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毒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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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
“人怎么样了?”令贵妃闭着眼睛,躺在榻上假寐,脸上覆着一面纱巾,听着愈近的脚步声,问到。
“娘娘放心,太医说了,就剩这一两日的光景了。太医把了脉,确定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没辙。娘娘尽可高枕无忧!”心雅欣喜雀跃地汇报,好像在说的是一件喜庆的事。
“可瞧不出什么痕迹吧?”令贵妃慵懒地开口。
心雅上前一步,“朱太医身为太医院副院判,他的手法毋庸置疑。他下的药既复杂又多种,一般的大夫是瞧不出来的。咱们就等着听‘好消息’便是。”
“本宫也是怕节外生枝,不出意外便好。”令贵妃叹了口气,掀开面纱,睁开了眼睛。一双妖艳的凤眼,透着深不可测的算计。“最近皇上对景琰的功课愈发满意,皇上私下与本宫说了,下个月景琰的十八岁生日,他将下圣旨封景琰为太子。”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总算盼到头了!”心雅脸上欣喜,连声恭贺,一脸与有荣焉。
“只可惜,皇上到底不肯开口立后。虽然皇上立本宫为皇贵妃,执掌凤印,居六宫之首,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最可恨的就是寿安宫的那个老不死的也装聋作哑,支持皇上不立后,又提拔夷族苗氏与本宫作对。”令贵妃恨恨地抱怨,“那氏那个贱人,从一开始就不受皇上待见,偏偏能立为皇后,为什么,为什么本宫深受皇上宠爱,却一直都是个妾!后宫那些小贱人哪个不是在背后偷偷嘲笑本宫的!”令贵妃咬牙切齿,眼眶发红,手里紧攥着手帕。
“娘娘息怒呀!”心雅忙跪爬到令贵妃脚下,抓着令贵妃的衣角劝慰。“只要十五皇子当上太子,您何愁当不了皇后呢!就算皇上现在不封您为皇后,您将来也会成为天下最尊贵的皇太后,到时您可不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了。太后同样是母仪天下,且比皇后尊贵,又有新帝尊奉,以天下养。您可得忍下这一时的不快,方能得一世尊荣呀!”
令贵妃听了这话,心下才泄了怨。“唉!本宫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有那氏的前车之鉴在,本宫这些年一直如履薄冰,深怕重蹈覆辙。本宫也只是私底下抱怨一下而已,这话当然不能随便说出去。否则,一不小心落入万丈深渊,那可是粉身碎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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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
“殿下,殿下,药快凉了,您该吃药了。”小林子红着眼,摇晃着床上的病人,试图使床上的人清醒过来。
过了一会儿,床上的人慢慢睁开双眼,双眼黯淡无光,如死水一般。轻启的嘴唇泛白,发出虚弱的声音,“小,小林子,我,快不行了。……你就不要再管我了,让我就这样走吧!我的身体,我自己了解,这次,大概躲不过去了!嗬,躲不过去了!”
“殿下啊,殿下,”小林子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想起太医说的准备后事,不由得悲痛欲绝。“殿下啊,您别抛下奴才一个人呀!”小林子哭得鼻涕泗流。
“小林子,我,有最后一个心愿,希望,你能帮我完成。”司徒景璂挣扎着说。
“您尽管吩咐,奴才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好活着,看着那些害我和母亲的人,最后是怎样的下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的!”说完最后一句,司徒景璂睁着眼咽下最后一口气。
“殿下,您放心,奴才谨遵命令,一定会替您好好在背后盯着他们,诅咒他们夜不安寝,日不安食!他们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小林子头磕着地,悲切得泪涕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