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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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回答》
深夜三点,一个高深莫测的时刻。雨还是下了。我重新审视自己,似乎什么理想啦都不见了。我认为只要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都带有特殊的含义,且都预兆了些什么。我所惧怕的事都以不寻常的方式表现在我身上,有时我认为这表现了的我的非凡,而同时又不得不泪汪汪地承认这一切只证明了我比别人更糟。其实,作为一个人活着,我并不在意什么。因为,有时我自认为听到了上帝的呼唤,我赞美他也同时又把责任推给他。
雨更加密集了,像架子鼓上的跳蚤。我怔怔出了一会儿神,对于我,睡意是一种奢侈品,在半梦半醒之间我置于一个阔大的草原。这种时刻,往往会使受过感情创伤的痴人痛苦万分,我也不能例外。
我自然要给你说说我是怎么认识可人的,我害怕有一天我会遗忘她的脸,我要让自己记住她,永远、永远。还有双儿、水月和我一个同性朋友袁奇,他比我更早的认识到,如果一个女人使他对她丧失了那份微妙的幻想,那么也将失去他所有的兴趣。因此他老对女人若即若离,对此他最深刻的一句话是:有意无意的爱,是与不是的爱情。有时我真想问他这么执著地有意无意,不累?但我想他是不屑于回答的,毕竟,他这个人,永远不会没有女人,也就根本不会为失去一个两个而难受。
刚认识可人时,第一印象简直糟透了,她那一头的男士发型差不多将世界上的所有颜色都展示了出来,五彩缤纷。当时我与她一句话也没说,尽管袁奇一个劲的打圆场,我仍然坐在那儿像石头一般。后来,我才发现,其实她是很单纯的,当然这里是指相对而言,而她有比别人更多的顽固,则是我始料不及的。
我东想西想的已经在家呆了好几个星期。上帝才知道我有多么无聊。我自己编了笼子,偏让自己钻了,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金庸先生的书里的那些主角武功这么高,运气又是这么好,老有九阴真经、九阳神功什么的等在那儿,又老有漂亮小妞爱他爱得死不悔改。我仔细研究才发现他们都他妈的从不自作多情,也不自作聪明,看来金老先生几十年前就已经大智若愚了。本人整个一个大愚若智。
不过有件事让我愉快极了。那天凌晨三点,在抽了六根烟后,本人终于大彻大悟,知道为什么迈克尔杰克逊这么令我入迷,因为我根本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可他却令所有人都为他沸腾,他用眼泪、鼻涕、口水和惊天动地的顿脚声,轰炸人群,用飞吻砸得舞台摇摇欲坠。世上所有的人都没从第二个人口中,听过这么亲切、这么自然、这么随意、这么旁若无人、这么震憾人心、这么宁死不屈的声音,使世上所有的人都想成为最最单纯最最高尚的野兽,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他们永远梦想回归的家乡。再次听到迈克尔时,我当即决定可人就是我最亲爱的。我把CD打开,把声音放到最大,让那最清纯的鼓点猛力击打墙壁,仿佛密集的机枪:我的宝贝/我需要梦幻/当我在你身旁/每时每刻/带我进入天堂/每时每刻/带我进入天堂/亲爱的/让我抱紧你……
据说迈克尔在唱这首歌时,好些出奇制胜的评论家在盛大的鸡屁股酒会上咬着别人的耳朵诡秘地认为,他们在最辉煌的合唱部份感觉到了那处于漩涡中心的宁静。上帝。正是如此,我踩着鼓点用屁股一下一下顶着书桌,迈克尔把附近的狗引得狂吠不已。正是在一片狂乱喧哗中我感到了那刺入骨髓的孤独,可人,整片国土上我最难以忘怀的面孔,我想你不会拒绝我在梦中亲吻你冷冷容颜。
为你干杯,迈克尔,大西洋彼岸的黑豹。据说你他妈的注射雌性激素,浓眉大眼的汉子,声音偏偏女人般尖锐,可正是你制造的骚动让我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可人,为了感谢,我准备在下届白金唱片授奖仪式上送你一首小诗:从你注入雌性激素的那一刻起,就拥有了世上最纯粹的声音。
但有时清楚极了,我可以一辈子专心投入而一无所获。
那天晚上,那该死的月光明晃晃的,激起了我心中一阵阵的诗情画意,我躁动不安,老想着该干点什么才对得起当时我认为如此美好的月光。你他妈的也别指望我有多大魄力干出一件符合你那不上税的想象力的事。我不过是学着电影上那让人骚动的动作,含情脉脉而又不容拒绝地将我的嘴唇向可人的小樱桃上按去。直到现在我还是认为无论时间、地点、角度或力度加上姿态都拿捏得分毫不差。就在轻轻一下之后,可人轻轻地,当然也是不容拒绝地推开我,皱起眉头,想了想说:"你做什么?"我他妈的做什么?难道这是在量体温吗?于是,我傻不拉叽地瞅着她,默了一会,什么也没说就我行我素将她搂紧,用力、持久地吻她。极其陶醉的缠绵之后,我稍作镇定,激动地对她说:"可人,还记得前几日我告诉你的,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知道吗?我心仪已久的女孩就是你。"可人瞪大了眼睛说:"为什么?""别问我为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就一定会有理由吗?"我不无痛苦地说。而后,我们相拥了一夜,大概就从那一刻起,我就身陷在如此纠缠不清的情感困境,以置于后来的我,难以抵御那绵绵相思阵阵涌起的心痛。
几个月前,在袁奇与我的关系好得可以穿一条内裤的时候,一天他打来电话,告诉我他约了几个马子,叫我一同去。记得那时的我和他正是将感情分别存入的季节,所以他常约了码子就叫上我,以他的形象加上我的口才,却也得过许多女孩子的亲睐。不过那天的见面从头到尾,我几乎没说上几句话,倒不是因为我想放假,实属身过这二位姑娘奇异的装扮,真是与我个人的欣赏观念大有出入,无论是她们超前了,或是我落伍了,总之,那天可真够袁奇累的,为了使气氛不至于过于冷淡,就只他一人在那儿唱独角戏,似乎也利用这种方式向其他人的沉默抗议,直到来的人慢慢多了,气氛才缓合下来。
其实第一次的会面,并没有使我对可人与双儿有印象,我是后来才从可人那儿得知,那次我身边坐着的那两个异装姑娘,就是她与双儿。这一点我一直怀疑,或许是因为之后的相见,她俩改为素装出场的吧?尽管可人与双儿给我的第一印象是那么的糟,我给她二人的印象又是如此的不友善,可我还是与双儿好上了。当然以袁奇的魅力,可人也和他好上了。并且我与可人有一个共同爱好,都是科幻迷,特别是当我告诉可人自己也胡乱写过一些科幻小说时,就更加走近了对方,有了这么个共同爱好,常使我俩在朋友聊天时比谁都开心,甚至她回学校后,我都会打电话到她们寝室找她聊天,一提电话就是三四个小时,搞得家里的电话费一下比往常涨了一两百元钱,那时母亲老是怀疑电话被别人盗打了。
毕竟来得容易,再加上袁奇那有意无意的爱,是与不是的爱情的性格,没几天,这私儿就跟可人说再见了,搞得人家可人总是满腹委屈的思索自己哪里做错了,谁都看得出可人是动了真情,袁奇也真伤透了她的心。在那之后,每次我打电话给双儿谈情时,可人总是将电话抢过来或摧促双儿短长话说,接着就与我从晚上聊到深夜。刚开始聊时,她就像以前一般与我聊些科幻或别的什么,渐渐的就提到袁奇,她总是对我说她是如何的喜欢袁奇,又告诉我袁奇在学校与哪个女孩在一起,袁奇与那个女孩说了些什么,有时我甚至怀疑袁奇是不是走到哪儿,可人就追到了哪儿,在一个角落里注视着他。说实在的,我不是那么情愿听她电话里带有哭腔的诉苦与她那失魂落魄的哭泣,但一个女孩这样的信任你,将什么都告诉你,我也只能耐心地听着,关心的劝慰。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承揽了安抚她的责任。
也许是因为与袁奇相处太久,或是原本与双儿就有缘无份,不久,我也与双儿吹了,尽管如此,我仍然在继续充当可人失意时依靠的肩膀。不过,我发现自己渐渐喜欢并习惯安慰她了,就算见不着面也总有个电话约会,似乎成为了日常生活中的调味品。
不知是何原故,今年的冬天不是很冷,可是人的心都他妈的凉了,丘彼特这私儿最近是否游戏机玩多了,眼睛近视了,老将他的箭偏了方向,搞得一对对情侣伤心欲绝的吹了。先是老大,其次是可人、我、Baby,听可人说,小宽也被女友见异思迁的甩了,看来这个季节真不适宜啪拖。那天,大伙到小宽家耍,据说是那个将小宽甩了的女孩子的生日。真他妈的搞不懂,那女孩如此对不起小宽,小宽还在家为她操办生日。不过,这又关我什么事呢?换着是我,也难保会怎么做。人总是这样,对她好的人,她总视而不见,偏偏去将那个伤她她很深的人爱得死不悔改。此时,我的脑海中泛起了一个穿绿衣的女孩子,勾起了我一阵苦涩的回味……。
那天开始时大伙都还故作斯文,几杯酒下肚,就全变得醉醺醺的,将原先的理智全抛到了脑后。酒足饭饱后,可人将我拉到小宽的里屋内,用带有醉意的眼睛看着我,对我说:"吻我,我要你吻我。"当时我真不愿亵渎自己,我知道,她不是真心给我这个吻,只是想在吻我时心里想着袁奇,不过当我看着她那含情带梦的眼睛,深水般幽静的目光时,就不由自主地搂住她,久久地将舌尖与她的舌尖绕动,我真感到了那一瞬时是如此辉煌。后来,不知哪一个多愁善感的痴人带头,一屋子人除了我外其余的人都各自找了个属于自己的角落,满腹委屈的涕泪如雨失声痛哭哭开了,最让我困感不解的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原由热泪盈眶。有因为爱一个人而哭的,有哭过去的,也有哭现在的,更有甚者,因见别人都在悲伤的哭泣,自己不吊吊气氛,似乎不太好,因此也跟着伤心起来。我没哭,并非自己没有伤心事值得回味,我相信我过去遭受的创伤不会比在坐的哪一位少,只是通常--哭,并非我回忆痛苦往事的方式。但在这么个气氛中,我似乎也领悟到了些什么,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独自暗然神伤,让过去种种旷远悠长的忆事在脑海中飞逝,媚儿,我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人悄然来到我身边,脸上挂满了泪珠,并不知不觉中轻轻握住我的手,将我从伤心回忆中拽回了来。环顾四周,所有人都是泪流满面。我瞥了一眼身边哭成了泪人的可人与她那满是感伤的眼神。我知道,她又想袁奇了,特别是那个负心人今天也来了,且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知道内情的我毅然揽住她瑟瑟发抖的香肩,将她轻轻扶到我身边躺下,双手紧抱着她的身躯,用言语、行动安抚着她,让我的缕缕温情如溪水般涓涓而至,同是感觉到她的抽泣声伴随着她身躯的颤抖撕裂了我的心,此时的我们已经将身边的一切都漠然置之了,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她在我耳边一次又一次声泪俱下地说着,她是那么爱那个抛弃她、辜负她的袁奇。此时的我突然有了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我抑制住心中的激动,暗自告诉自己,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我知道,她找我只是想在我这儿将心中的怨、恨、爱统统发泄出来,而我仅仅只是件工具。但只要我一见到她那一脸的痛楚与失措的眼神,我就忍不住自作多情地萌生了一个念头,我会对她温柔善意的关切与小心翼翼的呵护,希望弥合一下她心中伤痕。
开始时莫名奇妙,结束时当然也不会太过特别。不知何时,大伙都哭累了,纷纷振着起来,房间里又充满了笑声。这一切就像瞬息万变的阵雨一般叫人难以置信,来得是那么突然,又消失得烟消云散。几分钟前还悲痛欲绝的这伙人,这会儿又开始吵着切生日蛋糕了。我没有他们那样飘忽不定的心情,只是在蛋糕切好后,给可人送了一块去,此时的可人已停止了哭泣,但脸上仍充满了凄凉,总是拿着袁奇的像片不停地看着,吻着,看着她这样,我的心隐隐约约就像被一双手使劲地拧着,好酸,好酸啊。
那天整晚我都在想,我爱上她了?扯谈!这么快。我告诫自己不能这样,一个穿绿衣的女孩子曾经把弄惨了。而后来的每次失败都大大刺激了我,弄得我已经习惯用浪荡表现内的凄凉。早些时候我甚至于还准备穿上叫化衣游戏人间,发誓不再真爱一个女人。我的心真迷惑了。
这是第一缕晨曦,落在她家门口的街道上。金黄的光柱里飞散着细微的尘埃,太阳的热度正迅速的上升。当我到可人的家门口时,她还没起,披了件浴衣裳给我开了门,之后又钻进那温暖的被子里。对了,她们已经放寒假了,我与她的接触也更加频繁。常在她还在睡懒觉时,我就来到了她家,与她度过那一整天。她父亲常不在家,她总是一个人呆在家里。所以我常去陪她,让她不会感到孤单。最近,我发现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我们在一起时,常一同谈论玛雅人的奥迷或埃及人的金字塔,也一起欣赏音乐。我发现在我俩的谈话中,袁奇的身影渐渐远去,虽然也不时提到他,但可人已不再那么情绪化了。我觉得,在她孤单的道路上,我还是陪她走了那么一段不多的路。有时,她笑起来,阳光明媚,我甚至差点背过气去,她的笑容简直美极了。此时,我承认,我已迅雷不及掩耳爱上她了。但我没向她表白,我仅是满足于能见到她的那种甜蜜,她像存在银行的钱那么让人安心,我不敢提出来,我怕她会像水中月一般,一点即散,毕竟她还是那么深爱着袁奇。但我还是暗示过她,告诉她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子,她总是神秘的问我她女孩是谁,我没说,只是告诉她,我是多么爱那个女孩子,她也总是向往的听着。话!难开口,想她猜透,怕她猜透。唉,一向胆子大,偏偏这时候……
自从与媚儿分手后,我常告诫自己,不再爱上谁。因为媚儿一个占据了我整颗心,有时我也愿意让我的爱情永远活在媚儿那里。可是,如今又有了个可人冲进了我那已封闭许久的心,我渐渐觉得她二人的身影在我心里慢慢融合了。有时,我自认惭愧,在想媚儿同时,又天天想着可人,但媚儿毕竟,毕竟太遥远了。况且,我也只能想想而已,因为我爱上了两个可望而不可求的女孩。我还记得Baby如此形容过我:"你是个感情漂移不定的人,你容易被女人所迷惑,但清醒之后你会连她们的名字都会忘记。"这是这样的人吗?不!不是的,我不是这样的人。不过,我倒宁愿自己是这么个人,那样我就不会在媚儿的身影中痛苦地挣扎了那么久,也不会在可人面前如此胆却,我发现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经过这许久的朝夕相处,可人对我已是非常信任了,把她心中的密秘都告诉了我。并且听水月说,在学校时,可人总是在她朋友面前,开口闭口的提到我,告诉她有朋友,这是我说的,那又是我讲的。可人似乎已经认定,任何人在我看来都是玻璃做的--通体透明,关于这一点,我却认为自己只是有时过于圆滑了些。可我却没想到自己对可人有如些之大的影响力,我不禁感到心情舒畅,同时也感到自卑极了,因为可人不会想到她如此信任的我对她居然有了想法。
这段时日,因为要抽出更多的时间陪可人,我尽可能的推掉了所有的约会。但有一天蓟儿打来电话约我出去,我却爽快地答应了,因为这个约会我是绝不允许自己拒绝的。记得刚与媚儿分手时,我真的伤心欲绝到了极点,每日茶饭不思,整个人彻底颓废了。正当我身处在这种孤独和凄迷的心情中无法自拨时,蓟儿来到了我的身边,安慰我,关心我,让我感到的全是她的温馨,对于这个无情的世界我又有了希望,当时,我就对蓟儿发誓说:"我会报答你,将来无论你遇到什么事,哪怕赴汤蹈火,我也绝对随叫随到。当然,蓟儿不会叫我那样做,在她心中,仅仅希望在孤独或伤心时我能去陪陪她,像当初她对我那样。因此,在那之后,无论蓟儿何时找我,我总是尽最短时间内赶支她身边。那天,蓟儿告诉我,她家晚上没人,她有些害怕,希望我能陪她。那晚,蓟儿睡在床上,我躺在沙发上,我俩聊了很久。我将自己最近的苦恼全告诉了她,她说我应该向可人表白,否则我会继续痛苦下去,直致崩溃。我的心开始动摇了,脑海中泛起种种向可人表白后的结果,我想不出,直到睡意袭上了双眼
翌日,我一早回到家,正想着该给可人打个电话时,电话响了,是可人打来的。原来,她父亲又与现在的老婆吵架了,昨晚可人打电话找了我一晚都没找到。从电话里我听出她此时的心情糟透了,我明白此时最最需要的是有一个人可以安慰她,所以我叫她来我家。见面后,她伤心对我说,她父亲与现的老婆吵架,她烦透了。令她最最伤心的,是她父亲在那女人面前总显得异常的懦弱,故而她与父亲常受那女人无理的欺辱,可人从小总是含着泪忍受。我听了后只能愁眉不展的细心安慰她,说实在的,我真恨自己无法帮她解决此事,因为那是人家两夫妻的事,我也仅仅是帮她暂时的忘掉不愉快,这是我所能做的全部了。那一整天,我都陪着她,与她分忧。我们逛街,谈心,吃东西。记得我们在一家餐厅吃东西时她将自己盘中的食物用刀叉一块块送到我嘴里我也把手中的饮料递给她喝。那个时候,我们就像一对情侣一般,浪漫极了。那一刹那,我就来到了天堂,幸福极了。我看着可人那美丽温和的脸,有好一阵回不过神来。我在心时说:可人,求你以后别离开我,因为你已是我唯一的安慰。下午,她说她不愿回到那令她心烦的家,我立刻不假思索对她说:"放心,无你到哪儿,多久,我都会陪你。"直到深夜,我才送她回家。我们到她家以后,她家空无一人。看着她神情恍惚的脸颊,我想她此时很需要有人陪着她,所以我留了下来。深夜十二点,她父亲仍旧未归,连个电话也没打回来,她不禁开始担忧起来,害怕她父亲出了什么事,此时的她显得是那么无奈。看着她如此忧心忡忡,我忍不住提出陪她到那女人家去找她父亲。谁知,正当我俩辛辛苦苦赶到那女人家门口时,可人的传呼机响了,是她父亲打来的,并且就是我们面前那扇门后的房间里的电话号码。可人转身回到街上,给他父亲回了电话,她父亲告诉她今夜不回家了,知道父亲平安,可人总算安了心。就这样,我陪着可人默默地回去了。
夜深人静,可人六神无主的坐在床边一声不吭,看着她如此苦恼的样子,令我更加心乱如麻了,不知该如何劝慰她。我沿着床边慢慢蹭到她身边。一只手臂轻轻搂住她那瘦弱的肩膀,希望这样能使她好过些。她总是盯着地面,泪水砸在了地上,她哭了,瘦削的肩头轻轻耸动。我一下子不知所措,顿时琼瑶起来,搂住她肩的那只手更加用劲地将她拉过来靠着我。可人那么无助的样子,使我一直子觉得她甚至像我的……我小心的问她怎么了,许久她才慢慢诉说出心中的难过。她从小父母离异,给她那脆弱的心灵第一次打击。之后,自己就跟着父亲生活。随着岁月的流逝,可人的父亲与另一个女人结了婚,本来希望有个幸福家庭的可人慢慢感觉到,这个女人并不希望这个家有她的存在,就这样,可人渐渐对未来那美好的幸福梦不再抱有希望了。可人的父亲为了避免那个女人不再给可人带来麻烦,只好与那女人单独居住,让可人孤单一个住在这么一个冷清的不成家的家。像今夜如此孤独的夜晚,可人已记不清独自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但她依然是将苦水往肚里咽,为了父亲的幸福,她已放弃了那原属于她的父爱。她是善良的。当然,可人的父亲也深深爱着可人。为了可人能更好的生活,她父亲日以继日的忙碌工作,希望找许多的钱,让可人想要什么买什么。因为担心可人不会自己做吃的,又怕可人的饮食和营养跟不上,他总是买了大量的速冻食品,放在冰箱里,让可人很方便就可以自己弄来吃。可他不知道,在可人这个年龄,最最渴望与需要的不是过多的金钱,而是他给得最少的父爱。在可人的记忆中,自己原该幸福的过去就是在这么个孤独的环境中度过的。"那个女人昨晚发疯到了我这儿,将屋里东西全砸坏了,还把我妈妈留给我的那幅她亲手画的油画用刀砍坏了,咯,你来看。"可人说着,就带领我到她家那条窄窄的走道,指给我看了一幅被刀砍成了碎布的画,她边指给我看边伤心地告诉我,她母亲非常喜爱这幅画,我想,可人应该是比谁都珍爱此画,因为那画中寄托了可人对她母亲的情。我们又回到床边可人仍然在哭诉着,我也总是静静地听着,只是偶尔劝慰她一两句。
当可人将心中的委屈尽数说给我听后,我颇有感触地对她说了这么一段话"可人,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过去,如果你总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那你将会失去现在与将来,所以,不论过去是多么辉煌或多么暗淡,它都已是过去,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一味回忆过去只会令我们的神经变得脆弱。我害怕你再如此下去,终有一天你会由于过份忧伤而疯的。"此时,可人的心情已稍好了一些,她听到这里不禁嫣然一笑对我戏说:"要是有一天我真疯了,就嫁给你,你要不要?""要,"我激动地说:"我一定要。那好,我们就这么定了,将来要真有那么一天,不论你在哪儿,我都会去娶你,照顾你一生。"可人沉默了。我又接着说:"别伤心了,都过去了。告诉你哦,我听人家说,悲伤是心灵的锈斑。谁都会遇到让自己悲伤的事,但如果你总沉浸于悲伤中,就会使自己的心灵生锈。这种锈是非常特殊,它的传染力极强,会令我美丽温柔的可人的心灵锈死,而变成一个麻木、无用、不可爱的小姑娘。听我的,你必须从你的悲伤中走出来,走进新的生活。OK?来,笑一笑。"可人抬起头来,迷人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深夜两点了,我与可人都抑躺在床上,月光以窗外偷溜进来,一切都显得那么静。可人并没睡着,我也没丝毫睡意,心里老想着蓟儿对我说的那些话。我转过头,正好面对着可人纯洁的脸,她微微闭着双眼,此时我心中对可人的那种激情正骤然上升,灵魂在心里激烈的搏斗,我渐渐感到心跳加速,躁动不安。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慢慢地靠近她,在她迷人的脸庞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后,她那灼扫的目光把我瞧得头皮发麻,我意味深长的告诉她,我前几日告诉她的那个令我心仪的女孩就是她。当时,我羞愧极了。谁知她却地动她将我搂住,吻我,这时的我又感觉到了自己对可人那朦朦胧胧却又刻骨铭心的激情。我心仪已久的女孩此时被我吻得喘不过气来,紧抓着我的手,指甲几乎刺破了我的肌肤。那晚,我俩都没睡,长久地相拥着,在次沉默和寂静中,感受着对方的存在。东方泛白,我搂住她,把手伸向她的脸,轻轻地抚摸,轻轻地接触,柔软若棉。那时,我曾请求她做我的女朋友,并答应细心的的爱护她,她沉默了许久,最后细声的说了四个字:"让我想想。"
听可人说,她北京的堂姐--方姐来贵阳了,所以可人每日陪着她方姐,有好几天我都没能见到可人,令我饱受了相思之苦。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六,我第一次见到方姐。那天中午放学后,我独自一人心情低落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自己何去何从。有时,我就是这样,做一些事往往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只是继续再继续地做下去。不知不觉中,我竟走到了可人家楼下,我试着打电话上去,看可人在没有。"嘟…嘟…",几声后,有人提走了话筒,可人正与她方姐在楼上,我问她我是否可以去看看她。她告诉我她方姐人很好,叫我上去。再一次见到可人,我的心情顿时愉快起来。方姐大概二十多岁,戴副眼镜,长头发与短个子,更显得她胖些。不过方姐给我的第一感觉显得莫名的亲切,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我远在深圳的姐姐身上的气质,使我有了种想亲近的感觉。下午,可人的妹妹也来了,关于这个女孩,我在袁奇那儿就早有耳闻,在袁奇的形容下,我感到这女孩应该是个胖妞,不过见面不如闻名,其实可人她妹妹也不是太胖,看来袁奇言过其实了些。这女孩也是个易处的人,很开朗,没多久我们就混熟了。晚上,可人她妹把她男朋友也叫了来,她想留其男友在可人这里过夜,又怕整间屋只有一个男的似乎不太好,所以硬是要我也留下来,我用目光寻问可人,在经她允许后,我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家人一声后就留了下来。
夜深人声之时,正是我们聊天聊得最投机的时候,我将一直坐在身边的可人抱到了我脚腿上坐着,在与其他人说笑的同时,偶尔也与可人说几名悄悄话,夜深了,可人说她有些困,就自行到了她父亲的那间里屋的床上先睡了。没多久,大伙也都累了,方姐就到可人屋子去休息,可人她妹及其男友被安排到了客厅。我只有来到可人睡的那儿,摇醒了她,问她是与她方姐去睡还是在这与我睡,她迷迷糊湖地说:"随便。"就这样,我叫可人往里挤出一片空位,自己脱了外衣裤乐滋滋地上了床。躺在床上的我老也睡不着,怀中那被我吵醒了的可人也未进入梦乡。于是,在这花好月圆之夜,我们拥抱在一起,吻着,彼此像要吞了对方。我起身来将她拉起,叫她脱了外衣裤以免第二天起床后凉着。之后,我们隔着层薄薄的内衣拥抱,偶尔的窃窃私语常令我俩哈哈大笑。有时,她不经意的吻到了我的耳垂,令我全身一颤,聪明的她一下就敏感处,就笑嘻嘻地不停用舌尖舔我那敏感的耳垂,使人全身都酥了。在可人不停的挑逗下,我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特别是下面那个更令我难堪。可人似乎感觉到了的我窘态,觉得有趣极了,就更加得意忘形地捉弄我,我见她如此,也就毫不客气而又不失温柔的脱光了她全身仅有的几处遮掩物,接着也帮自己除去了全身的衣裤,一丝不挂地搂住她,你他妈的也别胡思乱想,那一夜我信并没有做那符合你想的那事,尽管我想过,但可人不许,我也就没强求了。我们紧贴着对方,感觉着肌肤底下怦怦的心跳。使我简直忘了自己还有整整一生要过。我把灯打开,拉着她站起来,我说我想看看她的身体,看着她含情带梦,如怨如嗔的眼睛,与她站着微微颤抖的纯白身躯时,不忍起来,将她紧搂在怀中,让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然后,我俩又钻回被子里,我又一次问她考虑得怎么样,她说没有,此时,我有些激动的说:"你忘了他吧,他给了你什么?什么也没有,只有痛苦,忘了他,答应我。"但可人却含着泪说:"我不能,我忘不了,我也不想忘。你放过我,我俩还像以前那样不好吗?"我的心顿时凉了,沉重地说:"你认为我们还能回到以前那样吗?不,不可能了,如果你不答应我只有离开你,否则再见到你时,我会痛苦死的。可人,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这你知道,可我不能不让你选择,忘记我或忘记他。"可人咬着下唇一言不发。我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说呀,你怎么想的?"此时,可人心力交瘁的说:"你别迫我,让我冷静地想想好不好?"此时,她那一双眼睛充满了无奈。"好吧,你想想后给我回答。我只想告诉你,我会用我的方式记住你,不管你的回答是什么。说完,我抬起左臂给她看,说:"我以前喜欢的女孩,我都将她们刻在我的左手臂上,这个H就是你,我将它留在手上,让自己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让我不会忘了你。"可人抓住我的左手,上面有一处有个用刀划出的H形的殷红刺目的伤口,她将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眼泪滴在了那个H上。别走/心爱的/不要起来/闪耀的光亮/是你眼神的丰彩/我愿有一个永恒的夜/没有痛苦/没有离别/别走/再待一刻/别让我的欢乐夭折。
最近的生活中,已不再只有我与可人。小宽、龙飞、袁奇等也常与我们在一起。我把我与可人的事告诉了袁奇,我当时想,袁奇听后哪怕不生气也应该有些不高兴,可谁知他只是显得挺意外,之后还洒脱地叫我继续努力,争取博得可人的垂青。那时,我心里直犯嘀咕,难道说他一点也不在乎?所以我试探着问了他
这个问题,谁知他却笑了笑,说他对可人没兴趣。尽管袁奇这么说,我心里总觉得他这话说得太轻松,反而令我不安。
二月的一天,龙飞邀请大伙儿到新添寨,他一个亲戚开的一家酒店员去耍。我们到时,已是下午六点过了。原来,龙飞请大伙来,主要是请以袁奇为首的几个歌唱得好的朋友上台表演,像我这种人也只好坐在一边,闷声不响地喝茶,当可人唱完后,来到我身边坐下,见我如此沉默,于是她关心地问我:"怎么了?不开心啦?""没事。对了,可人,我最近常到你家去,你觉不觉得我很烦呢?"我盯桌面轻轻地说,桌上正有一道浓浓的褐色静寂无声地流着。可人像是没想我会如此问,愣了一愣,之后她想了想说:"说实话,有时我的确有过这种感觉,不过我见不到你时,又会怪想你的。"我听到她的回答,心里不禁感到舒畅无比,我笑嘻嘻地说:"唉,恋人在身边时,头痛,恋人在天边时,心痛。""你别在这儿臭美了。对了,我最近学了一首新歌,听不听?"可人温柔地问我。"听!你唱啊。"我激动地说道。于是,就听到可人那黄莺般的声音清脆地在我耳边吟唱:"最爱的人不是你/却忍不住爱上你……"我边听边感到这首歌是多么贴切的讲诉了我这段纠缠不清的情啊!当可人唱完后,忽然拉着我来到天台上,说她想透透气。我俩站在高处俯瞰生活,远处的灯火是那么的辉煌。我转头看着身边一动不动的可人,她正盯着天边那一片虚空,我一下抱住她,不顾一切地吻她。忽然,我脑海中泛起一个疑问想问可人,"可人,你喜欢我吗?哪怕一点点。"可人不假思索地点点头说:"喜欢。""那你为什么不能答应我呢?"我感到疑惑。可人默然了,许久说:"因为我忘不了他,我仍旧喜欢着他,所以我很难答应你。"我听了以后,沉默了很久,最后,我说:"走吧,该下去了,"
两天后,一个阴沉沉的日子。那天正好是西方一年一度的节日--情人节。龙飞又邀请大家到新添寨去玩,在去的路上,我心底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因为可人一路上,目光总是盯着袁奇。她一举一动全让我看在眼里,心不由梁上了对袁奇嫉妒的色彩。在大伙唱歌跳舞时,可人又一次去了天台,不过这次她没让我陪她,而是叫小宽的女友陪她上去,这一切在我眼中,使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不安。所以当所有人都在兴高采烈时,我却在一边借酒消愁。"她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冷?"我就这么想着想着,直到心中升起一圈又一圈无谓的难受。最后,我站起身来,点亮烟,知趣地一个人背负着沉重与愁畅,跟着大伙的脚步,走在了归家的途中。
你跑出跑进/我平静的生活/好像进行着一场/孩童游戏/深夜中的你/时而闪现/时而隐蔽/一会儿我见到你/一会儿又无从寻觅/也许你有心/也许你无意/电话悄无声息/说明你在别处快乐无比/电话又再响起/是否你又陷入了困境/你归去来兮/往返无期/你跑进我的双臂/伤好后/又消失了踪迹/然后我看见你/站在那儿--/在他身后躲着猫咪/此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只是你伤心时的玩具。
我爱诗,是那种喜欢浪漫的男孩子,但有人说"离诗越近,离世越远。"我对此将信将疑。
在回去的那一路上,可人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我,不肯与我说一句话。袁奇走过去,与可人并肩走在最前面,我则踉跄地跟在后面。可人与袁奇在前方有说有笑,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抛开那不安的阴影,连假装视而不见也做不到,这些种种的一切令我不禁烦躁起来。我终于上前拉住可人,自以为满腹委屈地问她,"今天为何这么的冷?"……我俩的谈话渐渐激烈起来。最后,她口气近乎冷漠地去丢下一句话:"你忘了我吧!"之后她就离开了。现在想起,那时她作的决定真的把我的情绪推到了历史的最低点。我当时气得失去了理智,把袁奇叫过来,将一切的错全推到袁奇身上,与他大吵起来。最后,袁奇不无痛苦地告诉我,为了我,他以后再也不去找可人。说完,又叫我转告大伙,他先回去了。我看着袁奇走远了的背影,一下感到了自己是多么自私,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我突然转头向消失在灯火阑珊处的袁奇大叫一声:"我们还是朋友吗?"袁奇的回答从远处传来:"是!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我呆站在漆黑的大街上,看见可人他们追赶袁奇的身影消失在远方,耳边又响起了袁奇遥远的回答。我此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我发狂似地用手击打一面木制的墙,借此发泄心中的凄凉,我此时才真正体会到小宽在前任女友生日那晚,用一把刀见什么砍什么的感觉。墙被我用手打出了许多裂迹,上面留下了一块又一块殷红的血迹。随着一阵脚步声,我见到可人他们将袁奇追了回来。当所有人都在可人家玩耍时,我正用纸巾擦去手上的血迹。这一幕正好叫可人撞见,她立刻紧张地到处找寻药品,来帮我疗伤。看着可人,我冰凉的心又有了一丝暖意。当我的伤口处理好后,我拉着枳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非常后悔与诚心地对她说:"可人,对不起!我今天的所作所为让你为难,让你难过了,我保证绝没有下次了。"可人听了我的道歉后,笑了笑说:"算了,以后别再做傻事了,知道吗?"说完,可人轻轻地给了我一个安慰与关心的吻,那么甜蜜。
你开心时/我闻到十里飘香/你生气时/我见到寒冷的冰块。
1999年2月15日,大年三十夜。
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我的朋友们吃过年饭就全到我家来了,这已经大家多年的惯例。每年三十夜,我的朋友和兄弟姐妹们都会来我家玩通宵,或聊天、或赌钱等等,今年也一样,大家都在年饭过后到了我家,有我的表妹、表哥、表弟、还有许多朋友,缘奇也来了。可人要陪她爸爸,所以来不了。
晚上三点多,我和缘奇在小院里聊天,没说几句话,我又提到了可人。我问她是不是喜欢可人,如果是的话,我退出,并且要求他好好的对待她,因为我希望我爱的人幸福。缘奇却否认了,他说他已经不可能再和可人再在一起了,因为可人对他已经没有了那种感觉。"那你为什么那天和她聊得那么开心?为什么要给她又一次希望?从而让我在她的那个希望中痛苦?我真的很痛苦。"我激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