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始天末 第三十章 他知道【十一月参赛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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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意识到他俩从来都不是同一类人,一时间,茫然,无措,和没有安全感尽数漂浮在他的心理四周,仿佛随时都能把他淹没。
他想,我会不会下地狱呢,我这样的一个人,是不是应该下地狱才是呢。
苏子谭抓住自己残留的最后意思理智:我们还能走多远呢。
他没有从幸福中缓过来,就又陷入了无边的失落。
他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怜,身为一个同性恋者,连幸福都不配;他身为一个异能人的恋人,相互之间给不了对方未来。
异能人始终是不同的、奇特的、另类的,始终是和他们有隔阂的存在。苏子谭在遇到荞楚之前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一类人,但是有一点他刻骨的明白,他们始终是不同的。
苏子谭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火中取栗的猴子,明明知道吃亏的是自己,可是还是愿意为荞楚做着一切,他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底线究竟在哪里。没有原则大约只是因为那一个人了。
荞楚疯狂的时候可以六亲不认,可是苏子谭觉得,就算他疯了。狂了。痴了,他还是愿意和他在一起。
他不敢说自己有多爱他,但是至少知道,自己愿意和他一起呆着,一起坐着,一起蹉跎时光岁月。
若是有机会的话,他甚至愿意为这个人放弃浮名。
忍把浮名,换作两厢厮守。
身边有个人心里就踏实,荞楚心想,自己还真是个没有
他自己趴着睡躺着睡都不行,坐着站着也都不行,哪里碰着都疼,被折腾成了个瓷娃娃。他身上有难言的苦,可是心里却很甜。
每次都像是在施展久别重逢的第一次,千钧之力立于他那一点,全不管他腰酸还是背痛。
身躯都是青紫,此时脸也变得青紫,一时间青色上身,他变身为青面獠牙的一只鬼:“你也不知道给我留点地!有你这样害人的吗”
荞楚根本就不知道失了神智的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一脸无辜的偷偷看他,有一搭的没一搭的瞄他:“我做了准备功课的。”
苏子谭几乎崩溃:“你看错片了吧?”
荞楚的回答仿佛是要表现他的无辜,然而给苏子谭的感觉却让苏子谭恨得牙痒痒:“我没,直接网络图书馆翻的教程,我还用了你的借记卡。”
苏子谭抿着嘴一言不发,心想你小子还真是了得了。他心想自己竟然有朝一日用借记卡看那种教育片,也真是活久作。他恨不得自己牙口大开,把眼前这小子撕碎了放到嘴里嚼着吃,绝不嫌肉硬入不了口!
他有心要把荞楚倒着拎起来狠狠地抽一顿鞭子,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把他生吞活剥了在心里想一遭。
苏子谭的怒火无处着力,只好到处给荞楚找茬。可是找着找着他就心疼,还能有多久,他连自己的心都无法确认。
他没跟荞楚说自己的不安,也没说自己的害怕。他苦劝自己忘掉那些担忧,也许那只是第一次的不适应,下次就会好了。他宁愿孤独的承受荞楚带来的愉快和忧郁,在他心底深处都是小确幸。
荞楚刚得了手,正是心情最好的时候,瞥了一眼脑子“瓦特”掉的苏子谭:“不去洗澡,就在这里要吃要喝的,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他用手捧着自己的脸,仿佛是在看一个外星生物,“啧啧”了一通:“诶,我就奇怪了,你小子什么时候管起我来了,怎么,一夜之间,升级了?”
大约是想到了不好的东西,苏子谭又衣冠不整的“犹抱琵琶半遮面”,更是让荞楚想入非非,一瞬间羞红了脸:“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他俩早已,当下也豁出去了不要坦诚相对脸,在铺满地毯的地上翻来滚去搔首弄姿。他知道现在的荞楚根本不敢看他,今天的荞楚不是昨晚的荞楚,害羞的要命,清纯的像是刚出妈妈羽翼保护的小男生。
他在冰箱里没有找到自己私藏的宝贝,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吃,便把一腔怨念尽数发泄到了荞楚身上,化为了调戏。
荞楚十七年的光阴,除了在苏子谭家里的网路上看了几部正经渠道得来的教育片,什么花样都不知道,哪里斗得过荤素不挑的苏子谭呢,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苏子谭像一只打了胜仗的猫,抱着稍不注意就要散到地上的衣服,从荞楚眼前一扭一扭的走了过去,还不忘瞄他一眼,骄傲的飘荡过去。荞楚的一张脸化为了一只活脱脱的番茄,仿佛能滴下汁来。
倒是苏子谭把衣服一脱,人站到那里,热水喷头应人而开,暖热的液体从他的头顶浇下来,也浇灭了他的一声叹息。
苏子谭任凭一股水流把自己的头发和整个人打湿,心想:怎么办呢?
他们的确过了温香软玉的一夜,恨不得夜夜笙歌,可是明天将会怎么样呢。
苏子谭虽然得到了联邦的照顾和悉心培育,可是他始终对于这个联邦有着一种深深的不信任感。他对荞楚的身份一直有着深深的担忧,荞楚是什么人,身份是正常的吗,他不是异能人吗?
他怎么能参的军?
一时不慎使得苏子谭在水流的冲击下彻底陷入被动,他的呼吸被水呛住,咳嗽不止,靠着瓷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澡也来不及洗,他拖着疲惫的发软的身体,急匆匆的披上放在柜子里的浴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赶回了客厅:“荞楚,我有话问你。”
荞楚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大屏幕,看到苏子谭一身湿意站在自己的面前,连他湿润的脸都不敢看,只敢盯着那双脚,仿若刚进门的小媳妇:“嗯。”
那一瞬苏子谭有个错觉,仿佛昨晚不是自己被上了,而是荞楚刚进的门。荞楚的这种态度让他有些窝火:明明吃苦的是自己,最后要哄人的还是自己,难道这就是年上必做?
他有些气闷,说话自然就不客气,没穿内裤的身体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他雪白的大腿从暗色的浴衣里显露出来,惊得荞楚一哆嗦:“你。那你问什么。”
“你当时参军,没人盘问你什么?”
荞楚有些惊异:“查了我的身份,没问。”
苏子谭皱了皱眉:“奇怪。”
荞楚这倒是机灵了一回,对苏子谭说:“我记得我上身份证明的时候,刚好是普通人和异能人闹得最厉害的时候,那个时候上证明的时候不需要查身份,说是要平等——你是不是要问这个。”
苏子谭一拍脑袋:“也是!瞧我这记性!”
苏子谭十二岁的时候正是荞楚正要上身份的时候,那时候种族平等被人挂在嘴边,苏子谭注重素质培养教育的小学颇具人文情怀,还特地让他们因为这件轰动全大陆的事情各自写了一篇小文章。
苏子谭那时候的家庭教育偏偏过于片面,他父亲苏副委员长是个脑子颇为古板的中年人,在家里一直念叨国家不能为这群不人不兽的家伙搅成一锅坏了老鼠屎的粥,潜移默化的影响了还没有生成三观的亲生儿子。
因此苏子谭颇为特立独行的写了一篇“异能人不应归为人类”主题的文章,当时老师没说他的文章好,也没说文章坏,只说他很有思想,但是可以多花一点时间想想。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当时的老师都不知道是哪一位了,他和自己的父亲也已经彻底闹僵了,在思想上变化也就更大了,当初认为异能人应该被分割出去,如今也觉得应该融为一体了——时间逝去,人心也变了,谁能坚持自己当初的思想不动摇呢?
苏子谭急匆匆的从浴室里跑出来,就是为了这异类的小崽子,现在搞清楚松下了一口气,可是也没有心情再回去洗澡了。
苏子谭在家里晃荡了一圈,最终想通了一件事情: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苏子谭虽说是个温室里长出的花朵,可是有些事情总是能够想的透彻,他老练的不像是这个年龄这种环境生长下来的人,像老鼠一般嗅觉敏锐。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