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宇函被元子恒带进休息室后，俩人闹出的动静别提有多大了。被他俩丢在外边儿的年晓和段灵一是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付宇函叫得也有些故意，他是特意叫得大声些，好让年晓知难而退离开段灵一。
    在这过程中，年晓的桌球早就打不下去了，他满面赤红，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从来没听过付宇函这样叫过，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愉悦。他一想到付宇函和元子恒正在做的事，就更加不好意思，连段灵一的脸都不敢看了，他怕段灵一发现自己在害羞。
    段灵一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放下球杆，“听说这里有室内温泉，咱们去泡泡温泉吧，晚上再和他俩汇合。”
    年晓忙不迭地点头。
    度假山庄里的服务设施真是一应俱全，室内温泉模仿了天然温泉的环境，假石草木，水流也从石缝中流出，别有一番风味。
    年晓还是第一次泡温泉，觉得很新奇。两人换下衣服泡进水里，全身什么疲劳都没了。
    段灵一还拿来米酒，倒了一小杯，递给年晓，“尝尝，酒精度不高，味道还不错的。”
    年晓喝了一小口，点点头，“甜甜的，还很清爽。”
    “心情平静些了吗？”段灵一问，“刚才看你都快绷不住了，脸红成那样。被吓到了？”
    年晓两手捏着酒杯，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段，段灵一。”
    “嗯？”段灵一正闭目养神，懒懒地回应着。
    “我，我……”年晓纠结了半天，忽然猛地拿过酒瓶，对着嘴喝了一大口。
    这一举动可让段灵一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盯着年晓，想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还得借酒壮胆。
    “段灵一，我，我，我不喜欢男人。”年晓红着一张脸看着他说。
    段灵一宠溺得笑着，“嗯，我知道。”
    年晓把空酒杯轻轻放在水上，看着它浮起来转着圈圈，“可是，我，我很喜欢你。”
    段灵一笑容一窒，不敢相信地说，“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很喜欢你。”年晓低垂着眼帘，脸都快埋到水里去了。
    段灵一伸过手，将年晓搂过来，放到自己怀里，让年晓头靠在自己肩上，“小团子，你不是喝醉酒胡言乱语吧。你以前就喝醉酒说过类似的话，可不要让我空欢喜一场。”
    “我，又没醉，才不是胡言乱语。”年晓抬头看着段灵一，“我苦恼了很久了，我想了好久，好久好久。不睡觉在想，睡觉了做梦也在想。”
    段灵一高兴得眼里的温柔都要倾泻出来，“小团子，你这几天虽然不理我，其实都在想我的事，是不是？”
    “嗯，我想来着。”年晓点头，“想了好久哦。”
    “那告诉我，都想什么了？”段另一捧着他的脸问道。
    “我在想，要怎么和你在一起。”年晓手胡乱划着水，“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过，我不会做，我看了好多资料，想先学习学习，本来想让自己不那么菜鸟，但是越看越糊涂，越学越不懂……”年晓嘟囔着，更像是说给自己听，“要是我不会做，是不是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段灵一早就高兴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他怜爱地亲了亲年晓的脸颊，“你怎么这么好玩儿，还自己去找资料学。说，都学到什么了？”
    “嗯……就是，男人之间该怎么做。体……体位……，还要，还要用……用嘴之类的。”年晓回忆着说。
    “哈哈哈，你要用嘴帮我做？你？”段灵一喷笑出声，觉得年晓真是执拗得可爱。
    年晓觉得自己被段灵一嘲笑了，挣扎着站起来，想爬上岸，结果怎么也爬不上去，撅着小屁股一颤一颤的，包在下身的浴巾只盖住下臀，圆润的线条若隐若现的。段灵一看着，深深觉得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一定会理智出窍，现在就把他办了。
    段灵一起身先一步爬上岸，一把就将年晓拉上来。他用一条大浴巾将年晓从上到下包裹起来，就露出一个脑袋。段灵一让他找地方坐下，自己拿了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整理完毕，两人穿好衣服，段灵一带着年晓到温泉馆旁的小店吃红豆布丁。刚泡完温泉吃最好，清凉甜滑的布丁顺着舌尖滑进喉咙，真是至上的享受。年晓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像只被饿着的小猫。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段灵一拿纸巾帮年晓擦嘴角。
    店里的两个女服务员看到段灵一对年晓的态度，纷纷一脸羡慕，心想哪来这么个大帅哥，还找了这么一只顺毛绝美贪吃的小受受，真是配一脸啊。
    段灵一直接无视店员的眼神攻势，他一门心思全放在他家的小团子身上了，他正想方设法把这只小团子养胖些。
    “再和我说说，你还自己找了什么资料学啊？”段灵一问。
    年晓咬着小木勺，眼睛直溜溜转转，“嗯，我，我觉得我学不会，我到时候去找宇函再问问，我，我让他教教我，到时候我学会了再做，行不行？”
    “你让他教你？你想让他怎么教你？”段灵一淡笑着继续问道。
    “我，我看到网上说，这种事，多做几次就熟练了，我可以，我可以找宇函……”
    “你想什么呢，这种事儿能瞎做吗，你还想找付宇函和你做？小团子，不是我说你，就算付宇函有心，他也没这个胆。”段灵一理所当然地说。
    “为，为什么？”
    “付宇函现在被元子恒绑得死死的，你忘了刚才在撞球室那边发生的事儿了？要是被元子恒发现付宇函和你发生了什么，估计付宇函会被折腾得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
    “嗯，我明白。这种事只能两个互相很喜欢的人才能做，我的意思是，让宇函指导我，并不是要和他真做。”年晓纠正道。
    “行了行了，你要是那么认真想学，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咱们俩演练起来才有实战效果不是吗，更何况，我应该比付宇函更了解你的身体吧，要是你那么想磨练技术，我教你啊。免费给你开课，一周三次，每次两个小时，保证到时候你技术好到无人能及。”段灵一一本正经地说着，一点儿也不像在胡说八道。
    听段灵一这么一说，年晓突然觉得这事儿变得简单多了，只要上课不就行了嘛，就像往常在学校上学一样。自己可是优等生，不管什么课，那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应该难不倒他。
    “嗯，那好吧，我觉得，可以试试。”
    段灵一没想到年晓就这么答应了，自己只是瞎说的，他居然就这么同意了？那将是怎样内容丰富的课程啊。段灵一只要一想到年晓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等自己为所欲为的样子，就差点儿流鼻血。他发现自己现在抵抗力越来越差了，很可能是忍耐太久又没和别人做，不然怎么变得这么容易别撩拨。
    “课程什么时候开始？”年晓认真地问。
    段灵一忍住笑，“你想什么时候开始都行啊，我随时奉陪。”
    “哦，我也不知道唉，要不然就今晚吧。”
    “成，既然你这么好学，我当然要积极配合了。”段灵一揉揉年晓的头发，“我教出来的徒弟，没有不行的。”
    年晓歪头，“你还教过别人吗？”
    段灵一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是说，我有自信把你教好。”
    年晓没再问，专心低头吃东西。
    过了会儿元子恒带着付宇函走进来坐下，两人都换了一身一副，付宇函显得无精打采的，很累的样子。
    段灵一哼笑了声，手肘碰了下元子恒，“你也忒狠了点儿，你瞧把人家付宇函折磨得，都憔悴了。”
    元子恒无辜地说，“冤枉啊，虽然一开始挑起事端的是我，可是后来做的起劲的可是他啊，天地良心，要不是他后来拽着我不放开，我早就……哎呦！”付宇函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吃你的东西，还管不住嘴，要不要我喂你啊？”付宇函咬着后牙槽说道。
    元子恒赶紧赔笑地闭上嘴，只能眼神示意段灵一，那样子似乎在说，‘瞧见了吧，他害羞了’。
    段灵一哑然，都被调教成这样了还偷着乐呢，他觉得元子恒也就栽了。
    “年晓，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泡温泉泡太久了？”付宇函问。
    “没有啊，泡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年晓说。
    “可能是刚才喝了点米酒，他一沾酒精就上脸。”段灵一回答说。
    “你喂他喝酒？简直没安好心。”付宇函冷嘲热讽地说。
    “不过喝了两口，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再说了米酒又不烈，少喝一些对身体也没坏处。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看你身体虚浮，下盘不振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是纵欲过度。”段灵一不客气地回击。
    “嘿，你说什么呢你！我纵欲过度，也比你欲求不满好！”付宇函回嘴道。
    “好了好了，你俩怎么一站到一起就要打架啊，少说两句成不成，待会儿还得吃饭呢。”元子恒劝道。
    “不吃了，有他在吃不下。”付宇函气呼呼地说。
    “不迟拉到，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有事儿没事儿的瞎咋呼，再吓着我们家小团子。”段灵一冷笑着说。
    “我靠，我告诉你，他和我在一起少说半辈子了，我什么样儿他没见过啊，就不劳您操心了啊。别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好像是对他好似的，其实背地里不定怎么算计他呢！”付宇函越说越激烈，恨不得踩到桌子上去。
    “有完没完啊，你这么爱乱咬人，非得给你打一针狂犬疫苗你才老实是吧。”段灵一也不示弱。
    “有本事你来打啊，这是我家老公的地盘儿，我还怕了你不成？！”付宇函一撸袖子就要和他拼命的架势。
    元子恒本来要拉架的，听付宇函这么一说眼前一亮，连忙凑过去，“宝贝儿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是你什么？”
    付宇函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窘迫得耳根都红了，他吞吞吐吐地结巴起来，“我，我，我那是情急之下，不小心说的，你了别当真了！”
    “那可不行，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哪还有收回去的道理。你说我是你老公，你可承认了的，别想抵赖。”元子恒冲过去把付宇函抱个满怀，亲昵地说道。
    “靠，说了就说了，你是我老公怎么了，你不满意啊？”付宇函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顺藤摸瓜道。
    “满意，怎么敢不满意，我满意死了都。”元子恒高兴道。
    “满意你还不赶紧帮我骂他，他欺负我了你没看到吗？”付宇函指着段灵一说。
    元子恒抱歉地看了段灵一一眼，说，“兄弟，对不住了，媳妇有命，我不敢不从啊。”
    段灵一泄气，他怎么就交了元子恒这么个没心眼的朋友，真是邪门了。
    年晓这时也吃完布丁，拽拽段灵一的袖子，“咱们出去溜达溜达吧，晚上不是还要吃饭吗，我怕到时候我吃不下了。”
    “好，听你的。”段灵一看了坐在对面已经抱在一起亲得六亲不认的元子恒和付宇函，觉得再呆下去也恶心，趁早离开吧。再说，付宇函好歹也是小团子的朋友，留个面子给他。
    边走段灵一边问年晓，“你说你这朋友怎么那么讨厌我，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吧。”
    “我也不知道。”年晓摇摇头，“可能是他以前就很担心我的缘故吧，下次我好好和他聊聊吧。”
    “算了，就这样吧。”段灵一牵着年晓的手，“你想去哪逛？”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想在那里打扰他们。”年晓说。
    “乖，我记得这里有个书屋，很安静的。里面都是元子恒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藏书，这里开放后估计也只有VVIP客人才能进。我带你去瞧瞧吧，说不定能打发打发时间。”
    年晓一听有地方看书简直喜出望外，眼睛立刻亮了。
    书屋布置得很舒适，沉静中透漏着奢华，是元子恒惯有的风格。年晓拿了几本书，找了一处采光极好的长沙发坐下，很快就看进书里去。段灵一就枕着年晓的腿躺着，在午后阳光的沐浴中打盹儿，表情格外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