正文 第三章 绝尊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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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尊楼主
绝尊是在昕涯国内仅次于君主高含的掌权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昕涯王宫内建造了一座十二层楼高的白玉楼,白玉楼顶,常年竖立着一面比人略高的琉璃镜,平常没有人能够它面前映出自己的容颜,除了绝尊。
一个美丽的丰韵的妙龄女子!
她就如天上的皎皎明月,高贵得不染一丝尘埃,柔弱得仿佛易碎的琉璃。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被昕涯的国主封了职权,轻易封给了这样一个脆弱得不堪的少女。
至此以后,绝尊的位子一代代传承,奇异的是,传承这个职务的清一色的全部是女子,后来有人传言,绝尊拥有预言能力,才得以让国君如此倚重,白玉楼即专为绝尊所建,晶莹精致的琉璃镜也是当初的昕涯国主寻讨高人所得。
一代一代,传言逐渐得到证实。
直到,这一代出现了两个绝尊。
这两个女子均是出尘出俗,纷纷在琉璃镜上映上了芙蓉丽颜。
昕涯的元老臣子极度震惊,绝尊是不可能有两位的,也就意味着有一个假冒,可是,两位女子中,谁才是真正的绝尊。
奇妙的是,后来其中一位莫名其妙失踪,之后再无踪迹,另一位便理所当然成为绝尊。
最令人震惊的事还在后面,后来的绝尊盗走了白玉楼的镇楼之宝湛清玉如珠,同先前的女子一样不知所踪。
这下子,昕涯王宫沸腾了,这是何等的诡秘,却也是一大丑闻,高含从此封了白玉楼,再也不许让人踏进,凡见过绝尊容颜的人也遭到了禁锢,永远不能见人。
即使如忧然公主身份尊贵的人也只隐隐听过这段秘闻,那时她初识白笙,感到无比的惊艳与诧异,便不太注意绝尊的变故。
更何况绝尊身份尊贵,一直居住在白玉楼,忧然是没有资格见到绝尊的,见过绝尊的只有高含。
绝尊事故发生后,高含依旧保持讳莫如深的冷颜,对忧然的追问不置一词,因此忧然无从得知更多的事情。
甚至连绝尊的真正姓名也无从得知。
忧然远远凝望高高耸立的白玉楼,心思不由暗了几分,高含,她的王兄究竟瞒了她多少事?
他久居王宫,怎么可能知悉流浪的盲女白笙,知道了连她自己也已忘记的名字。
他和白笙到底有怎样的牵扯,为何从头到底瞒着她,不让她知悉半分,为何用强权留住白笙五年的时光,却不强娶,难道他改了一向霸色冷傲的性情,由于情动而不失耐心等待了白笙几年时光?
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置信的,她那冷漠重可怕,一双像是穿透人心似的双眸,教人从心中泛起酷寒的王兄,竟然一颗心寄在了白笙的身上。
其实,有人会迷白笙是很自然的,光是她似水迷雾的眸子,虽不能目视,却早已摄了人的魂魄。
她的玲珑娇躯可以引起任何一个男子的遐想,却圣洁得令人不敢亵渎。
她就是那么神秘,那么不可揣测的女子。
深吸了一口气,忧然只能自愧不如,无论在哪一点,她似乎都胜不了这个眼盲心如明灯的女子。
深吸一口气,忧然忘不了白笙正奄奄一息,虚弱地躺在榻上等待她的解毒丸,这是她对白笙的承诺,一定要让她回复光明。
让她重现七彩斑澜的色彩。
她一定要做到,一定。
白玉楼名副其实,无论从外表到内在,都是用通体白莹的上好白玉石细雕而成,从绝尊的装扮,到婢子的佩饰,都印证了对白玉楼的崇高尊敬,在楼与楼间如行云流水般的女子全部都穿着白色装束。
白色的珍珠,白色的雕饰,白色的环佩。
白色的珠钗,白色的束带,白色的珠帘。
好一副白色天地,既凛然不可侵犯却不明明是人间的景致。
这可能是忧然第一次仔细打量白玉楼,映着晨光向上望,白玉雕纹与阳光相映,一下子射到人的眼里,迫得忧然无法直视。
这已经是最适应的角度了,她躲在一处幽竹里,向上探了几次,偏偏无法看到全貌。
解毒的药丸就在白玉楼顶,听说是用一扇玉璧呈放,用以保持它的药效。
为了不至于太引人注目,她更换了衣裳,一身雪衫的打扮更添无比的英气,赛过了天下的美目正闪闪动人,纤细的腰肢上仍然佩着从不离身的环佩。
环佩在她心绪平静的时候会如寒冰一样透明,反衬她冰雪一般的容颜。
但一旦她情绪不稳,无论悲伤或快乐,环佩流动的色彩会如太阳的七色光芒,流转个不停。
她用手摩着晶莹的环佩,此时它正发出幽蓝的光芒,反衬她内心的平静,她突然低低叹息一声,用白纱覆面,整个身子如流星般纵跃出去。
在白色飘影以迅疾之势快速落在地面时,她反手握了一把古雅的长剑,在空中抛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顺势抛到了白玉楼的二楼栏杆处,正巧嵌在雕石的长缝隙间,很窄的小缝夹住了剑尖,直入了一半那么长。
她眯了凤眼,身子在落地之前,再度踏前而起,只闻风声刮过她的衣袂,而耳边居然飞过了一支短箭。
她骇了一大跳,如飞燕般轻盈跃地,堪堪躲掉了那支箭,箭“嗖”地一声飞了出去,插入了远处的密林。
忧然忿怒回望了一眼插在白玉楼上的长剑,再一个燕子凌空,想再度借剑路上去,但还未踏到剑柄,再一支箭凌空而来,这支箭带着呼呼风声来势凶猛,她不得不改为侧身,降低身体避剑,转而改用缎子缠过剑柄。
缠过剑柄后,短箭一支支射过来,很明显地,这只是想迫她离开,出手才这般迅疾,而并非致命。
短箭当然伤不了她,但她要争的是时间,她没有多少精力去应付白玉楼的高手,所以才打算借剑跃上五楼避过二楼的高手。
谁知道他们太过警觉,只是一点风声便能摸准她的动作,进而一步出手。
忧然一使劲,长剑被缎带抽出,她翻了个身,把长剑握在了手里。
温暖的阳光下,剑的寒气一出,明显已动杀气,剑身上的雕纹仿佛活了一般,欲峥跃起舞。
她是除高含外的最高剑者。
又有谁能拦得住她。
下定了决心,她干脆持剑跃入了栏杆内,正面迎战护药的高手,向前不过几步,她便已看清了笔直站在另一端的冷眉男子,他全身黑色,一柄长剑在背后蠢蠢欲动,似乎要挣脱束缚。
森寒的目光打量了白纱覆面的忧然,他用沙哑的声音道:“忧然公主,请回吧!白玉楼不是你该进的地方。”
忧然陡地震了一震,想不到他们竟早知道是她擅闻白玉楼的沉丹阁,更让她震怒的是黑衣男子的无礼态度,分明告诉她,忧然公主的无能。
“拨剑!”忧然亮闪闪的长剑凌空遥指黑衣男子。“看看你有多大的本领对我无礼!”
黑衣男子没有动。背后的剑却震得更厉害,“凡是擅闯白玉楼的人,我都不会手软。念你是忧然公主,我才略略留情。”
听到他冷如寒冰的话语,忧然没有露出任何愤恨之色,而环佩已经变幻了好几种颜色,最后变为透明,归于沉静。
虽然黑衣男子口气傲慢,却没说错事实,绝尊楼自从被王兄封住后,传闻有不少江湖人曾试着闯放入,最终都沓无踪迹。
忧然虽然不明白江湖人闯白玉楼的目的,但他们无一幸免却是不争的事实。
黑衣男子的无礼与狂妄,确实有着他的资本。
“如果……我执意要取解药呢?”
黑衣男子眉一挑,“绝无可能!”
“要应付你一个人,这不是难事!”
奇异的,黑衣男子竟微微笑了,冷寒的目光涌起了讥诮。
“凭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战胜宫中高手忧然公主,难道公主相信守护白玉楼的只有我一个人,这未免太幼稚天真!”
“一个与几个,于我又有什么区别?”
“是么?忧然公主未免过于自信,那公主自认为是否能胜过白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