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楠来找包子的时候，包子正被静远罚跪。
    虽然膝盖上偷偷垫了软布，但跪了快一个时辰，双腿早就没有知觉。被罚跪的原因是，包子又偷偷跑到无定河边。静远气他不知吸取教训，也担心他再弄出个好歹来，狠心让他在院子里罚跪。
    这普安寺里，静远如同包子的长兄。都说长兄如父，他教训起包子，也没人会说个不。
    包子知他是为自己好，但心里也在纳闷，怎地会这么衰，自己悄悄去河边查看，想也许能找到陵端来过的蛛丝马迹，谁也没告诉，怎么就那么恰好遇见了静远。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会塞牙！
    无奈静远就在一边看着，包子也不敢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包子！”花楠神色慌张，被地面凸起的石板绊了一下，以一个即将狗啃泥的姿态扑向地面。
    静远眼疾手快，下一秒，花楠稳妥地跌入静远的怀抱。
    花楠下意识地想沉醉其中，只觉得这位师傅的身上好好闻，幸亏理智很快上线。花楠来不及向静远道谢，对包子急急说道：“狗剩哥出大事了！”
    “怎么了？！”包子一个趔趄，手不小心磕在地上，蹭出些血丝。
    花楠长吸一口气，“狗剩哥的爹去镇上卖猎物，好不容易卖出去得了钱。这卖来的钱还没捂热，正准备去给狗剩娘买药呢，就被恶霸盯上要抢了去。你也知道狗剩爹一直脾气不好，当下就和他们打起来。眼看就要打赢了，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包子真是快急死了。
    “没想到有人趁他不注意，捅了一刀，就，立马就没气了。”
    “那狗剩呢？”出这么大事，为何他不说。
    “狗剩哥和他娘应该还在家里处理丧事。”花楠牵起包子的手，“咱们赶紧去看看吧，晚了，他们就要走了。”
    包子的心咚咚直跳，吵得他两耳轰鸣，什么也思考不了，只能跟着花楠跑。
    静远在他身后大喊：“早点回来。”估计他也没听到。
    院子里摆着一口大棺材，包子知道，里头是狗剩的爹爹。
    一个留着一撮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轻声与狗剩娘交谈，“严赐一向与我交好，这口棺材，就当我是为老友送行。弟夫人，你还要节哀顺变。”
    包子和花楠绕过棺材去找狗剩。棺材暗沉的颜色让他觉得压抑，勾起他从前的回忆。
    狗剩在柴房里，擦拭着父亲的那张弓。“这张弓是我爷爷用过的，传给了我爹。爹说等我成年，就亲自传给我。为这个娘总和他吵，娘希望我能读书，而不是做个猎户。”狗剩傻笑了一下，仅仅维持几秒，笑容就在他脸上凝固。
    “他一直争不过娘，每次只听娘说话，插不上嘴。现在好了，干脆彻底不说话，叫我们难过。”
    “狗剩。”包子走过去，拿手覆盖他的眼睛。
    包子的手一直都是凉凉的，正好缓减他肿胀的双眼的疼痛。狗剩握着他的手，终于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