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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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兄在想什么事竟这般有趣,也说于堂弟我听听可好?”正笑着,一声突兀的轻笑传入了顾顽耳中,侧身望去,才发现在不远处的一颗老槐树下,顾清正悠闲的靠着树干打趣地看着他。
该死的,这人从刚刚就一直在那?他竟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警觉心果然变差了好多,此人如是想对他不利,怕是十个脑袋都该搬家了。
“太子殿下好雅兴,还在这里赏花呢?”顾顽脸上挂起他招牌式的浅笑,朝顾清行了一个礼,“天色见晚,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还是早些回去吧。”
“我是刻意在等你的。”顾清勾起嘴角,老实地说道。
“等我?”这是,什么意思?
“嗯,你去前厅赴宴,回来时必定会经过这里,我便先在这里等着了。”顾清打开手中的折扇轻扇,颇有几分自得的模样。
这番话,作何解?顾顽心生警惕,从顾清看自己眼神中那份不佳掩饰的占有欲中,顾顽觉得自己可能又惹上不得了的麻烦了。顾清是当今太子,又是自己的堂弟,于情于理,都不是他寻欢作乐的好对象,他还不想被自家老头子给一棒子打死在墙上,更不想招惹上永宁的权势纷争。
“太子殿下抬爱了,不知是有何事找我?”顾顽收敛了几分肆意。
“堂兄真是客气,叫我顾清即可。”顾清似乎铁了心要和顾顽套近乎。
“愚兄不敢逾界。”麻烦,当真是个大麻烦!
“欸,堂兄你——我说这般唤我便是我的意思,他人谁敢多说?”顾清合上折扇,颇有几分认真地望着顾顽。
见到顾清不肯罢休,顾顽心底默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这么做了。
内力疯狂地的运转起来,心底幻心决快速的念过数次,手上也不动声色地结了几个手决。一种莫名地悸动从顾清心底漫延,气氛在不知不觉中不一样了,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突然,顾清似是想起了什么,折扇在手心轻拍了一下。
“对了,这月十五,我要去舅叔家做客,堂兄你要不要一起?你还没去过我舅叔家吧,那里不必你这里差,奇花异草多了去了,修在塘边的望月亭更是品茶修身的好地方,定是不会扫了堂兄的兴致。”顾清介绍的十分细致,颇为期待地向顾顽邀约。
顾清的舅叔?方家?叶铭暄!本来正准备用幻心决迷惑顾清让他离去的顾顽不由得气息一窒,这个邀请太过诱人,他没办法拒绝。
“十五,我倒也无事。”默默收敛着内力,只是这有气无处使的难受让他走火入魔方好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极好!那我们便说定了!”顾清一脸激动,他是没想到顾顽会答应得这般干脆,顿时惊喜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顾顽朝顾清摆了摆手,欠身行礼,“太子殿下,时候不早了,愚兄这几日忙里忙外的,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就先行告退了,太子殿下您就接着慢慢逛吧。”
“这,好吧,那你快去休息,我也准备回去了,你记得我十五早上会来接你的。”顾清虽然不舍就此离去,但见顾顽一脸倦意,是真的疲了,也是不会拦着,所幸顾顽已经答应了十五的邀约,他犹豫着,也只得挥手作别。
目送着顾顽的身形远去,最终没入尘埃,顾清一改之前的老实模样,阴冷着脸,朝身侧的空气摆了摆手,一个黑衣蒙面人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里,单膝跪地。
“跟着他!”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若是顾顽还在,一定会被吓一跳,他心底定性为纯良的顾清,竟会有这般骇人的一面。
接到了命令的黑衣人微微躬身,便再次消融进了黑暗。
幻心么,哼,当真如传言中的一笑倾心,再笑倾城,那股子里的傲气,就是他再怎么掩饰也藏不住。自古美人配江山,这样的绝色,才配的上自己的雄才大略,心有所属有何妨,征服这样一个桀骜的美人,才更让他有欲望。
曲终人散场,宴席直到入夜三更方才结束,虽然正主早就已经走了,但却并不碍着剩下的人继续谈论交流——本就不是为了正主而来,只是借着机会同朝堂上的同僚勾搭感情,向比自己位高权正的大人奉承罢了。
回府的路上,方尚武同叶铭暄皆是沉默不语。
“这事,麻烦了!”方尚武皱着眉,有些低沉地开口。
“啊?师父?怎么了?”被从沉思中惊醒的叶铭暄有些不解自个儿师父又在烦些什么。
“先前在宴席上,我三番两次地同顾冥搭话,想同他说起嬗儿的事,他却总是推三阻四的,屡屡错开话题,定是知道我想说什么而故意不肯跟我接话,要说他没什么算盘,我是不信的。”方尚武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半眯着眼,“我早就猜测要出事,见到顾顽才算是肯定了,那小子,是个祸害。”
“幻心?”叶铭暄不屑,“就他?能有多大能耐?”
“哼!”方尚武冷哼了一声,不满地撇了叶铭暄一眼,“你还敢叫他幻心?没听到顾冥说今后不准人再提及这些么?他是没多大本事,但架不住他是顾冥的儿子,永宁的世子,但他偏又是幻青岭那老家伙的徒弟,若说他没鬼,那也没可能。”
尽管方尚武这么说,叶铭暄依旧有些不信,他是实在看不清顾顽的,一个妓院卖娼的能有多大能耐?他只觉着恶心罢了,一想起之前他为了方家的利益还曾经故意接近过他,真是更恶心了。不过今日再见着他,倒是和之前有些许不一样了,少了几分媚态,多了几分张扬狂妄,想来,应该是因为身份不一样了,背后多了顾冥那座靠山,说话硬气了起来。
突然一道黑影从旁侧窜出,方尚武眼疾手快的一挥,指间便多出了一张指宽的纸条,扫了眼纸条上的内容,方尚武低头沉思了起来。
“师父?说,什么了?”
“哼,还能有什么?不过是顾顽这小子,他当真是冲着你来的。”
“我?”想起顾顽今日同自己说起的话,叶铭暄也觉着有几分不安了。
“他是铁了心要坏你和嬗儿的好事。”方尚武沉吟着,“这人必须想办法除掉才行,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只有除掉了才能安心。”
“要动手?”叶铭暄看着如此狠厉的方尚武,心里不由一悸。
这一次,方尚武没有回答,低着头沉思着,眼睛里的凶厉却愈发明亮了。
静谧的夜,冷风吹过,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