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广陵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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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软帐,轻烟袅袅。香炉里加流塞外新贡的琉璃露,熏得满室的暖香,倒也不负千金之价。暖帐中隐隐约约的传出琴瑟声,女子温婉的腔调,唱着听不清晰的曲。夹杂着酒香,一派奢靡雍容。
门被打开,穿着青色宫装的宫女神色匆忙脸色惨白,及殿中双膝而跪,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白色的雪夹杂着寒气,冲散了室内的暖意,多了几分清冷的味道。琴瑟声也停流下来,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压抑,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王爷,皇上来了。”
“怎这般没了规矩,粟儿,去把门掩了。”一个慵懒的声音飘流出来,带着几分拨撩人心的魅意。挥手打发了身边的侍女将风雪掩于门外,对于跪在中央的宫女,却是不闻不问。隐隐约约的琴瑟声又响起。
“回王爷,圣上求见。”门外的侍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身明黄色的男人,身体有些僵硬,强压着恐惧,再一次通报。自古以来,皆是臣子见皇帝需要通报,而今朝,皇帝想要见广陵王一面,三番四次求见也终究是无缘。
广陵王,凤栖王朝唯一的王爷,自十年前诸王之乱后,新帝登基,昭告天下,不再立王!然而这位广陵王的身份也是值得探究,既不是皇族宗室,也不是古代帝王之后,且是凤栖谷谷主的徒弟,一代江湖浪子。
侍卫等了许久,殿里却依旧没有答复,只有琴瑟声依旧。祁泽玖的眉头紧皱,不耐的推开门,不顾身边人的劝慰,闯了进去。他乃当朝的天子,纵然广陵王有恩于他,这天下,也应该是他说的算数,这些日子的忍气吞声,也该到头了。
“小玖,你也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纱缦被侍女撩开,祁泽玖看着帐里的人,微微发楞。
倚在榻上的,是一个女人,雪面,黑发,一身红衣,艳丽的红色似乎下一瞬间就会化为火焰,灼伤一切。她支着一条手臂,衣袖滑落些许,露出雪白如藕的皮肤,此时此刻,正双眼微眯的看着自己,目光冷冽,却因为细翘而长的眼睛,看上迷迷蒙蒙的,给人一种轻佻的感觉。这就是当朝的广陵王,一位足以撼动天下,颠覆江山的女王爷。
“子兮”祁泽玖的瞳孔收缩了下,目光中满满的痴恋。却被女人鄙夷般的笑意惊醒,寒意入骨,竟然比门外的风雪还要冷的多。
“皇上,江山和我,你选择了江山,既然如此就该遵守承诺,此生不复相见。”木子兮起身,挥退身边的侍女,目光扫到依旧跪着的宫女,嘴角上扬。“粟儿,不懂规矩的人,留着何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确实让祁泽玖和女子同时变流脸色。
“皇上,皇上,求你救救奴婢。”女子哭的梨花带雨,配上那一身的青衣,倒是显得楚楚可怜。此时此刻拽着祁泽玖的衣角,眼看着就要钻入人的怀里了。
“不知道主人的意思是。。。。。。。”粟儿低垂着脑袋,恭敬的询问。若是平时奴仆犯了错,最多是给了银两打发走便作罢,但是对于这些动了不改动的心思的,另当别论了。
“蛇窟最近没有新鲜的食物,拿去开开荤也好。”木子兮走到女子面前,屈尊的低下身子,手指挑起人的下巴,细细打量着。“模样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舌尖扫过女人的脸侧,嘴角满满的恶意。
“子兮,这样太残忍。。。。。。。”知道木子兮这是杀鸡给猴看,祁泽玖不忍的扯过木子兮的手,将人圈禁在自己的怀里,却被巨大的内力冲击开,直到撞到宫殿的柱子上。他怎么忘了,这天下的高手,哪一个是广陵王的对手。
“残忍?祁泽玖,我为你征战三年的时候,血洗皇宫的时候,屠杀武林各派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听你说我残忍?”似乎回想了什么,木子兮的双手有些颤抖,她还记得凤栖谷的规矩,弟子终身不许出谷,师傅死在自己剑下的时候,那一句“兮儿,不值得。”
“残忍?是啊,这世间残忍之事我还做的多吗?边疆战场枯骨成山,皇宫腐尸千万,江湖各派首领死无全尸,能亲手杀了自己师傅的,恐怕这世间只有我木子兮一人!”木子兮轻笑出声,眼底的那抹悲伤被死死的压住,如同看待蝼蚁一般的目光让祁泽玖竟然没有直视的勇气。“粟儿,还在磨蹭什么,拖下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宫女惨叫哭号着被拖了下去,室内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多说一字。
“兮儿,跟我回宫。我答应过娶你的。”纵为无奈,祁泽玖低声叹息了一句,他岂不知木子兮落到如此地步皆因自己。满手血腥,世人皆知广陵王颇得圣宠,却不知这确实相当于变相的囚禁。自从凤栖谷被自己派去的人烧尽以平民愤后,木子兮就没再见自己一面。
“怎么?你那些废物肯让你娶我?”低着脑袋玩弄着手指,嘴角上扬,祁泽玖,就算你要嫁给我,也要看我木子兮稀不稀罕娶你。
“我是皇帝,岂容他们抉择。”
“皇帝?现在倒是知道自己是皇帝了。烧我凤栖谷的时候,娶了前朝公主的时候,将我囚禁王府的时候,我怎么就没见你说过自己是皇帝。”像是说的事情皆于自己无关一样,木子兮懒散的打了个呵欠,笑看这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祁泽玖。她当年怎么就看上流这样一个废物。“说吧,我懒得再问。”
“只要你废了武功。。。。。。子兮,这次有我保护你,你无须再开杀戮。”
“再开杀戮?是啊,你江山平定,我这一身武功也无所用处,留着,也让那群老东西心生不安。”木子兮眼看着似乎动心了,撩起袖子,指尖轻点着脉络,只要输入细微的真气,这一身功力,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不过,祁泽玖,若是没了这人人忌惮的武功,你觉得,我还能活吗?”
“子兮,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还真是霸道的语气,但是,本王对你的江山不感兴趣,对你这个人,也没了兴趣,给我滚!”重帐落下,独留背影,绝情无心。
“皇上还是请吧。”粟儿推开门,撇流一眼懊恼不舍得男人,笑着说道,却在下一瞬间,被长枪架在了脖子上面。看着门外聚集的大内侍卫,粟儿的笑容不变,冷然而立。
“广陵王以下犯上,还请皇上决断。”
“以下犯上?”女子的背影停了停,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肩膀微微颤抖着。在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转身抬脚踹倒了站在一边,面色发黑的祁泽玖,似乎这样还不够,红色的鞋子踩在人的背上,显得格外刺眼。“这才叫以下犯上。”
“来人,护驾!给我杀了这妖女。”白胡子的老臣气的满脸通红,眼看就要背过气去了,呼啦啦的穿着铠甲的侍卫一拥而上,挤入殿内。
“木子兮,放开我,我能饶你一死。”祁泽玖的脸色彻底黑透流,无论他有多喜欢这个女人,也断断受不了这奇耻大辱,他有些后悔当年借助木子兮争夺皇位,落得这个惹人笑话的下场。这样想着,声音也就冷了下来。
“不错,最近胆子长流不少。饶我一死?这话听起来的确不错,但是,就是这样一群废物,你觉得能拦的住我?”
耳边兵戈相接,金属发出刺耳的声音,夹杂着骨骼碎裂与哭号,木子兮就这这样的姿势,死死的将祁泽玖踩在脚底下,冷眼看着粟儿穿梭在人群中,杀伐果断的姿态。
“小玖,你知道,我曾经要的,不过是让你陪在我身边,可是凤栖谷留不住你的野心。凤栖谷的人,纵然有天下最好的武功,一入江湖也不过是被人利用,你要天下,我便帮你打下了天下。但是你不该打上凤栖谷的主意,更不该再来见我。天下我不要,你的爱我也要不起,既然如此,就把你的命,给我。”
“你。。。。。。你要做什么!木子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爱我的,我们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好不好,我陪你会凤栖谷,我不负你。。。。。。。”看着人的手渐渐接近自己,祁泽玖语无伦次,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那双涂着红色指甲,白皙的手,此时在他的眼里,就如同夺命的镰刀。
“我怎么会爱上你呢。”手指扣住人的咽喉,微微用力,脚下的男人便再也没有了声音。“粟儿,去吧。”看着站在血泊里娇小的女子,木子兮勾出妩媚一笑,接过丝帕,擦拭着双手。
火焰里,女人侧坐在镂金软椅上,长发披散,红衣似血,身侧站着一名娇小的女孩,脚下踩着,此生,最爱的男人!
凤栖六年,广陵王府走水。王府众人无一人生化,同日,凤栖王驾崩,天下娻哭!
【给读者的话:第一本言情的小说,因为外面的雨一直在下,宿舍里面在放听不懂的歌,然后就写了这篇文章。貌似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