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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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6月10日
今天月告诉我了,原来Dean和豪他们不喜欢我跟着他们原因是:他们觉得我很烦。
哈!!
我当场哭倒在月的肩膀上,哭得月的衣服都湿透了,哭得老师都注意到了我,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好好地哭一场。没想到我的关心到了他们的眼中都成了麻烦。。。
2003年12月13日
“芊,我忍了很久了!你为什么一直在避开我们?”在学会年尾的生活营中,Dean捉到了我落单的空隙。
我望着Dean与他身后的豪。感觉泪水又涌上了眼睛。
“你们不是说我很‘烦’吗?我并没有避开你们,我只是没去‘烦’你们罢了!”我故意加重了句子中的‘烦’字。
“我们并不觉得你烦啊!我们是朋友,不是吗?”Dean说。
泪水再度不听使唤地落下,这次是感动吧!
2004年1月7日
我惨了!去年因为Dean他们的事烦得我没好好读书,今年掉下了这一班恶魔班了。
这下可好,今年的日子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得去了。。。
2004年3月8日
“豪,这里!”我眼尖地看到了正四处张望的豪,向他招招手。
“芊,今天还是那么早啊?”豪笑嘻嘻地在我面前坐下。
“嘿嘿!我不喜欢跟人挤嘛!人挤人挤得像沙丁鱼似的。所以一下课我就冲下来了。”
“说得也是,食堂里总是那么多人。”Dean站在我们旁边,我挪了挪身体,让位给他。
“俊和信呢?”
“不知道。不过我们为了培养团队默契而约好每天的第二次下课一起在这里吃饭,他们应该不会忘记的。”
为了配合他们第二次下课吃饭的习惯,我硬硬地把所有的事情都挤在第一次下课做完,跟好友(第一次下课吃饭的人)见面的时间也少了一大半。
每天的第二次下课成了我一天里最期待的时光,但这种日子,可以持续到4月比赛结束吗?
2004年4月5日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这一班的女生不是什么普通的小恶魔,她们简直就是混世魔王。我自问之前从没见过她们,更没机会得罪她们,但为什么她们从年头开始就是爱围攻我呢?
2004年4月17日
今天是比赛的日子,晚上所有的队员都得聚在一个前辈家一起过夜,以免第二天的比赛有人迟到。夜晚,我们全坐在客厅里围成一个小圈圈。
“其实,我一开始时因为玉的关系而不太喜欢你的,但后来开始训练你们之后,才发现其实你还不坏的,对不起。”说话的是同年的教练--欣,她与她的队友去年在比赛中得了两个奖回来。
“没关系的。”我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能哭,她在为之前的事道歉。不能哭,就算再难受我也不能哭。
“这一届的比赛队伍发生了不少事,甚至Dean练习操步练到内出血。我希望大家明天第二轮的比赛要更加加油,才不会白费了那么多的心血。”
我的头轻轻地靠在Dean的背上,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2004年4月18日
比赛成绩当天就公布了,我们女生队(由玉带领,琳,翠,怡和我所组成)不负众望地赢了两个奖回来,但男生组(就是Dean他们那一组)却什么都没得到。
望着大家忍耐的样子,我掩着嘴巴拼命忍耐,直到上到爸爸的车才拿枕头捂住嘴嚎啕大哭。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的努力我比谁都清楚,明明比我们还要努力,优秀的他们,为什么会输给其他学校那种烂表现?
2004年6月23日
班上的女生好可怕。
她们竟然擅自拿了我交给华文科干事的周记在班上传阅。明明周记是只能让老师看的我的心情,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做?
偏偏我在周记里还向老师倾诉对班上女生的不满,这下可好,往后的日子可更难过了。。。
2004年7月3日
今天的学会活动好不顺利,刚开始就因为脚痛的关系(之前太过频密练习操步而留下的后遗症)而不能参加团康活动。
学会结束后,先是被操步组的组长“鸟”了一顿,罚了20下伏地挺身。接下来是股长(玉)训一餐,再来20下伏地挺身;最后是壁报组组长对着我大叫大骂,我拼命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进到课室后趴在桌上立马就哭了出来。好伤心,好辛苦,好想马上就转学会。为什么全都要发泄在我身上?
后来在琳和怡的软硬兼施下,我被拖到厕所洗脸,才总算止住了眼泪,但鼻子总觉得酸酸的。
又后来利出现在我面前弹吉他给我听,我才渐渐地被转移了注意力。豪与利还合唱了首搞怪版《情非得已》,让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2004年7月8日
今天一大早的一进到班就收到了诗的“问候”。
笑笑,过去了。。。
一堂堂课陆陆续续地过去了,每每换课都会收到女孩们的“热情问候”(不劳费心,我的妈妈和奶奶都很好。倒是你们家妈妈,奶奶听到你们的“问候”大概会进院)。
第一次下课以后,我发现她们竟想对我的PM作业簿不利,却被班上的男生—富阻止,把簿子送回来给我,结果富却被佳骂了一顿。
后座的男生—杰(可说是仅有几个不畏惧那帮女生的势力而与我接近却没被女生们排挤的人之一)跟女生们谈完天回来以后告诉我∶你再不转班的话,就可能会有更多的作业簿不见。
心,好冷。。。忍了好久忍到回到家终究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没有做过任何背叛你们的事,就连老师说要惩罚你们没交簿子也是我私下向老师求情,替你们挡了下来,只是偶尔挡不了那么多,不小心让你们被老师责罚,那我也没办法了啊。。。为什么?
哭着哭着,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在陷入梦乡前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软弱地面对她们,我不能再逃避了。
2004年7月10日
今天我在班上日积月累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从年头开始班上的女生总是明地暗地在排挤我,我也算了。每天早上我一进班就“送”我一句三字经,我忍了。但她们拿我的作业簿来跟我“玩躲猫猫”,我不行了!!
我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决定向副校长控诉班上的女生喜欢玩杯葛。第四节,
副校长进班把班上的女生训了一顿。
结果:副校长前脚刚踏出课室,班上的女生后脚就冲上来你一句她一句地把我围在中间大骂特骂。一句句:“你以为你很厉害啊?”,“死XX!”,“王XX!”传入我耳中,我笑了。
笑的源头我不知道,但我已正式踏上性格扭曲的道路了吧。。。
2004年7月17日
今天学会结束以后,我被主席,副主席叫进一间空课室里,三人一字排开坐在我面前开审。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身为渝(班上的女生之一)好友的股长-玉在我背后插了一刀。
玉,琳,翠,怡和我年头时一起组队参加比赛,大家同甘共苦地挨过了训练的那段日子,玉还是我在整个学会里最信赖的同伴,我知道迟早会有人在我背后插上一刀,只是没想到那一刀竟然是由她来插。好心痛。。。
明明刚刚在外头跟我有说有笑时,她的笑容是那么地灿烂,但被叫进来跟我对质时她脸上那冰冷的表情,让我认不出她。
2004年8月18日
我的生日后5天了,Dean他们的预试也该考完了吧!
第二次下课,我再度回到老地方等他们,结果等到上课钟声响起,半个人影都不见。
心情掉到谷底的我遇到了敏,泪水马上泛滥成灾。
好难受,我就快受不了了。每天每天下课钟声一响起,我就像追星似的冲下楼,永远坐在同一个位置左盼右盼,随着他们的出现而雀跃,随着他们的缺席而失落。
敏拍拍我的头:“忘了他们吧。。。”
莫非认为我们是好朋友的只不过是我单方面的错觉?为什么我总觉得自认识他们以来我就开始变得爱哭了?
2004年12月11日
又到了年尾学会的生活营了,今年的较激烈,是训练营,等于一天到晚都是被操着过的,我也过得格外凄惨。
由于脚伤未愈的关系(年头比赛后留下的后遗症),我都不能参与太过激烈的体能活动,懂得内情的委员们特别允许我不参与,但底下学妹们的怨言可是快把我淹没了。
“不过是脚伤了一点就以为自己很大酱,不用参加。。。”,“看到她就讨厌!”,之后的我没再听了,因为心里的痛觉已掩盖了我的听觉。当时我一个人帐篷里,听着隔壁帐篷里的学妹们聚在一起谈论,我还是笑了。
就算心是痛的,脸上仍是笑着的。
2005年1月22日
今年的第一次学会活动,我仍是选择了跟前四年同样的学会。
Dean他们当上了执委,跟我的距离离更远了。
第一次的学会活动,我就感到浑身不对劲,是去年训练营留下的阴影吗?
2005年4月16日
为什么我的感觉总是那么该死的准?
从年头开始到现在学会里的学妹们总是在想办法把我推到一边阴暗的角落,让大家忽视我的存在,我顿时成了幽灵社员。那算了!
后来发现:趁Dean他们不在,但我在,就聚在一起嘲笑我的沉默,我的样貌,似乎成了她们的嗜好。
我仍是一笑置之,既然我选择了回到这曾是我第二个家的学会,这种情况我早该料到的吧。
只要继续微笑!只要继续微笑,我就能挨过去的。
2005年5月14日
原来人是有界限的,原来界限之后就是爆发。
今天在学会活动中途就听见偶然同组的学妹们又聚在一起嘲笑我了,心中的城墙一片一片剥落,抬头寻视想找Dean他们的支持,落入眼帘的是他们正在跟别的学妹们有说有笑的。
Dean感受到我的视线,抬头用眼神向我询问有什么事时,我对他微微笑了一下又低下头继续做我的事,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漏了我的心情,只是没人发现到而已。
学会活动一解散,我就冲到楼上,跪在无人的走廊上用双手紧紧环抱着颤抖的身体,不断的催眠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没有人。。。”,渐渐地视线变得模糊,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滴在冰凉的石灰石地板上。
我,又哭了对吧?
想起我的同班同学,想起我的学会队友,想起我的学妹们,想起Dean他们,终于让悲伤冲破了我的理智,压抑不住的哭声在无人的走廊上回荡,显得格外冷清。
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无助的哭,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哭得身子脱水,直到再也挤不出泪水时,已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以前无论是在学校或家里落泪,身边总会有人在,我再辛苦也不能哭得太用力,像现在这样不顾一切的号啕大哭,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倒是自孩童时期以来再也不曾出现过。
我拖着有点虚脱的身子走下楼,在楼梯口一转弯,就看见Dean和豪正跟我可爱的学妹们有说有笑地走出课室门口准备锁上门。
那一刻,我笑了。
带着笑容,我越过他们径自走到座位收拾书包。
没人发现我的书包还在课室里,更不用说发现我失踪了一个小时吧!哈。。。
“Dean,快点走啦!”学妹娇滴滴的声音。
“噢,好。芊,麻烦你锁门了。”Dean留下了钥匙。
走了,都走了。
“又怎么了?”,来接我的妈妈看到了我浮肿的眼睛。
“没什么。”我笑着回答,我仍然可以微笑,我可以的。。。
2005年10月13日
考完了大考,大家都很闲地围在一起谈天。
羚说了。她说我的笑容带了太多虚伪的成分,她说我应该做回自己。
但她知道吗?只有微笑才能够让自己不受伤。
2006年1月3日
我退出了那个学会。
很多人骂我蠢,竟然选在最后一年才来退出加入了5年的学会,那些堆积起来的分数,不是我换个学会呆一年就能收集到的。
我只能以微笑来代替我的回答。
2006年2月14日
我托人把巧克力送到Dean,豪及信的手上,就当作是诀别的礼物吧。
自认识他们以来,每年他们的生日,考试,我都会送份小礼物,小祝福给他们。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吧。
这次真的,真的要把他们放下了。
2007年10月2日
现在我坐在桌前,写着这篇回忆录。
回想起以前的日子,胸口不知怎感觉闷闷的,心脏也有被抽空的感觉,但眼泪就是无法落下。
细细一数,自从上一次拿整整一个小时的痛快发泄以后,我已多久没再哭了?是泪干了吗?我也快忘了哭是什么感觉了,原本以为不哭是件好事,但现在才发现:不能哭的话,心中的伤就永远都无法痊愈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