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挨打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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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周就是高二最后的一次月考,高二结束后鹏程的学生在高三这一年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是要高考的定为A,二是不高考的定为X,虽然第一类的学生占了多数,但是真正的精华却在第二类。不管是经商或是从政,或是其他什么职业,鹏程都能对你进行为期一年的高强度高质量培训,其效果与知名度完全不输给国外的任何一家大学,因此,那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没有雄厚的金钱与权势做支撑根本就担负不起。
    严驰三人回宿舍的时候林城正拿着洗漱用具准备去洗漱,见到他们三个回来顿了顿也没说什么就进了卫生间,严驰将从王俊那儿拿来的药箱放在桌上就跟着进了卫生间,严驰推门进去的时候林城正准备将右手伸进水盆里,却被严驰大步上前一把给握住了,林城不解地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严驰将林城的右手手掌握住手心里,扳开看了看有条细细长长地口子,虽然没流血了但是伤口周围的皮肤都有些红肿,“都受伤了就别沾水了,你不是整天在看医学书吗?这点常识都没有?”
    “这点小伤算什么,再说难道我不洗脸了吗?”
    “一天不洗会死吗?”
    “不会,但会很不舒服”
    严驰好笑地看着林城一本正经地模样,放开他的手自己去将盆里的毛巾拧出来,然后递给他,“给,一个大男人瞎矫情什么,我以前在部队跟着他们出任务的时候一个周不洗澡不也活过来了吗?”
    林城接过严驰递过来的热毛巾舒服地擦了擦脸,由于右手不好使力,擦手的时候有些别扭,听到严驰的话不禁顿了顿,“出任务?危险吗?”
    严驰拿过林城手中的毛巾,再将他右手捉了过来,一边擦一边淡淡地说,“说没有危险那是不可能的,我虽然不是什么顶尖高手,但要想伤到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说罢就将林城擦得干干净净地右手给放了回去,抬了抬下巴,“左手”
    “喔”林城听话地将左手放到严驰宽厚的掌心里,想了想,又认真地对他说,“大男人,矫情和爱卫生是没有必然关系的”
    严驰抬头,深邃漆黑的眸子含笑地看着林城,却并不言语,林城被他看得心脏怦怦直跳,将头偏开,小声道:“本来就没关系”说罢就抽出了严驰握住的手,急冲冲地出了卫生间。
    陈思臣在床上打游戏打得正嗨,见林城出来了就顺口问了句,“林城,我们三个都选了X,你呢?”
    林城闻言也没有太大的反应,稳步走到床边坐下,“我选A”
    李木樨听到林城的回答,将手中的小说放下看了看站在洗手间门口的严驰,陈思臣本来只是随口问一句,他以为林城会选X的,游戏也不打了,摘下耳机,不由得惊道:“啊!为什么呀?有严驰在你不需要有什么顾虑的,X多好啊,什么东西都是一流的,不管你有什么梦想,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不用了,我想要考大学”
    “不要啊班长,我不想和你分开,A和X的校区很远的,我们大家都选了X就连严驰的亲亲女朋友都让严驰给叫进了X,你一个人留在A里干什么啊?还有,你走了谁给我抄作业,谁给我讲习题,谁给我打热水啊,班长,你能不走吗?你舍得我吗?”
    陈思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林城,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李木樨一把将手中的小说给扔到了他头上,“看你那怂样,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你舍得严驰吗?他可是你最亲爱的人啊?”陈思臣一点儿也不想理会李木樨,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留住林城,他要是走了自己各方面的福利就得大打折扣了,最关键的是严驰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陈思臣的话让林城愣了愣,猛地抬头看着他,发现他只是开玩笑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也就松了一口气,却没再说什么,低下头来沉默不语,李木樨却对林城的反应皱了皱眉,犀利的眸子若有所思。
    严驰一步一步走到林城面前,虽无声却步步带煞,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城,不动不语,却让宿舍瞬间变得沉闷、压抑。
    陈思臣将脚边李木樨扔过来的凶器捡起来,定眼一看,《霸道总裁夜夜欢》?陈思臣觉得自己的钛合金狗眼都快被闪瞎了,目光沉痛的看着李木樨,长得这么好的一个人内心怎么就这么猥琐呢?正想对他怒吼一声却被李木樨眼明手快地捂住嘴巴给拖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抢过那本小说,顺便关上门。
    林城虽然没有抬头,但严驰的目光却犹如实质,层层叠叠地压在林城的身上,让他感觉心脏都异常沉重,片刻之后却又淡然地抬起头,两人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对方。
    “为什么?”
    “我想考大学”
    “X虽然是培养顶级专业性人才的基地,但即使你没有系统地复习高考课程,以你实力也完全可以上大学”
    “我不是你,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再说我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去上X”
    严驰看着林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尽量收敛着怒气,沉声道“你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林城,你不是那么死板不懂变通的人,金钱方面我完全可以帮你支付,以后你加倍还给我就是,进入X到底意味着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它完全可以帮助你改变你自己和你家人的命运,你不会不明白。”
    林城看着严驰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好似将什么都已看透,脑袋发懵,突然就想狠狠地刺他一下,声音冰冷满含恶意“我为什么要说服你?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我做什么决定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
    一语既罢,整个屋子落针可闻,有些话说不得正如覆水难收一般,严驰看着林城的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沉痛,但更多的却是浓浓的深不见底的失望,一种严驰从来没有给予过林城的情绪,那双漆黑的眼眸此时复杂得难以想象,额间青筋直冒,严驰如出闸的猛虎一般一把将林城扑到床上,钢铁一般的手掌就那么狠狠地掐在林城的肩膀上,如刀锋般的目光直直地望着他,手掌逐渐缩紧,看着林城额见直冒的汗水却又立马放松了力道,两人就这么无声的对视着,最后严驰却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去了,“砰”的一声,大门被严驰从墙上给生生摔了下来。
    从严驰看着林城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当大门沉闷地落在地上时,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整个人瞬间绝望到了地底,从床上爬起来就追了出去,却看到李木樨和陈思成复杂不解的目光,李木樨一把抓住林城,沉声道:“别去,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
    林城却看也没再看他,一把将李木樨的手给甩开,拼命地追了过去,可是当他跑出了宿舍楼,跑遍了整个偌大的操场,哪儿都没有严驰的身影,林城全身一软便整个人倒在了草地上,费力地喘着粗气,好似一个呼吸不畅的迟暮老人。
    冬天的夜晚很冷很冷,林城就这么双眼呆滞地看着偶尔片片飘落的雪花,四肢早已冻得麻木,只有肩上严驰掐过的地方还有着淡淡地疼痛感,他当时是有多生气啊,下这么大的力气?林城将手盖在眼睛上,温热的液体滑过冰凉的脸庞,一滴一滴,一串一串,林城突然就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但嘶哑的笑声承载的痛苦再深再重,却还是很快就消散在了寂静无人的操场,没有人听见,也不会再有人在意。
    林城一身寒气地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坏了的大门仍旧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无人问津,李木樨和陈思臣已经睡了,严驰床上的被子仍旧整整齐齐地叠着,他没有回来。
    林城挪着僵硬地步子一步一步地往床边走,他觉得自己好冷好冷,在路过桌子的时候方正精致的白色药箱猛地蹿进了林城的视线之中,林城呆呆地看着,觉得自己冷得更厉害了,寒冷的空气好似都蹿到了骨头缝里,即使空调的温度开得很高。林城不再看药箱,不再想任何事情,穿着衣服和鞋子就躺到了床上,将自己紧紧地裹住,身体蜷缩,宛如初生的婴儿。
    自从那晚之后,没人再见过严驰,就连及其重要的月考他也没出现,很多人包括王秋白都曾经问过林城他去哪儿了,林城刚开始会说,我不知道,后来却什么也不说了,在众人的眼中他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面色冷淡的少年,可林城却觉得自己是连说话的力气都在一天一天地消散。
    直到月考结束后的第三天,王秋白高高兴兴地跑到林城的面前说她终于打通严驰的电话了,他们聊了很久,严驰在M市度假,让王秋白不要担心他。林城看着王秋白闪亮的眼眸,衣袋里捏着手机的手指紧得几乎要断裂。
    王秋白开心了片刻,见林城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再一想到她和严驰谈话的内容,不由得问道:“你和严驰吵架了吗?昨晚我一提到你,他就让我不要再说了,你们是好兄弟有什么矛盾说开就好了,严驰给我订了去M城的机票,我见到他了会好好劝劝他的,班长你就别生气了”
    “不用了”说罢,林城就转身离开了
    王秋白看着林城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更何况是她常常观察的两个男人,只是她不想想,也不敢想。自从和严驰在一起了之后,严驰就对她很好,他是个非常聪明的男人,他恰当地给了一切她想要的,不管是她还是她的家人,他不会让她当中学教师的父母马上升职加薪,却让学校的领导不敢再找他们的麻烦;他不会给她家境一般的家多少金钱,却会让人定期给她年迈的爷爷送去实用的补品;他不会给自己买多少昂贵的化妆品,却会给自己最需要的学习资料。但是他们每一次在一起的时候,他口中出现频率最多的名字永远是林城,王秋白突然感动害怕,怕自己抓不住那个男人。
    林城恍恍惚惚地上了公交车,又恍恍惚惚地下了公交车,奇迹般的没有晕车,手往兜里摸了摸,有一个装钱的信封和一个白色的手机,拿出手机按了拨号键,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全是严驰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一个是打通了的,林城的拇指虚虚地放在拨号键的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去,他想,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么?只是没想到是以这样激烈的方式来达到的。严驰很了解他,他急于改变自己的家庭状况,他做梦都想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所以他比谁都想进入X,因为那是条通往成功的快捷方式,可是那里有严驰啊,他不想再和他处在同一条人生轨迹上了,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爱的人,韩凌的警告也不是说着好玩,林城宁愿自己再等等,或许会延迟但是他绝对会让父母生活富足的,林城考虑到了许多,却独独没有算到自己居然会离不开严驰!这几天他的心就跟破了一个大洞似的,除了一个名叫严驰的男人,什么也修不好,填不了,摸着兜里比以往多了一倍的奖学金林城却连半个微笑都扯不出来,他这次终于考到了第一,可那却没有了意义了。
    林城在回家路上的一个小巷子里被一群人给堵住了,走了十几年的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林城嘴角扯出一个冷笑,“谁让你们来的?”
    为首的一个看着三十几岁的高壮男子闻言嗤地一声笑了,将嘴里叼着的烟吐到地上用皮靴狠狠地碾碎,眼神向豺狼一样盯着林城,就好像踩的是他一样,“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单纯地拦路抢劫呢?”
    林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再问一些得不到答案的废话,冷冷道:“你想怎么样?”
    男人十指交叉,活动活动了手腕,笑道:“爽快,虽然我挺欣赏你的,但是该拿的钱我拿了,该办的事还是要办”说罢右手一抬,本就已经将林城合围住的众人拿着铁棍就全部蹿了过去,林城抬腿狠厉一脚将最先冲过来的那人给踹了出去,抢了他手中的铁棍就朝领头的男人冲了过去,一棍子狠狠地朝他劈了下去,杨猛还从来没见过打架这么不要命的人,只见林城就像一只疯了的野狼一样狠狠地咬住杨猛不放,不管其他人在他腿上,肩上,手臂上,甚至是胸口上打了多少棒,他就只是一个劲的将杨猛往死力打,那种发狠不要命的架势让在场好多混混都觉得一阵胆寒,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攻击,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血人在那里滚来滚去
    “快,快,快他妈把他们给分开啊,不能闹出人命了”老黄一声大叫,其他人才都反应过来,一窝蜂地上前将还在撕打的两人分开,杨猛费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狠狠地踢了躺在地上的林城一脚,“妈的,要是搁在几年前你信不信老子非弄死你不可”说罢又狠狠地踹了林城胸口一脚,挥了挥手龇牙咧嘴地带着人就走了。
    “老大,你没事儿吧?”
    “你说呢!?妈的,这叫什么事啊?小弟没事,老大却挂了这么重的彩,老黄,我告诉你,这要是搁我年轻的时候……”
    “是是是,老大您说得对,要是几年前不用您出手我就把他给弄死了,可现在咱不是没落了吗,买主没让咱弄死,咱就别多那个事了”
    “操,万恶的条子,万恶的资产阶级,老马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
    “老大,哪个老马?”
    “马克思啊,没文化真可怕,学着点,混混也要内外兼修,哎哟我去,疼死哥了”
    “是是是”
    林城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下,被鲜血模糊视线的眼睛看着那一帮混混慢慢走远,听着他们的谈话竟然还笑了笑,林城想自己的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这是一个很偏僻的小道,这么冷的天基本不会有人经过,他也没指望有人会来救自己,擦了擦眼睛周围的血,林城将手机拿了出来,虽然有些地方裂了口但大体上还是好的,这还是严驰专门翘课陪他去买的,当时严驰在旁边一个劲儿地撺掇他买智能手机,说以后就能和他发语音、玩微信了,林城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就笑不下去了,他很冷,很疼,可是看着严驰的号码就这么摆在自己面前,看着那微弱的最后一格电,他却不敢打出去。
    “严驰,我怕你不接”林城喃喃低语,闭上了眼睛
    十几分钟过后,林城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些就慢慢地爬起来了,背起扔在一边的书包摇摇晃晃走出了小巷,朝远处家里的方向望了一眼,林城就反方向地往回走了,蹒跚着脚步捂着胸口走了半个小时,总算到了街上,林城从书包里拿出纸巾将脸上的血污擦了擦,然后走进了一个小卖部,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老板,“老板,打个电话”
    “喔,喔,好的”小卖部的老板是个微胖的妇女,平时尖酸刻薄,牙尖嘴利,可此时看着林城一身带血的模样却吓得什么也不敢说,匆匆拿了钱就跑到屋子里面去了,却还是拿着手机悄悄地从窗口盯着林城,如果他敢偷东西就立马报警。
    林城对老板的一系列行为依旧淡漠不予理会,拿起电话拨通了林母的手机。
    “妈,是我”
    “喔,小城啊,你这是打的哪儿的电话啊?你手机呢?”
    “手机没电了”
    “喔,不是叫你把充电器随时带着吗?如果有什么急事,或是遇到危险了,连打个110都不行,你怎么不听呢?以后记得把手机充满电,知道吗?”
    “嗯,知道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妈今天专门去菜市场给你买了好大一条鱼,还有几个鸡翅,你不是不喜欢吃鸡腿嘛,我这次换一个”
    “妈……我不回去了,学校里有事,暂时走不开”
    “喔,那,那你注意身体啊,天这么冷,多买几件厚衣服,差钱的话我给你寄过去”
    “不用,我还有钱,天冷了,你让爸别再出去干活了”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臭脾气,趁现在还没过年再赚点,你哥也早到结婚的年龄了,那个天杀的混小子,唉,总得给他存点娶媳妇的钱吧,唉,不说了,你去忙吧,电话费也挺贵的”
    “嗯,好”
    林城放下电话,抬起头望向天空,觉得眼睛异常酸涩,深呼一口气后又慢慢地朝对面的小诊所走了过去,诊所里面的老医生见到林城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把他拉进来好好检查,半个小时之后,老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叹道:“小伙子,你肋骨断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就不疼吗?”
    “疼”
    老医生异常无语的看着林城,摇了摇头将他扶起来,“我只能帮你处理好腿上,手上的外伤,肋骨上的问题快打个车去大医院看看吧,我说你也真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就不知道找个人来照顾你,还有啊,年纪轻轻地打什么架,好好的一张脸搞得鼻青脸肿,前一刻是青蛙,后一刻是癞蛤蟆,你说……”
    “要钱吗?”
    “啊?喔,对了,当然要,绷带啊,药酒啊,这些都是要钱的,我的看诊费你就少给点吧,反正我也没治好你,那个……”
    林城一把拉开老医生扶着自己的手,将一张红色的票子塞在他的手里,转身就一瘸一拐地捂着胸口快步走了。
    “记得打车啊!”老医生挥舞着手中的红票子,对着林城的背影喊道,看了看手中的钱,笑道,“年轻人就是好啊,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跑那么快”
    金煌顶级包厢里,漂亮的男男女女围在一起玩闹嬉戏,杨凯如众星捧月一般被围在中间,一个矮个子的男生端了杯酒走了过去,笑道:“杨少,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严少他们呢?”
    杨凯背靠在沙发上,翘着腿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严驰和他女朋友去M市玩了,其他几个嘛,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矮个子闻言又谄媚地笑了笑,给杨凯杯子里倒了酒,问道:“听说严少和林城闹翻了?那动静,整栋宿舍楼都听见了”
    杨凯闻言嗤了一声,“不知好歹的东西”
    矮个子男人听罢眼睛瞬间一亮,越发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的,“就是,早就看他不习惯了,一个穷要饭的整天瞎得瑟,还总是顶撞我们杨少”
    杨凯闻言却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了陈浩一眼,又继续慢悠悠地喝酒。
    陈浩被杨凯的目光刺得心底一凉,却觉得他可能是对林城非常不满,毕竟他两在学校里可是出了名的水火不容,便又邀功一般地说道:“杨少不必为那种人烦恼,我已经帮你教训他了”
    杨凯闻言愣了愣,酒也不喝了,坐直身体,一边把玩着酒杯,摇了摇里面色泽瑰丽的液体,一边淡淡道,“你怎么教训他了?”
    陈浩看着杨凯的反应就觉得他肯定是赞赏自己的,顿时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我啊,专门叫了一群混混去他家附近堵他,把他打得满身是血,好像肋骨都断了三根呢,看他以后还敢怎么横,穷要……啊!”
    陈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凯一杯子狠狠地砸到了头上,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杨凯猛的一脚给踹到了地上,喧闹的房间瞬间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杨,杨少?”陈浩想爬起来却又被杨凯一脚踩在肩上动弹不得
    “你他妈胆子够大啊,老子都不敢动的人你却动了,你知道严驰会怎么对付你吗?”杨凯恶狠狠的说道,说罢还拍了拍陈浩肥胖的脸。
    “严,严少?他们不是闹翻了吗?”
    杨凯轻蔑地看了陈浩一眼,“愚蠢”
    陈浩此时慌得不行,想到严驰顿时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却还是本能地想为自己找到一线生机,“可是,杨少,你以前不也常欺负林城吗?严少也没管过啊,这,这次也……他其实没伤得多严重,没……”
    杨凯闻言却几乎是用可怜的目光看着陈浩,“口舌之争和动手伤人是一样的吗?你见过老子对林城动过手吗?陈浩,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专营那个心思,做人要懂得掂清自己的分量”
    说罢,杨凯就大步走了出去,整个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陈浩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即使没有人踩住他,他也觉得自己站不起来了。
    杨凯刚一出门就见到站在门口的王俊,疑惑道:“你不是说不来吗?”
    王俊跟着杨凯走出去,语气温和:“书看久了,想着放松一下也不错”
    杨凯闻言却也没再说什么,点了一只烟狠狠地吸了起来,眉头紧皱,王俊看着他吸完了一支烟后才淡淡地开口,“给严驰打个电话吧”
    杨凯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王俊
    “这件事你不能瞒也瞒不了,屋子里那么多人呢,与其别人告诉他还不如你亲自说,毕竟陈浩是你这边的人”
    “我知道了”
    此时的严驰正在教王秋白滑雪,王秋白玩得很开心,严驰的滑雪技术特别厉害,刚一来就把滑雪场上许多厉害的高手给比了下去,优美凌厉的身姿,高超精妙的技术看得王秋白目瞪口呆,好多人都不自觉地跟在他身后滑了起来,像条长龙一般壮观、热烈。
    场边的许多女孩子都在鼓掌尖叫,男生们也都兴奋地吹着口哨,王秋白看着觉得又开心又有一种隐秘的自豪,这个男人是我的。
    杨凯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严驰正在手把手地教王秋白滑雪,小陈在场外拿着手机挥着手叫道:“严少,电话?”
    “谁的?”
    “杨少”
    严驰闻言放开王秋白的手,“你先慢慢自己滑着,小心点,我去接个电话”
    “嗯,你去吧”王秋白笑道
    严驰从小陈手中接过电话,里面却没有声音,“杨凯?”
    “严驰”
    杨凯的声音很沉,不像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严驰不由得皱了皱眉,“出了什么事?”
    “林城受伤了,现在在北南市一院,有点严重,你要回来吗?……严驰?喂,喂……”
    小陈看着严驰瞬间阴云密布的脸色不由得惊了惊,手机里的杨少似乎还在说话,严少却大步地向场外走去,小陈转头看了看一直望着这边的王小姐,又看着已经由走变为跑的严驰,马上跟着追了过去。
    “严少,严少,王小姐还在里面呢?”
    严驰闻言脚步顿了顿,随后大声喊道:“你留下,照顾好她”语罢便开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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