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六、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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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竹园,嘤嘤鸟鸣;
潺潺流水,悠悠笛声;
郁郁花香,脆脆童语;
……
微风习习,高耸入云的竹子随风摇动,发出沙沙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的是稚嫩的童谣,嬉笑声,凌然穿着银白长袍,踏进这仙境般的地方,几个小童听到脚步声,赶紧站好,齐齐说道:“恭迎圣主。”
“继续玩吧。”凌然摆了摆手,没有再理会那些小童,快步穿过了大片的竹林,走到了一座挂着“竹园”匾额的竹楼前,只是这竹园并非S市的竹园,凌然整理一下衣服,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一个蓝衫中年人正在打坐,焚着檀香,经卷摆在一侧,看到凌然进来,也没有起身,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凌然找一方椅坐下,即使他很着急,但是还是没有打扰蓝衫中年人的打坐。
良久,中年人才再次睁开了眼,开口对凌然说道:“气息不稳,什么事这么急躁?”
“大哥看出来了,是有些事,我这次只是回来看青,很快就要回去。”这里时间的流逝和尘世不同,耽搁片刻,尘世恐怕几日已经过去了。
“是遇到什么人了么?”凌宁和凌然一起走进内室,边走边问道,凌家人自来不会引人注目,也不与尘世之人深交,消失几年都不会有人在意,凌然这样来去匆匆,是他在意那人,还是那人太在意他?
“是灵童,灵童即将到达弱冠之年,没有产生灵识的征兆,我打算在他弱冠之前取回灵气。”凌然坦言说道。
“这个在意料之中,能产生灵识的的灵者万中无一,那个孩子能是灵童已经是万幸了,如果当年误入竹园的孩童中没有灵童,恐怕竹园竹园和你早就已经万劫不复了。”当年竹灵和猫灵同时历劫,竹灵沉睡,灵气失控,猫灵力不从心,造成了天地异象,凌然强行将灵气引渡到自己身上,结果被灵气反噬,身受重伤,恰好误入竹林的孩童中有一名灵童可以引渡灵气,凌然思之再三,将灵气引渡到了这名孩童身上,结束了异变。
结果凌然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叶泽没有产生灵识,并非能一直长期蓄养灵气的灵者,一旦叶泽到了二十岁,若是灵气还在叶泽体内,叶泽就会失去神智,成为为灵气所控的傀儡。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很感激这个孩子,竹灵没有苏醒,无法亲自引渡灵气,只能获取灵童的信任,让他把灵气引渡到竹灵身上。”凌然说着这些,心里却明白自己在意的不是这些。
“要获取一个人的信任,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吧,历经百世,人心不是最好掌控的么?”凌宁不解。
“最好掌控,也最不好掌控,如你所言,得到他的信任并不难,也可以让他相信我们这种异世之人的存在,让我们引渡灵气,那之后呢?”凌然确定凌然他们会信任他,也会相信关于这竹园的事,尽管这很不可思议。
“什么之后?”凌宁不明白凌然在意的是什么,总觉得凌然把事情复杂化了。
“引渡灵气之后,这个孩子要怎么办?我们要怎样对他?”凌然似乎在明知故问了,可是他还是想或许还有另外一种方式。
“抹掉他关于你的记忆,再不会出现在他面前。”这是理所当然的,即使是信任的,知道了这些也是有害无益的。
“不行。”一想到那个刚刚对自己放下防备,坦然相对的孩子会忘了自己,凌然就暴躁异常。
凌宁看着凌然斩钉截铁的说出这句话,心下一惊,不会吧?劝言道:“圣主,这是最好的办法,请您记住,竹园之人不能在尘世停留。”
凌然怎么会不知道竹园之人不能在尘世久留,这话他听了已经不知有多少个岁月,作为被竹灵选中的圣地之主,他更是要求族人谨记这句话,竹园之人是救世之人,也是不存在的人,他们出入尘世,却从不留恋,久留便是祸。
“我知道。”凌然闭了闭眼,又恢复了淡淡的神色,掩饰掉了刚才失落的情绪,凌水猜不到凌然现在的想法是什么,凌然自继任圣地之主以后,是一个十分合格的领导者,性格淡漠,但是事事以竹园为先,凌家安危为上,很少像现在这样失控,凌家之人并非全都遵守族规,亦有留恋尘世者,人之常情,也不需横加指责,只要晓以大义,竹园之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凌然活了数百年,对竹园之事知之甚详,并不需要他人置喙,凌水并不知道凌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明白凌然不是鲁莽之人,即使那个灵童于圣地、凌家无害,凌然也必须消失在世人面前,留不留那灵童的记忆也不是最重要的,抹掉了记忆是最好不过,不抹掉久而久之大概就淡忘了。
翠绿的玉石板上沉睡着一个绿衣青年,青年神态安然,如果叶泽在这里的话,大概会一眼就认出这个青年,因为这个青年就是他梦中随他一起成长的小童,只是因为在沉睡少了一份活泼灵动的样子,他是圣地的生命之灵——竹灵,自历劫后一直在沉睡着。
凌然看着沉睡的竹灵,问道:“竹灵有变化么?”
“因为墨对灵童体内灵气的压制,所以竹灵的气息一时间低沉了许多,竹灵大概这段日子没有进入灵童的梦境,于竹灵无害,但是长时间下来对竹园的成长恐怕有影响。”竹灵是生命之灵,与圣地的生命息息相关,一呼一吸都会对圣地有影响,哪怕只是被压制几天,圣地的生长都会停止。
“我会尽快告知灵童竹园之事,到时候你带竹灵离开圣地,引渡灵气。”凌然甩了一下衣袖,转身离开了竹楼,在竹林里信步而行,于他来说,距在竹园见到叶泽之日也不过月余,与叶泽相遇的地方他还记得,他养伤数日,尘世岁月蹉跎,已经过了十一年,如果尘世的时间慢一点该有多好,凌然心烦意乱,他明白这其中的所有的厉害关系。
凌然轻轻摸着手边的竹子,指尖微动,一个“叶”字被刻在了竹子上,迟迟不告诉叶泽真相,只是自己舍不得叶泽罢了,凌然想到这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如果最后都要离开,那再相处一段时间又何妨?
站在凌然后面的凌宁看着消失在原地,他惊诧于凌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余光看到那棵竹子,暗道不好,虽然他不知道凌然的决定,但是自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