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Tiffany的电话是在一周之后，她电话里传来急切的声音。
    “年晓，一切OK了，就看你时间，如果没问题，我立刻订一张机票，你马上来纽约，我们就开工！”
    年晓大吃一惊，“纽约？”
    “对啊，我已经和团队策划得非常完善了，选定了一些拍摄地，你来纽约，到时候和团队一起移动也比较方便。”Tiffany说。
    “可是，我没有护照啊……”年晓不好意思地说。
    “啊？哎呦，这个我倒没想到，那就只能赶紧申请护照了。”Tiffany显得有些泄气，“最快护照申请也要半个月，那等过了半个月估计有些场景又不能用了……可能需要重新策划……”
    两人都沉默了半响。
    “没事儿年晓，你今天就去申请护照，什么时候申请好就告诉我。我先去和团队再重新策划一下。不过是调整计划，没什么大不了的。”Tiffany安慰年晓说道。
    年晓很佩服她的自我恢复能力，“好，那我马上去准备。”
    和Tiffany通话完，年晓满头阴云地从房间走出来。
    “怎么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的段灵一问道。
    “刚才Tiffany打电话给我，说拍摄要在纽约。”年晓有些沮丧地在地毯上坐下。
    “纽约？什么时候？”
    “本来应该是越快越好，不过我没有护照。”年晓边说边用手机搜索着申请护照的事宜。
    段灵一停顿了几秒，问，“拍摄要进行多久？”
    “她说最多一个星期吧。”
    段灵一揉揉年晓的头，“那你不用着急了，我直接带你去。”
    “嗯？你能带我去？”年晓回过头。
    “当然，我有特殊渠道嘛。”段灵一说。
    “真的？我不用等护照申请下来？”
    “当然，你还不相信你男人的能力吗？”段灵一起身，“我去打个电话确认，等我一下。”
    不过片刻工夫，段灵一走回来欣然说道，“没问题了，最快明天就可以出发。”
    年晓眼中透出掩饰不住的高兴情绪，他起身扑进段灵一怀里，“太好了，这下不会耽误Tiffany的拍摄进程了。”
    段灵一拍拍年晓的背，“我刚才已经打电话让许华为我们预定航班和酒店，等他准备好，我们就能知道具体的出发时间了。”
    “你，你也要一起去？”年晓从段灵一怀里抬起头问。
    段灵一好笑地看着他，“当然了，不然你以为谁会允许一个连护照都没有，签证都没做的人跨越国境呢，你连海关都出不去。”
    年晓歪头，“可是，会太麻烦你。”
    “别瞎操心了，就算没有你，我也打算要去海外度假的，这次正好一举两得。”段灵一放开年晓说道。
    “谢谢你。”年晓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感激的心情牢牢记在心里。
    “行了行了，下次再想谢我，就直接以身相许吧。”段灵一说，“你的护照是应该办一个了，我已经安排许华去做了，到时候他会跟你联络相关事宜。”
    “嗯，好。”年晓一想起自己明天就要去纽约了，就有些紧张，“那我先给Tiffany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Tiffany接到年晓的电话时，整个人愣住了，她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有如此神通。不过既然年晓能马上来纽约，她当然求之不得了。
    “年晓，拍摄的策划事宜我已经邮件传给你了，你自己先看看，来的时候心里也有谱。那咱们到时候纽约见。”Tiffany还是那样，风风火火地交代完事情，爽快地挂了电话。
    许华那边也定好了机票，明天下午4点20起飞，到达纽约时是次日的下午三点。
    “去一个星期的话得带不少东西，最重要的是带上常用的药，胃药感冒药之类的。”段灵一说。
    年晓记下来，“我现在就去准备。”
    两人忙活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准时到达机场，许华就在机场等候。
    “段总，您在纽约期间，公司需要处理的业务我会滞后，除非有重大时间需要您的决策，否则不会去打扰您。另外，如在纽约遇到什么问题，我已经和那边打过招呼了，联系人的电话已发给您，可以随时联系他。”
    “知道了，我不在这一个星期要辛苦你了，随时保持联系。”段灵一说。
    “好的段总，祝您玩儿的愉快。”许华说完离开了机场。
    段灵一对机场轻车熟路，许华已提前帮他们搬好了登机和托运，只需等候登机了。
    在VIP候机室等候是，年晓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眼睛四处张望着。
    段灵一撑着下巴观察他半天，“你怎么了，看起来这么焦躁。”
    年晓轻咳一声，说，“第一次坐飞机，有些紧张。”
    “有我陪着你，有什么好紧张的。”段灵一说。
    “嗯，我知道。”
    年晓觉得自己非常幸运，遇到段灵一这样的人，不求回报地对他好。
    经过12个小时的飞行，两人顺利到达纽约。在机场已老早就安排人等候他们的到达了。接机的是个个子不高，看起来很精神的美国小伙子，一头浅棕色的卷发，鼻梁周围长着可爱的雀斑。他自我介绍说叫Leo，中文流利得几乎一点儿外国人的口音都听不出。
    Leo亲自开车将段灵一和年晓送到酒店，并将特意准备好的手机交给两个人，毕竟在这里用当地的电话卡会比较方便。
    “段总，我就住在这家酒店的二层，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联系我，我的手机号已经存入两位的手机里了。”说完Leo恭敬地离开房间。
    行李已被酒店行李员搬到房间里，两人住的顶楼豪华套房，宽敞的落地窗能够眺望整座城市。
    “纽约真繁华。”年晓趴在床边说道。
    段灵一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先休息会儿，晚上带你出去玩儿，你不是明天才拍摄吗。”
    年晓点头，“第一次出国，有你陪着……真好。”‘真好’两个字说得极小声儿，不过段灵一还是听清楚了，他笑着亲了亲年晓的后颈，说道。
    “我的小团子，还会说情话了。”
    年晓脸红，“什么情话，不过是感激你。”
    段灵一不依不饶，“还说不是，脸都红了。哎呀我的小团子说情话了，不知道是不是天要下红雨了。”
    年晓挣开他，“不理你了，我在飞机上没睡好，先去补个觉。”说着他朝里屋卧室走去。
    “我陪你啊。”段灵一跟过去，搂着他躺到床上。
    两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觉得，就算身处异地他乡，只要有彼此的陪伴，就像在家一样。
    等睡到晚上，天已经半黑，段灵一拉着年晓到酒店附近的餐厅吃饭。
    他们住的酒店位于市中心，地理位置极好，交通方便，非常时候游览城市。吃完饭，两人就沿着街边散步。在纽约，段灵一也不用像在国内一样顾虑周遭人的眼光，大大方方地牵着年晓的手。时不时去搂他的腰，没事儿就亲上两口，甚是过瘾。
    年晓刚开始觉得有些不适应，不过当在街上碰到几对同样的同性情侣后，他开始为纽约开放的社会有了初步认识。怪不得曾经老听付宇函说，他有些男性朋友和自己男朋友想办结婚，就来纽约。
    也许，这种感情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不被接受，至少在纽约这个自由的城市，人们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
    而段灵一，真的会是自己爱的那个人吗？
    到了晚上，两人回到酒店，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年晓下午刚睡过，晚上实在睡不着，段灵一就带着他到酒店一楼的就把去打桌球。
    年晓从来没玩过，段灵一就从头教他。年晓学什么都快，他和了段灵一几口酒，兴致上来，不一会儿就能独自和段灵一打几盘了。两人一直玩到午夜才回房间，一觉睡到天亮。
    时差问题完全没影响到两人。
    第二天上午，Tiffany在酒店大堂等年晓，两人碰面，她感叹到，“你居然住在这家酒店，真了不得。看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付你拍摄的那点儿可怜的辛苦费了。”
    年晓害羞道，“和朋友一起来才住这里的。”
    “走吧走吧，时间不等人。”
    Tiffany的团队有一辆中型面包车，载着他一路开往郊外。
    今天的拍摄场景是一片漂亮的红木林。
    年晓化了妆，换上一身长及脚踝的长袍，光着脚走进镜头里。刚开始给他上妆的小姑娘惊叹到，“Tiffany，他长得可真白，比我们白种人都白。”
    Tiffany自豪道，“我都给你们看照片了你们还不信，现在见到真人总算相信了吧。”
    年晓的妆容将他描画得更加具有迷幻色彩，似乎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像是从天外到来的生命。
    第一次面对镜头的年晓看起来表情有些僵硬，身体四肢也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摆哪都觉得别扭。
    Tiffany看着镜头笑了，“年晓，你不用那么紧张，看看四周的风景，不觉得新奇吗？”
    经她这么一说，年晓的视线离开了镜头，从地面散发着草香的土壤到高耸竖立的红木，阳光从枝叶间照射进来。年晓的目光定格在光与树影当中，迷离，飘远，他的确很喜欢这里的风景，甚至让他忘记了脚底的冰冷。
    “OK，这个场景过！”Tiffany高兴地喊着。
    年晓惊呆，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拍完了。
    之后的拍摄进行得出乎意料地顺利，年晓似乎很能融入自然，他的灵魂像是懂得如何去体会周遭的事物般。Tiffany指导他摆出相应的姿势，他很快就能进入自己的世界，很快就忘了周围人的存在，也很快忽略镜头的压迫感。
    一天很快结束。年晓光着脚在树林里站了一天，浑身有些冰冷。Tiffany略显抱歉地说道，“辛苦你了，第一次还能这么敬业。”
    “能达到你要的效果实在太好了。”年晓确实松了口气，来时他很担心自己会让Tiffany失望。不过现在看来，两人的初次合作异常默契。
    Tiffany本来准备把年晓送回酒店，不过段灵一早已在森林外等他们了。当段灵一这么个帅气迷人的男人走向年晓时，Tiffany团队里的小姑娘们都传来羡慕地惊呼。
    “Tiffany吧，你好，我是段灵一，年晓的男人。”段灵一大方地自我介绍道。
    Tiffany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才笑着说道，“你就是年晓经常提起的那位朋友吧。”
    段灵一挑眉，“‘朋友’？”他瞥了年晓一眼，一伸手把他拉到身边，“的确，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加重‘很好’两字，同时手不安分地楼上年晓的腰，揉捏着。
    年晓轻微挣扎着，“那我们就先走了，Tiffany，明天见。”
    在众人暧昧的视线下，年晓拽着段灵一回到他的车上。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能不能不要闹。”坐到车上，年晓抱怨着。
    “有吗，我怎么觉得我正常得很啊，这就是‘朋友’之间通常该做的事啊。”段灵一阴阳怪调地说。
    年晓不说话了，他知道段灵一是在意自己介绍和他的关系时，说两人是朋友。“下次我会注意的。”他闷声说。
    “嗯？”段灵一装听不懂。
    “我是说，我不会说你是朋友了。”
    “那我是什么？”
    年晓吞吞吐吐，“是……是，是……”
    “是什么。”段灵一坏笑着凑近他。
    年晓两眼一闭，身子向前一倾，重重地吻了段灵一的唇，“是这种……”
    段灵一喷笑出声，飞速回吻了年晓，之后启动车子向市中心开去。
    “你的脸颊怎么这么凉，在外边儿呆了一天？”段灵一刚才碰到年晓的脸颊，眉头微皱。
    年晓点头，“拍摄真的很有意思。”
    “他们还真舍得使唤，把我的小团子搁在外边儿冻了一整天。”段灵一有些来气。
    “不是光我一个人，大家都在外边儿站着。我跟你说，我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袍子，光脚站在树林中……”
    “光着脚？”还不等年晓说完，段灵一就打断他，“你光着脚在外边儿站了一天？”
    年晓撇嘴，知道自己又说漏嘴了，“不是，只有拍摄的时候才光脚。”
    “哼，我看也差不多了，先会酒店，给你暖暖身子再说。累了吧，晚上想吃什么？”段灵一说着将车里的暖气开大。
    伴着温暖的环境，年晓有些昏昏欲睡，“吃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