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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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在意过他,至少他自己已经不在乎自己——
长孙残雪,长孙家中最年幼的子嗣,却不曾得到过父亲的喜爱,是一个连下人都可以随意欺负的人物,今天是他十六岁生辰,自己又在期待什么呢?罢了。
自从他出生起都是被奶娘带大的,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娘亲,父亲对他更是冷淡的出奇,自己生辰从未参加过,他从小就被自己兄长们骂“下贱胚子!”他不懂,便跑到父亲书房们前跪了一天,问父亲为什么?父亲不仅不回答,还用家法惩罚了一番,他抱着双臂走出去时看到了父亲仿佛燃烧着的愤怒的双眼,听到兄长们讽刺着自己,说自己“下贱胚子!”“自不量力!”那一声声嘲笑都印在了残雪的心里,他明白自己的出现只会招来灾祸,便从此居住在深院里,这一住便是七年,就算偶然遇到父亲,他也只会回避,他明白父亲厌恶自己那张脸。
他也曾问过奶娘为什么父亲如此待自己,奶娘也只是叹着气安慰他,也并不告诉他,一次偶然,他听到两个碎嘴的下人谈论他,说自己是自己娘亲与别的男人所生,而娘亲在自己出生那天就被父亲赐死,不杀他已是父亲最大的恩惠,自己的存在只是提醒父亲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而已,自己又何必自讨苦吃,不过是空挂着一个“小少爷”的名号而已,想来自己已经被忘却了吧!
残雪,如同自己的名字一般冷清,凄凉,却也如同雪一般纯净,他黑色的瞳仿佛能容下整个宇宙,有时却闪耀出点点星光,也许是孤独吧!也许是被漠视的痛苦吧!尝尽了世态炎凉,却已经无力彷徨。
他依在躺椅上,阳光透过他褐色的长发,撒在他纯净的面庞,扫去他的忧伤,进入梦乡……
次日,父亲招集全部子嗣到正厅里,残雪以为自己还是不去为好,便独自在花园里走走,迎面撞上了一个少年,残雪见此人衣装华贵,想必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便带着歉意走开了,那少年却注视着残雪的身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正厅内,“老臣参见九王爷!”长孙武对眼前的少年行礼,少年轻扶,道“免礼!”长孙武恭敬道:“犬子都在这儿,不知王爷意下如何?”九王爷打量了眼前的四个少年,踌躇道“不知有有没有一位白衣少年?”长孙武思索一番,道“请王爷细说!”九王爷道“今日本王在花园走动,遇到一位少年,本王觉得他能胜任侍读这一职位,不知他在哪里?”长孙炎插话道“哦,那个贱胚子!”“闭嘴!”长孙武怒视了儿子一眼,对九王爷说“哦,那是微臣的幼子,自出生就患有顽疾,不宜进宫,请王爷再考虑一下!”九王爷心想,身患顽疾么?呵呵!九王爷笑了笑,道“不必担心,本王一定会照顾好他的,不知长孙大人可否成全?”长孙炎不服道“凭什么?就那个贱胚子?”长孙武怒视道“闭嘴,出去!”转身道“管家,去把小少爷叫来!”“是!”九王爷一脸笑容的看着管家退出去。
深院内,“小少爷!老爷找你!快去吧!”残雪一脸错愕,父亲怎么会想要见他呢?收拾一下也跟着管家去了。
残雪一踏进正厅,就看到今天偶遇的少年,而父亲就在旁边,残雪恭敬道“参见父亲!”长孙武面无表情,道“过来,这是九王爷。”原来他是王爷,随后行礼,道“参见九王爷!”长孙武极不情愿道“今日九王爷选侍读,挑了你,你定当全力协助,不要给长孙家丢脸!”九王爷笑着看残雪的反应,残雪愣了一下,道“是!”
走出长孙府,残雪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他不曾留恋过任何东西,包括“家”,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走的时候,他依旧听到长孙炎骂他“贱胚子!”他苍白一笑,不重要了。
长孙府,这个困住他多年的城,终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