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罪源之污水井里的骨头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8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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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哥,师哥……”秦海燕火烧火燎地冲进实验室来。
    司徒凌正在解剖室里有条不紊地做着实验,听见秦海燕鬼哭狼嚎的声音,侧眸瞥了一眼,头也不抬,悠悠地说道:“有话慢慢说。”
    “师哥,福林路发现尸体,林局叫我们赶紧过去。”秦海燕气喘吁吁地说道,舌头不时地打结。她眨巴眨巴两眼,只见司徒凌已经帅气地脱下白大褂,拿上公文袋,阔步走出了解剖室。
    秦海燕赶忙跟上,嘴巴不停地嘟哝着,“等等我……”
    近期C市连降三天暴雨后又持续高温,福林路锦华小区路段的污水管道疑是堵塞,连日来散发阵阵恶臭,蝇虫滋生,附近居民苦不堪言。锦华小区的居民委员会在和物业管理公司交涉无果的情况下,便向市政管理局投诉。市政管理局接到投诉后迅速派遣两名工作人员前来现场检查,其中一名工作人员进入污水井内检查过程中发现了一具头部高度腐败而身体已白骨化的尸体。
    “我们早上接到上面的通知,中午就赶过来了。”那名发现尸体的市政工作人员面无血色地做着笔录,“我们一到这里就闻到居民反应的恶臭了,打开井盖,那味道就更冲了,我们就想八九不离十是堵了。我当时就穿上防护服,戴上面具和安全帽就下去了。”
    那名市政工作人员指了指他的同事,继续说道:“我套好了绳索,老林就把我放下去了。我蹭着井壁往下,刚到底,就觉得有个东西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舒服。我才转头就看见一个头和一双眼睛,那距离就这么近。”他边说边比划着,“可把我吓死了,我赶紧喊老林把我给拉上来。然后,然后就报警了,你们就来了。”
    司徒凌和秦海燕此时已经驱车到达现场,一下车,司徒凌就环视周围一圈。福林路地处C市市中心与郊区的交界,一条贯穿东西走向的道路。虽然它不是C市的主要干道,但是并不偏僻,道路周围都设置有监控。福林路的南面是锦华小区,北面则是未改建的老城区,老区内的商铺繁多,人来人往。凶手为什么要选择这里作为抛尸的地点呢?
    “你才来啊,尸体都已经运回解剖室了。”痕迹科的林肖穿着防护服,套着绳索,正在勘察井壁的一大片暗红色痕迹,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小苍蝇落在他身上。
    司徒凌边蹲在污水井旁往下察看边问道:“什么情况?”
    林肖也不马上回答,抬眸看了眼司徒凌,戏谑道:“司徒,你又自己躲在解剖室里瞎折腾了吧!”
    林肖不停地拿着棉签擦拭着井壁上不同位置的痕迹,“这么晚才到,肯定又关机了吧,难为你那小师妹啊。什么情况?你自己看吧!”
    “赶紧的,别废话。”司徒凌蹙着眉轻声喝道。
    林肖抬头和站在一旁被自己逗乐了的秦海燕挤了挤眉,笑道:“井壁上有一些擦蹭痕迹是近期留下的,已经向发现尸体的工作人员采集了鞋印,回去再做比对。井壁上还发现大量的暗红色痕迹,经过酚酞实验呈红色,可以证明是血迹,具体需要回去做DNA比对。”他指了指井壁,继续说道:“你看,这面井壁有少量滴溅状痕迹,另一面却有大量泼溅状痕迹。至于井盖,上面有大量杂乱的鞋印,估计价值不大,但具体还需要回去采集比对后才知道。”
    司徒凌若有所思地看着林肖指出的痕迹,“尸体方面怎么说?”
    “我都干了三年的刑警,这样的尸体也是第一看见,头部腐败得很严重,那眼睛空洞洞的,眼球都流出来了。身体却只剩一副骨架子,内脏什么的都没有了。”
    司徒凌听着林肖一堆乱七八糟的形容,不耐烦地打断,“那季姐怎么说?”
    “季姐说回去等报告。”
    司徒凌站起身观察周围监控的位置,锦华小区正门口的监控正对着这处污水井,可能记录下凶手的影像。他指向门口的监控,问道:“监控呢?”
    “赵队已经叫人去调了。”站在一旁的秦海燕正奋笔疾书,迅速地做着记录。
    司徒凌站在污水井旁,转身望向福林路北面的老区,神情变得沉重而深远。
    老区里,包子店前,顾客络绎不绝,小店内也座无虚席,一个肥硕的身影正挥洒着汗水。
    “老板,你这包子越来越好吃了!”一位顾客边夹着包子往嘴里送,边和灶台前忙活的老板招呼道。
    老板憨憨地笑着说:“好吃吧!改良过的,我告诉你里面可不只下了猪肉。”
    “还有什么呀?老板!”大伙纷纷向老板询问道。
    “秘密!”只见老板故弄玄虚地说了句,又再憨憨地笑了起来,继续忙活手头的事。
    大伙也笑了,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
    终于卖完了一天的包子,老板捧着满满一大碗刚熬煮好的浓汤闪进店后的屋子里,“爸,吃饭了。”
    老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老板轻轻地将老人扶起,后背又垫了两个枕头,“来,爸,我喂你。”他舀起一汤勺,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慢慢地送进老人嘴里,动作极为温柔。
    “彭……”屋子隔壁传来的声响打破了这温馨的气氛,老板的面目顿时变得狰狞。过了好一会,声响停止了,屋内恢复了安静,老板又恢复了一脸温柔,只是温柔的表情下带着一丝的诡异。
    凌晨1点,刑警队仍在不分昼的工作着,司徒凌、秦海燕、林肖……坐在会议厅里汇报着各自的前期工作总结。
    赵队简单的几句开场白宣布会议开始。侦查员萧晓率先汇报:“我先说说我们的吧,我们调取了福林路周围的监控发现6天前,也就是9月30日凌晨3点,一名可疑男子拖着一黑袋和提着几个瓶子,撬开了尸体所在的污水井,将黑袋和瓶子里的东西一并倒入污水井内。”萧晓一边汇报一边打开投影仪,幕布上赫然出现一名身穿套头雨衣的男子诡异的行径,“从监控上看,该名男子身高约在172左右,身材肥硕,由于他穿着套头雨衣,当天晚上又是暴雨,光线不佳,无法看清他的样子。另外,还有一个细节值得注意。”萧晓顿了顿,指了指幕布上定格的画面,“该名男子将黑袋和瓶子里的东西倒入污水井后,把黑袋和瓶子都带走了。至于他是带回住所还是销毁还不清楚,但是我们已经派人到周围搜查了,暂时还没有结果。最后,他从福利路往西方向步行离开,我们也调取了该路段的监控,可是他再也没有出现在监控中。情况就是这样。”
    大伙都埋着头做着记录,林肖紧随萧晓之后汇报:“这段监控也同时印证了部分痕迹勘察结果。我在井道**发现大量暗红色痕迹,经过酚酞实验证实是血迹,我们将井壁上采集到的血迹与血迹,还有死者分别做了DNA比对,结果井壁上的血迹做同一认定,属于同一个人,但不是死者的。血迹在井壁一面呈大量的泼溅状,另一面则呈少量的滴溅状,相信应该是在倒入井内造成的。最后,井壁上的擦蹭痕迹证实是发现尸体的工作人员悬套绳索进去井内造成的。”
    大伙听到林肖的汇报都沉默了,“你是说还有其他受害者?”赵队蹙眉问道。其实,赵队和其他人的心里都有数,只是不愿承认。
    “嗯!而且根据现场留下的血迹面积估算,受害者估计……”
    “那井盖上有没有什么发现?”赵队打断了林肖的话,不让他继续猜测。
    “由于近期的暴雨冲刷加上该路段进出的人多,井盖上虽然留下许多鞋印,但是比对完都没有什么价值。”林肖回答道。
    赵队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每逢遇到棘手的案件就会这样,“季明你说。”
    法医科的季明已经从事法医工作十年了,对于这起案件的尸体,她解说道:“首先,尸体的最大特征是头部高度腐败而身体却已经白骨化,腐败程度呈现明显的差异化。考虑到污水井中存在大量沼气而且温度较高,可能会加速腐败程度,但是,我们知道一般情况下尸体白骨化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头部的严重腐败水泡和头发脱落已经无法为我们提供确切的时间,鉴于监控摄像拍摄于6天前,再综合环境因素也不应该呈现如此大的时间差距。第二,尸体身上及周围分布有大量的蝇蛆、蝇蛹和成虫,一般情况下,苍蝇从卵发育到成虫需要一周到两周的时间,鉴于现场的环境和监控摄像所拍摄,我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6到7天前。第三,根据尸检情况,死者的锁骨有一处双刃创口,颈部的残余皮肤有生活反应,可以推测死者是被刃器割颈,失血过多而死。死者的身体部分有多处细小创口,但无生活反应,应该是死后造成的。结合第一点,我怀疑死者被害后可能被肢解,肉体被切割下来,因此才会呈现如此大的差异化。至于内脏,现场并没有找到,是散落在污水井内,还是被完全分解,或者是被凶手连同肉体一起留下?这还有待证实,我们会继续搜查的。”
    季姐话音刚落,大伙就开始讨论起来,赵队清咳一声,大伙都静了下来,“司徒,你有什么看法?”
    司徒凌隶属于犯罪心理科,他毕业于国内知名大学H大的犯罪心理专业。早在在校读研的时候,他就已经多次协助警方破获多起恶性案件。毕业后,他被直接录用到C市的犯罪心理科工作。他拿着笔头敲了两下桌子,井井有理地分析道:“首先,福林路地处并不偏僻,而且周围布有监控。凶手选择这里抛尸说明他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而且胆大包天。第二,通过监控中回收黑袋和瓶子的动作分析,他的家境并不富裕,文化水平不高,精神可能也有问题。第三,根据季姐的分析,凶手在死者死后对其进行了肢解,将肉体切割下来,这需要一定的个人空间才能完成。而根据第二点的分析,他的家境并不富裕,那么他应该没有能力去支付多余的房子以供他完成这一系列工作,所以他应该是独居,可能是离异或者未婚,综合考虑,未婚的可能性更大。”
    大伙听得入神,有点头表示同意的也有摇头表示疑惑的,司徒凌继续说道:“综上所述,我认为可以排除锦华小区居民的作案嫌疑,重点放在福林路北面老区的排查上,我认为凶手可能藏身在那里。”
    “为什么?”一直默默做着记录的秦海燕突然发问。
    “海燕,有什么问题等司徒分析完再问。”赵队向秦海燕挤了挤眉。
    司徒凌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没关系,大伙可能都有疑问。”他敲了敲桌子,往椅子一靠,继续说道:“一,锦华小区属于中高端住宅小区,居民平均文化水平在高中以上,而且尸体也是由于小区居民投诉才发现的,我不认为谁会傻到在自家门口抛尸,当然这不能作为排除嫌疑的证据。二,锦华小区只有两个出口,24小时都有保安值班和监控。凶手不管是从哪个出口,也不管是白天或者黑夜,他拖着一个大黑袋和提着几个瓶子都很显眼,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可是,无论是询问保安还是监控上都没有发现类似的可疑人物。我们退一万步说吧,凶手是在别的地方行凶,拖回来抛尸的,那么他回收的黑袋和瓶子呢?总不至于带回家吧,监控中也没有发现类似的,再说,这也忒恶心了吧,准备回收再用吗?!”
    大伙对于司徒凌的这个分析还是比较赞同的,纷纷点了点头。司徒凌也收起了笑容,恢复了严肃,“根据林肖对井壁上血迹与死者的DNA比对结果可以说明凶手已经不是第一次犯案了,而且之前的犯案模式应该也是一样的。鉴于福林路这一带是凶手的舒适区,又排除了南面锦华小区居民的作案嫌疑,剩下的就是北面的老区,而且老区的人流复杂,大都符合我们分析的条件。所以,我建议以现场为中心的三公里范围内进行地毯式搜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还有凶手年纪应该在30到40岁之间,近期生活发生重大变故,暂时就这样,没了。”
    林肖呵呵两声,调侃道:“画像不是很清晰,这样很难找的哦。”
    赵队清咳一声,蹙着眉瞪了林肖一眼,“严肃一点。这起案件非常恶劣,影响很不好,上级要求我们尽快破案。大伙就按照司徒说的以现场为中心的三公里范围内进行搜查,对北面的老区人员进行排查。还有死者的身份也要继续调查,内脏、黑袋和瓶子这条线索也不能放。散会。”
    此时此刻在C市的另一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惊恐地四处张望,眼泪不住地往外流。她嘴里塞着一块腥臭的麻布,不时发出“唔唔……”的声音,可惜没有人听见。她的双手被反捆在背后,双脚也被紧紧地捆着,整个人侧倒在潮湿的地上,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偶尔撞到什么,发出“嘭嘭……”的声响。
    咯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了,恶臭的房间里亮起了昏暗的灯光。一道冷光闪过,她看见一个穿着沾满油渍和汗渍汗衫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砍骨刀,慢慢地向她走来。她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和哀求,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突然,感觉脖子仿佛有一股温泉涌出,一片红色浸染了她,视线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第二天,刑警队以发现尸体所在的污水井为中心的三公里范围内进行搜查,在另外八处污水井内发现尸体,其中一处尸体头部还未完全腐败,面容依稀可见。通过尸检,死者的角膜高度浑浊,嘴唇皱缩,瞳孔几乎不能透见。尸体上布满蝇卵和蝇蛆,估计死亡时间在1到2天之前。至于其他线索的调查都停滞不前,没有新的进展。
    C市出现连环杀手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舆论四起,人心惶惶。上级要求刑警队尽快破案,消除影响。
    司徒凌蹙眉站在办公室的白板前,看着罗列出来的九名死者的相关信息,不时还打个圈或写点什么。秦海燕则趴在一旁的办公桌上睡着了,她太累了,已经72小时没合眼了。
    “海燕,我们出去逛逛,换换脑子。”司徒凌咬着笔说道。
    “哦!”秦海燕睡梦中听见司徒凌喊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还没等她清醒过来,司徒凌就已经拿着钥匙阔步走向停车场了,她只能打着哈欠急忙赶上。
    他们驱车来到福林路北面的老区,周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片热火朝天。
    秦海燕下车一看,嘟哝道:“就知道没那么好,原来还是查案。”
    “嘟哝什么呢?走!”司徒凌说着便已经阔步走向老区了,秦海燕紧随其后。
    他们绕着老区的大街小巷逛了一圈,杂乱的商铺,随处粘贴的出租信息,形形色色的人。确实,如果这里消失几个人,谁也不会发现的,所以凶手才能一直隐匿地那么好。司徒凌正思索着,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司徒凌正蹙眉回忆的时候,秦海燕已经活蹦乱跳地跑到一家包子店前了,“哇!好香啊!”她吸着鼻子,吞着口水,活脱脱的像一只小狗,“老板,来四个!”
    “好咧!”老板憨憨地笑着。
    可是秦海燕没有注意到老板在看到她蹦达到店前那一刻的神情——紧张而不安。她买完包子就忍不住咬上一个,手里抱着剩下的蹦蹦跳跳地跑回司徒凌身边,“师哥,这包子可好吃了!”她顺手拿起一个就往司徒凌的嘴里送。
    司徒凌看着身穿警服的秦海燕率真的样子,心里泛起了涟漪,微笑着迎了上去。他刚一咬,嗅觉和味蕾马上唤起了尘封的记忆,源远而流长。他打了个激灵,伸手拿上嘴里咬着的包子,神情冷峻地向包子店走去,秦海燕不明所以只能紧随其后。
    其实,老板一直站在店里观察着两人,看见司徒凌拿着包子向自己走来,心里更加紧张和不安了。他抿了抿嘴,手里死死地拽着拳头,脸上却不留痕迹地憨笑道:“您不喜欢?”
    司徒凌不置与否,反而挤出了一丝笑容,“老板,你这包子是什么馅啊?”
    老板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从脸颊滑落,但依然镇定地回答道:“猪肉。”
    “不止吧!”司徒凌眼神犀利地盯着老板。
    此时,老板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身上沾满油渍的汗衫。他结巴道:“呵呵……客人好味觉啊,是不止,里头还加了点鸡肉啊牛肉的,混着,秘制的,提鲜。”
    司徒凌呵呵两声,冷冷地说道:“怪不得,我不吃鸡肉。”
    秦海燕在一旁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心想师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挑食的,不吃鸡肉,自己怎么不知道。她刚想开口说话,嘴巴就被司徒凌咬过的包子堵住,脸颊顿时变得红晕。而司徒凌呢,他拉着秦海燕迅速消失在老区的喧闹声中。
    司徒凌在确定已经离开包子店的视线范围之后,不容辩驳地将秦海燕嘴里残余的包子给抠了出来,而且还将她手里剩余的包子给夺了过去,然后就径直地驱车回去。
    秦海燕不明就里,他刚刚还亲手给她喂食他咬过的包子,怎么突然就迥然不同了,司徒凌也不加解释,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刑警队,司徒凌直接往赵队的办公室阔步而去,一进门他就摇晃着手里的包子说道:“凶手是包子店老板,这些包子就是证据。”
    赵队给司徒凌没头没尾的一句整得莫名其妙,却看见紧随其后的秦海燕脸色骤变,面如死灰,捂着嘴巴向着卫生间的方向冲了去。赵队还没来得及问那没头没尾的一句是什么意思,就挑着眉疑惑道:“她怎么了?”
    “人肉包子吃多了,撑着了,大概是去吐了。”司徒凌咧了咧嘴,昂然自若地坐了下来,他恬不为意的态度让赵队为之汗颜,却见他身子往前一倾,敛容屏气地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凶手一定藏在那片老区里,所以下午我和海燕去逛了一圈,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的有收获。”他把包子摊开在桌上,“你看这是什么,人肉包子,现在我们总算知道凶手将死者的肉体切割下来做什么了。”
    赵队对着平淡无奇的包子端详了一会,蹙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记忆在司徒凌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抽搐了一下,没有回答。
    赵队敲了敲桌子,询问道:“你确定?”
    “确定!”
    赵队听到司徒凌确定无疑的回答,笑了笑,拿起桌上的包子,“蒸熟了的人肉包子可验不出什么的,做不了证据也申请不了搜查令。”
    司徒凌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两人不再说话。
    “一看就知道你们从来没上过菜市场的。”此时秦海燕已经从卫生间回来,在门口听了个明白,见两人正发愁呢,张口就说:“饺子可以买生的买熟的,包子也可以啊。”她一边说一边向司徒凌投去恶狠狠的眼神,仿佛要杀了他一般。
    司徒凌回以嘻笑,“没上过菜市场的人是你吧,没听说过包子还可以买生的。”
    秦海燕做出一个你欠揍的表情,说道:“要你管,这事包在我身上。”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司徒凌和赵队面面相觑,凶手是一个暴戾恣睢的人,秦海燕下午一身警服的出现,恐怕已经打草惊蛇,现在再去,不免生疑。穷途末路之下,凶手不知道会对秦海燕做出什么。司徒凌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担心,起身阔步跟了上去。而赵队也心领神会,马上安排人员前去包子店周围待命,随时准备支援。
    “老板!”秦海燕孤身来到包子店,店门虚掩,老板已经打烊了,店内四下无人。
    秦海燕见老板不在,小心翼翼地摸了进去,察看着店内的环境。突然,一个身影从店后的屋子闪了出来,原来是老板。秦海燕强压着心中的恐惧,故作镇定地说道:“老板,还有没有包子卖?”
    老板一眼就认出秦海燕是下午来过的那名警察,心想她是不是怀疑什么了,还是赶紧把她给打发走,于是憨笑道:“包子卖完了,明天再来吧。”
    “没事,老板你这肯定有材料,现包几个生肉包子给我就得了。”秦海燕望了望店后的屋子说道。
    老板一听秦海燕的话,心想不好,她肯定是知道了。他看了看店外,虽然偶尔有人路过,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小店里的两人,恶向胆边生,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她给剁了,那就没有人知道了。一个诡异的表情在老板的脸上一闪而过,他憨笑道:“有的,有的,在里屋。客人要不跟我去里屋等。”
    秦海燕虽然心里害怕,却还是想进去瞧瞧,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而且她觉得自己一身警服,老板应该也不敢贸然对她怎样。于是她提着胆子朝老板所说的里屋方向走去。
    老板悄悄地拎起灶台上的擀面棍,就在秦海燕一脚踏进里屋的时候,他狠狠地一棍子下去。擀面棍打在了一个男人的手臂上,而秦海燕已经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包子店外十几束强光射了进来,照得老板睁不开眼睛,十几名警察一拥而入,将老板压制在地。
    秦海燕这次缓过神来,她抬头看向那个环抱着自己的男人,竟然是师哥——司徒凌。原来,司徒凌紧随秦海燕来到老区,和赵队安排的支援埋伏在包子店外,监视着店内的一举一动。当司徒凌看到秦海燕向店后的屋子走去,便知道老板准备加害于她。所以他快速闪进店内,在老板一棍子下来那刻,用手臂抵挡,将秦海燕拉到自己身边。
    秦海燕泪眼汪汪地看着司徒凌受伤的手臂正想说什么,只听司徒凌悠悠地说道:“我们两清了。”
    包子店后的屋子里,灯光昏暗,地面污秽潮湿,周围弥漫着阵阵腐臭。杂物房里,地上散落着几段尼龙绳和一块脏兮兮的麻布,地上、墙上、尼龙绳上和麻布上都布满了斑斑血迹。一张破旧的餐桌方方正正地摆在杂物房与房间的走道上,桌上热腾腾的浓汤里满是肉块和内脏。房间里,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正躺在床上打着点滴,慢慢靠近,瓶子里竟是暗红色的液体,老人的枕头和被褥上都浸满了绿色的液体,嘴边堆满了煮熟了的肉块和内脏,原来老人是一具已经干瘪了的尸体。
    包子店的老板名叫林二蛋,今年36岁,小学文化。林二蛋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一直没有再婚,与他相依为命,靠经营包子店维系生计。由于家境并不富裕,林二蛋一直没有娶上媳妇。今年7月,林二蛋的父亲夜里突发心肌梗塞去世了,他无法接受父亲离世的事实,妄想出了杀人取血,给父亲输血和喂食人肉,以维系父亲生命。林二蛋为了维持血液的新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寻找那些刚到C市务工,身边又没亲友的人下手,所以他能频频得手并且无法发现,直至福林路段的那具尸体,而多余的人肉他则做成了包子。至此案件破获。
    司徒凌和秦海燕站在包子店前,物是人非事事休,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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