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收复岑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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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巢岑港,倭卒在修筑工事,倭首直五郎在巡查。
直五郎对几个倭卒:“这里再把工事加固一些!听见了没有?”
倭卒立正:“嗨!大人!”
倭酋静海王和几个倭卒围着,在分捡一些财物。一个倭卒将一条项链装进兜里,静海王看见,去夺项链:“拿来!这个归我——”
倭卒篡着项链,不服地:“你已经拿了——”
静海王瞪眼:“这里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倭卒无奈,松开手,嘟哝:“好的都让你拿了……”
直五郎走过来,对静海王:“怎么样,静海王,都准备好了吗?”
静海王见直五郎,立刻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准备好了,大王,您看——”
直五郎巡视了一下工事:“唔,我让你准备的财物呢?”
静海王急忙摊开包袱:“在这,大王,您看,这可都是些上好的财物呀!要是扔给明军是不是太可惜了!”
直五郎瞪眼:“蠢货!我这是诱饵!明军士卒历来见财眼开,他们看到这么好的财宝首饰,不蜂拥去抢才怪!到那时,我们就——”
静海王急忙:“是,是,大王高明……”
直五郎对静海王和旁边两个倭卒,命令地:“把你们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静海王和倭卒尴尬地面面相觑:“这——”
直五郎呵斥:“真是些蠢货!你们先拿出来,等杀了明军,再抢回来嘛!”
静海王和两个倭卒不情愿地从兜里掏出项链和首饰……
不远处,倭酋小野在指挥倭卒修筑一条拦水大坝。
小野手拿鞭子,指挥着:“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等明军来了,不扒了你们的皮才怪!”
直五郎过来,小野见直五郎,啪地一个立正:“嗨!大王?”
直五郎眼盯着拦水坝:“小野,今天大坝能修好吗?”
小野:“大王放心!大坝今天一定修好!”
直五郎:“唔,好,再修高点,多蓄些水,明军要是敢来,就让他们全到海里喂鱼!哈哈哈哈——”突然,他敛住脸,狠狠地,“戚继光!我要报我的杀父之仇!……”
总督府,胡宗宪立于案首,戚继光、俞大猷、刘英等诸将于下首肃立听令。
胡宗宪:“龙山所一役,倭贼虽然败逃岑港,但贼心不死。倭贼盘踞岑港,及等春汛一到,与新倭合流,恐再度犯我沿海。因此朝廷有旨,命我部务于春汛前收复岑港,剿灭倭匪!”
戚继光、俞大猷等面面相觑。
胡宗宪:“朝廷命我即日即进攻岑港!五日内务必拿下岑港!诸将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俞大猷抬起头,似要说什么,戚继光这时抢前一步,拱手:“总督大人!卑职有话要说!”
胡宗宪:“戚继光,有话请讲?”
戚继光:“总督大人,卑职不才,说错之处望大人见谅。卑职以为现在攻打倭巢岑港,时机尚未成熟,这一、倭贼盘踞岑港,工事坚固,不宜硬攻。这二、我部军纪未整,战技不精,恐难以克敌。这三、倭贼气焰未减,士气未灭,我部对贼寇兵力部署和岑港地形地貌尚未完全摸清,即日强攻恐怕——”
胡宗宪不耐烦地打断:“好了好了,朝廷已下旨攻打岑港!我等岂能抗旨?剿倭一事已定,不得违抗!诸将还有什么话要说?”
戚继光和俞大猷相互而视,皱紧眉头。
胡宗宪:“那好,现在本总督命令:把总任锦、指挥甘述宗进泊岑港之南,都指挥李径、张天杰进泊岑港之北,总兵俞大猷来往策应,参将戚继光率部由左路小岭进攻,把总刘英率镇溪麻寮兵从右路碇蚩进攻,指挥杨永昌、卢崎等分道策应,参政王洵、刘涛、副使陈元珂坚军。明天拂晓,水陆进攻,收复岑港!”
戚继光营地,军令下达,士兵们在紧张地做着进攻前的准备工作,营地里兵来将往。
戚继光在检查营帐,对士卒:“大家立即着手准备!明天拂晓出发!”
士卒立正:“是!参将大人!”
戚继光走出营帐,对两个侍卫:“你们两个也准备去吧,我到前面哨位看看。”侍卫应诺,离开,戚继光转身朝另外一个营帐走去。
秀儿一身士兵打扮,系一披风,从黑影里闪了出来。她看到戚继光独自朝一边走去,便悄悄地跟踪上去——
营帐附近,戚继光在对士卒说着什么,士卒连连点头。
秀儿来到营帐不远的一个灌木丛中,小心地趴到灌木丛中。戚继光同士卒说完,转身朝灌木丛这边走来——
秀儿从披风里拿出一个弓箭,搭箭在弦,瞄准渐渐走近的戚继光,将弓拉满。戚继光越走越近,胸口正朝着秀儿的弓箭。秀儿胸口起伏着,正要放箭,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秀儿一楞,刚要回头,另一只大手便捂住了她的嘴,接着,那人夹起她来就走——
“放开我,唔……”秀儿挣扎着……
那人夹着秀儿来到哨所,把秀儿往地上一扔。秀儿懵懂地抬起头,见那人原来是龚汉:“你——”
龚汉把弓箭朝她一扔,抑制地:“秀儿,你不应该又去伤害参将大人!”
秀儿爬起来,倔强地:“我应不应该,不用你管!”
龚汉眉头皱紧:“龚汉是参将大人的贴身侍卫,我不能不管。”
秀儿讥讽地:“可我听说你当初还是我父亲的朋友,我父亲被抓的时候,你怎么不管?”
龚汉无言以答:“我——”
秀儿:“是不是戚继光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背叛了我父亲,同戚继光一起,杀害了我父亲!”
龚汉还是无言以答:“这——”
秀儿紧逼地:“你说呀?你怎么不说了?是不是都让我说对了?你本来就是一个背信弃义、拍马溜须的无赖?”
龚汉瞠目:“你——”
秀儿:“我父亲怎么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无德无义的小人!他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苍天有眼,怎么不让你这个小人和戚继光一块下地狱!煎油锅!碎尸万断!扒皮——”
“住口!”龚汉突然吼道,脸上涨紫,两目圆睁。
秀儿一时被他吓住了,张大嘴看着突然变得凶神一般的龚汉!
龚汉走上前去,紧紧地瞪着秀儿:“住口!沈秀儿,我不准你这样说参将大人!”
秀儿紧张地看着他:“你——你想干什么?”
龚汉发现自己太凶了,引起了秀儿的误会,舒了一口气:“奥,对不起,我龚汉是——”叹息道,“背叛了你父亲——”秀儿紧紧地盯着他,龚汉低下头,“对你父亲的死,我龚汉也非常难过——”他突然抬起头:“可是,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背叛了你父亲?参将大人为什么要把你父亲送入牢中?为什么?”
秀儿瞪大眼睛:“为什么?”
龚汉:“全都是因为你父亲阴谋违法,自作自受!”
秀儿:“不,你胡说!”
龚汉摇摇头:“不,我没有胡说。是你父亲心胸狭窄,先是怂恿王槐,让他以参将大人娘舅的身份,拒不听从参将大人的指挥!扰乱哨所,违抗军纪!后又唆使龚汉,利用龚汉的直悍蛮力,在练兵之时与参将大人比武,借机伤害参将大人!还有你父亲贪污了修筑边墙的军银,在一连串阴谋失败后,当参将大人发现了空心边墙,你父亲感到自危,又铁石心肠杀死了跟随他多年的弟兄!在参将大人要他交出帐本之时,你父亲竟也全不顾是非曲直,暗中出刀伤人!要不是参将大人手急眼快、武功超绝,龚汉此时恐早已成你父亲的刀下之鬼!撒手人寰!”
秀儿大声喊着:“不!不!你在胡说!你全都是胡说!”
龚汉发誓地:“我龚汉一字一句,没有半点胡说!倘若我龚汉有半句假话,让老天天打雷轰,死无全尸!”
秀儿喊道:“不!不!我不听!我不听——”哭着跑出哨所。
龚汉看着秀儿的背影,拾起地上的弓箭,跟随出去……
戚继光营帐,案几上烛光跳跃,他写的《请兵练兵公移》飘落在地。
戚继光端坐在案几旁边,他面对烛光沉思,突然,他拔出手中宝剑,烛光里,剑锋熠熠生辉——
王鹃突然闯进营帐,戚继光看见王鹃,站起:“夫人?”
王鹃上前,揽住戚继光,急切地:“继光,怎么,明天就要进攻岑港?”戚继光点点头。
王鹃不解地:“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进攻?”
戚继光抬起头:“朝廷之命,不得违抗!”
王鹃担忧地:“继光,你说,能攻下岑港吗?”
戚继光看看王鹃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说不出。”
王鹃看着戚继光的眼睛,关切地:“继光,你可要加倍小心!”
戚继光点点头,宽慰地:“放心吧……”
营帐前,士兵们准备就绪,列队朝校场跑去。
龚汉和侍卫牵来战马,戚继光、继美等一身戎装,翻身上马。
戚继光环顾左右,正要勒马前行,突然,秀儿不知从哪跑了出来,勒住戚继光的马头,戚继光一楞:“秀儿,你——”
秀儿紧紧握住马缰,虎虎地看着戚继光:“戚继光!我要你跟我把话说明白!”
戚继光:“说?说什么?”
秀儿:“你说!你为何要把我父亲送进府衙?”
戚继光一震,环顾左右,继美和龚汉面面相觑,龚汉低下头去,戚继光似明白了什么:“秀儿,与倭贼决战在即,箭在弦上,你快闪开!”
秀儿倔强地:“不,我非要你亲口说,你为什么要把我父亲送进牢里?”
戚继光忍耐地:“秀儿,我已经跟你说了,决战在即,你不要胡闹!”
秀儿坚决地:“我也跟你说了,为什么把我父亲送进牢里?”
戚继光又忍耐地:“你——到底让我说什么?”
秀儿爆发地:“我让你亲口说!是我父亲挑唆王槐不听从指挥?唆使龚汉加害于你?是我父亲贪污了军银,杀死了士卒,又暗伤于你?你说!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校场上传来战马的嘶鸣,戚继光勒住马头:“秀儿,这一切我会跟你说的。”说完,纵马向前而去,秀儿急忙躲到一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