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还笑得出来吗？”女子看着木子青站在一片樱花树下，任凭风吹拂着自己的衣襟和头发。

    “从这个角度看，居高临下，可以将整个皇城的景色一览无余。”

    是啊，居高临下，一览无余。

    就好像自己身在最高最高的山上，俯视着别人，却发现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别人。

    “木子青，你永远只知道考虑自己的处境，永远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就像当初，你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就像当初你让我等了你那么久，只为空守着你一个承诺。”冷白洛几乎是低吼着，她的内心莫名的乱成一团。

    “对不起。”

    “对不起，你以后有些事，对不起三个字就可以解决吗？”

    “我，不知道除了对不起，我还能说些什么。”

    “白洛，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违背我的诺言，如果我回来了，会是如何。”男子突然盯着女子的眼，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如果，如果他现在还愿意带着她离开，再不去管其他的事情，再不管什么江山帝国，她愿意和他一起走吗？

    他在等她的回答，她的眼，却告诉了他答案。

    “如何？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如果。”女子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说出。

    女子准备跨开离去的步子，却被男子温暖的臂膀紧紧的抱住腰肢。

    那一瞬，几乎是眼泪快要决堤。

    那一瞬，让她想到了年少的她和他初见之时，他向她伸出手，她在心里种下爱情的蛊，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

    “如果我不是越国的帝，如果我不再做这个帝君了，那，我可不可以带着你找一个世外桃源，可不可以带着你离开这里。”

    带着她一起离开。去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这是她曾经多么想要实现的一个梦想啊，可，她，已经变了。

    “放手，帝君，这样的你，有失身份。“

    帝君？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称呼他。

    “这次，我来，只是因为你的夫人求我，让我来看看你。如果，你还怀念，那你就应该对你的夫人好些。你可能还不知道一件事情。”

    “玉溪她已经有了身孕了。”女子没有回过头去看男子的表情，只是她感到男子的手略微颤抖了一下，然后，他松开了手。

    “她，已经有身孕了？”

    “是的，是你和她的孩子。”

    “木子青，我们的缘分已经到了尽头，我们错过的不是几年，而是错过了一生。我”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孤独的伫立在风中，任发丝飞扬，却久久没有离开。

    缘分已经到了尽头了吗？

    我们错过的不是几年，而是这一生。

    看着女子越来越小的身影，他，突然明白自己这一生追求的东西都是浮云，当他回过头来，知道自己错了的时候，才明白，有些事情，有些人，早已走远。

    ——

    午后，是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

    宫殿内，一红衫贵妇人正端坐在御花园内，仔细的完成自己手中的一个锦囊。

    锦囊上绣的图案是一幅红叶秋山图。

    红叶秋山，香菊落野。

    门外的脚步声引起了红衫女子的注意，女子放下手中的活儿站起身来，木子青已直直的立在门口。

    “帝君。”红衫女子雍容华贵，温和一笑。

    帝君。

    “这种活儿交给下人做，就行了。你又何必亲自动手呢。”

    “这是给你绣的，所以还是我亲自动手才放心。”

    “绣的是什么图案呢？”男子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牵着女子的手往里走去。

    “红叶秋山图。”

    “红叶秋山？”

    “嗯。还记得那年秋天我们一起去香陀山看的那满山红叶吗？”

    “那年秋天？”男子疑惑的看着女子，一时间想不起什么时候他和玉溪一起去香陀山看过红叶。

    “那是我在你宫中的第二年秋。那个秋天正是我的生辰，你曾问过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说，我想让你陪我去香陀山看那遍山红叶。”

    “那是唯一一次你陪我在那里静静的待了一天。”

    女子边说边把那绣了一半的秋山红叶图给男子看。画中皆是满山红叶，一女子静静的坐在悬崖边上，一男子久久的站立子红叶之间。

    “你，怀了我的孩子？”

    “嗯。”玉溪脸上露出了笑容，心中几分欣喜。

    木子青一下子愣在原地，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和她会有孩子。

    是啊，这个孩子怀了已经快两个月了，她依然清晰记得，她和他大婚之夜，他喝的酩酊大醉，他温柔的唇绕上她的舌。

    她依旧清晰记得，他和她在床上身体缠绕，热情交织的时刻。那时她真的狂喜，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和爱的人在一起了，却没想到，他明明是在和她洞房，他的嘴里既然还念着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