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六章 应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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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两个院子,瓴重在一块假山前停下。再下去是暗室,衡梁知道。衡梁曾见过,里面的刑具残忍无道,这暗室本来就是当做刑室来用的。一想到丞安在这里面衡梁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起来一样,喘不过气。
当瓴重与衡梁到达暗室的时候,会勤正好收手。丞安仰着头靠在椅背上,冷汗涔涔,额前的头发已经浸湿,贴在皮肤上,更衬的丞安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庞。
衡梁起先不适应黑暗的环境,待适应了,衡梁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丞安身体本来就弱,摄魂术这种伤人根本的招数丞安怎么受得了。
衡梁小心翼翼的将丞安的手铐脚铐解开。幸好一开始就失去了意识,没有挣扎的痕迹,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衡梁将丞安打横抱起,看着丞安惨白的小脸,一种名为‘疼惜’的情感瞬间溢满整个身心。
衡梁朝瓴重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就跨过暗门,消失在尽头。
会勤也是脸色发青,冷汗涔涔。摄魂术不但被摄魂之人受损,且施术之人也分着承担了一半。所以摄魂术作为禁术,除了会氏一脉常人不得承袭。否则以逆叛罪论处。
瓴重看了会勤一眼,哼了一声,龙形拐重重的点地,一语不发。
会勤虽是族长长子,但是族长与阁老会水火不容已是众所周知的,会勤又是瓴重的七部成员,听从于瓴重。瓴重对会勤的态度一向厌恶,动辄打骂。而会勤只能忍着,也从来不与父母说,多说无益。
会勤低头慢慢的说着自己所见到的场景。“丞安是在战争中出生的,确是南族境内。二十年前西族攻打我族边境,丞安出生时,一身穿银白铠甲的青年跑来,大概是丞安亲父。听周围人叫他,应将军。”
瓴重伸手,示意可以停了。
听到这已经足够了。瓴重心事满怀,径直走了出去。
应将军,应景康。
瓴重抬头看着蓝天,微红了眼眶。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久到他以为他已经把他给忘了。原来丞安是他的儿子,怪不得总觉得似曾相识。
丞安陷入了一片黑暗。所谓的摄魂术他曾试过一次。还跟罗扬一同讨论过摄魂术的技巧与弱点。没想到居然派上用场了。
摄魂术虽说号称能探索人的内心最为深处的秘密,但是其实还是刺激记忆,使原本忘却的记忆又一次鲜明起来。还是以原主的主观意识为主。所以只要想象一个画面,一个看起来无懈可击,细节到地上的沙粒的颜色,再深刻的印在脑海里,再删减掉一些画面,像那个应将军。丞安就是想象了一副银白铠甲,一柄长枪,连头都被忽略了,只凭着外人突然闯进来叫了一声“应将军”画面便戛然而止。留下一片想象的空间,丞安相信会勤会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一丝不漏的复述给瓴重。
而应景康的儿子这个身份,丞安在回答瓴重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在外人看来瓴重与应景康就像是亲兄弟一般的亲厚。瓴重虽然急躁,但对应景康很有耐心。瓴家是世家,而应家不过普通家庭。瓴重时时照顾应景康。后来瓴重当上九部部长,应景康当上编队队长,也就是南族将军。兄弟倆都有出息,看起来是多么欣慰的事。可是不为人知的是他们之间还有那么一些不可告人的散发着诱人芳香的暧昧。只有两人知道,每一次眼神相交,每一次会心一笑是多么甜蜜。
但是这只有两人自己慢慢品味而已,就算再动情也要克制住,连一个拥抱都不敢。
瓴重是有妻儿的人。
而应景康三十的时候迫于无奈也成婚了。不久就传出应夫人怀孕的消息。两人见面时,瓴重只能将苦涩咽下,说着恭喜二字。那时的瓴重觉得有缘无分已是天下最苦,可是他没有想到还有天人永隔。
应夫人随夫出征,可能是她感觉到此一别就是永别,苦恼着一定要一起跟着去。
战争残酷,南族人又比不得西族人高大,应景康苦苦撑着眼看着西族要退兵了,没成想西族一个回马,加兵十万,南族大败。
瓴重伤心欲绝,不要命似的领着数千铁骑直捣西族主城,重创西族。致使西族不得不退兵。
此后瓴重大病一场,浑浑噩噩,醒来后,腿脚就不利索了。
瓴重站在一块有年份的墓碑前伸手细细的摸着应景康三字,低声喃喃道:“当初只找到你和夫人的尸骨,原来你的孩子真的还在世上。景康,景康,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孩子的,你不要担心。他叫丞安,像你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啊。。。。。。”瓴重面带微笑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
衡梁坐在丞安身旁看着丞安的侧脸,神色温柔,“才放你一个人在家几天啊,你就出去惹事儿。以后是要把你栓在裤腰带上吗,走哪儿带哪儿。不过你应该不会喜欢。”衡梁想象着丞安皱着眉不理他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果然,是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