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包子竖起眉毛，爹爹都不曾打过他屁股，凭什么让他打！不过眼下还要靠他背自己回去，包子只是默不作声，没有呛回去。
    一回去就看见等在房间里的监院。静远把包子放在床上，行礼离去。
    监院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道：“在这里可还住得习惯？”
    包子点点头，等待着接下来的问话。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我问了爷爷你会说吗？”
    爷爷？监院一头黑线，虽然他确实快到了被称为爷爷的年纪，不过被人这么称呼还是不习惯。他咳嗽两声掩饰尴尬，“该告诉你的我自然会告诉你。”
    “嗯——”包子沉吟片刻，道：“你认识我娘吗？”
    “这个，算是认识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包子急道：“我娘是什么人？她漂亮吗？她是哪里人？她为什么会死……？”看着监院晕头转向的样子，包子只好把问题缩短成一个，“我想听我爹娘的故事。”
    这算是八卦吗？监院有点为难。既然是孩子想听，他多说几句应该不打紧，但要怎么说才能委婉点就难办了，总不能直接告诉孩子，你爹是违背寺院戒律有了你。唉，真愁。
    踌躇一会，监院道：“你爹和你娘，呃，算是青梅竹马吧。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你爹出家了，然后他又一个人抚养你。”
    说了跟没说似的，包子翻了个白眼。“这样吧，我问你答可以吧？”
    是要问些什么啊，监院欲哭无泪。
    “我娘叫什么？”
    “好像是绾娘吧。”
    “她是哪里人？”
    “不知道。”
    “……”这个老爷爷究竟知不知道娘亲的事？（监院：我不是老爷爷啊！快看我保养的好皮肤！）
    “那我娘是怎么死的？”包子声音有点低哑。
    “生你难产而死。”她死时血浸染整张床单，洗都洗不净，最后被焚烧了。
    难产，难产……原来自己一出生就带给爹娘痛苦，“那……”包子低着头掩饰泪水，“娘亲她，疼不疼？”
    “疼啊。”监院蹲在他床边，“可是，你娘她很开心。她入葬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
    “真的吗？”包子已经带了浓重的鼻音，大眼睛亮亮地盯着监院。
    “真的！以我的人格起誓！”
    “那爹爹是什么时候出的家？为什么方丈说爹爹是和尚？我怎么不知道？”
    这……呃……“那个，这个，你爹他……”谎言和真话选哪一个？
    “监院，方丈命您过去。”
    得救了！监院松了口气，他拍拍包子的头，“等会，算了，明天我再找你，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话还没说完就走了？被监院这么一搅，包子都没心情睡觉了。他搬了个小板凳坐到院子里，望着天上大大的月亮出神。月亮怎么这么大这么黄？月亮是有一百个我这么大吗？包子拿大拇指和食指比着，才只有一寸不到嘛，跟个鸡蛋黄似的。他歪着头，爹爹和娘亲会飞到月亮上吗？要是他们飞到了月亮上，包子许愿到：那就给我摘许多桂花，等我死了，要吃娘亲做的桂花糕。狗剩娘做的就很好吃，娘亲肯定也不差！
    美好的夜晚，包子仿佛闻到桂花的香味，在晚风地吹拂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