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art1 吉小溪&简洁 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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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顾名思义,黑夜永不降临。】
吉小溪&简洁
“我叫简洁,迄今为止的最后一次恋爱是在两年前,在那之后,我对恋爱再也没有了兴趣,渐渐开始讨厌人多的地方,喜欢独处的时候越来越多,我在一家酒吧做调酒师的工作。我喜欢我的工作,原因很简单,就是除了调酒,出单,无需和别人过多交流,别人说什么,点头就是了,这让我舒适的在‘白夜’做了两年,而今天,正是我在‘白夜’工作的第二年整。”
宽敞的酒吧吧台里几个身着白色衬衣的男子正在忙碌着。
这里的冷气开的很足,坐着不动的话会觉得冷,吉小溪环臂缩在酒吧的沙发上喝着冷饮,这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嘈杂地方,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他觉得不自在,心脏仿佛都要跟着音乐的节奏跳出来,如果不是表哥硬拉他来,他是永远不会进这种地方的。
他看着吧台里调酒的男子从他进店门到现在一直在忙碌,好不容易到了跳舞时间,所有人都挤进了舞池,他才绕过人群到吧台前,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和笔,在纸上沙沙写了一行字后,递给了吧台中其中的一位店员。
简洁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顾客,他疑惑着接过本子借着吧台的光线来看“请给我一杯热饮,随便什么口味”上面一行俊逸的字体。简洁看过后,轻轻点了点头将本子递给面前的少年,少年温柔的回笑。他煮了一杯甜姜茶放在少年面前,吉小溪又冲简洁笑了笑,把一早写好的字拿给简洁看“多少钱”。简洁看过,在纸上写下价钱。付费后,吉小溪端着茶绕过人群,重新缩在了沙发上,他双手捧着茶喝了一口,热热的姜茶让他暖和很多。
吉小溪和吉嘉从‘白夜’出来已经将近凌晨两点钟,除了吉小溪外,同行来的其他人都喝的酩酊大醉,他们胡言乱语告别后各自散开。吉小溪扶着吉嘉坐上计程车,从包里掏出纸笔写了一个地址递给司机。他们住的公寓离‘白夜’两个市区,而‘白夜’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地段。等车快到公寓的时候吉小溪摇醒吉嘉,吉嘉在摇晃中睁开眼,二十分钟的车程让他清醒了些。他从吉小溪的肩膀离开,坐直身体按了按太阳穴,等车停下后,他掏出钱包付了车费,一连贯的动作像个正常人一样,完全看不出醉酒的模样。他这种快速醒酒的技能是在从前当警察时练就的。没人知道吉嘉从前当过警察,毕竟被开除警籍的事没什么好说,只是吉嘉一直在吉小溪面前嘴硬说是自己辞职不干的。事情的原委吉小溪都知道,那也是他最不愿想起的,所以关于吉嘉当过警察的事他俩从来都不会提及。而吉嘉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和吉小溪一起租住在一间公寓里,过着平凡的生活。
吉嘉不让吉小溪离开他的身边,说没有吉小溪自己活不了,生活不能自理先不说,一定会饿死。吉小溪拗不过他,跟着他从老家来到这座城市,一直照料着吉嘉的生活。
第二天,吉嘉起了个大早,去洗漱间冲完凉后惯例走到厨房去向吉小溪讨早餐。他用嘴在盘子里衔起一片刚煎好的面包,打开报纸看起来“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吉嘉一边吃一边嘟囔。
吉小溪煎好最后一片面包,沾上蛋液的面包片看起来格外松软。他放下盘子面对着吉嘉坐下,把热牛奶放到他手边后向他做了一连串手语“赶紧找个老婆结婚吧”
吉嘉皱了皱眉,坚决的的说“不要。”之后重新拿起报纸看起来。吉小溪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边翻着书一边吃起来。
吉嘉从前是警察,所以做起事来格外认真,他当初以为自己脱离了警察的职业就什么也干不了,那时待业在家,他正处在人生的最低谷,吉小溪不但不安慰他,反倒逼着他学习,整天拿着英语课本烦他,考虑再三,他只好根据自己的爱好,从新开始考学寻找出路。在传媒学院毕业后,从开始的平面设计,一直到现在的知名广告公司策划人,在吉小溪看来,吉嘉这几年虽然比从前成熟稳重很多但性格却一点没有长进。而吉小溪也从乖张的初中生长成了一个温顺的大人。
吃完早餐,吉嘉换好衣服后和吉小溪打了招呼“今天有阵雨,你提前准备好,我早点去接你”看吉小溪点头后他才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吉小溪收拾好餐桌,刷好碗盘,也进房间换了衣服。他的柜子里清一色的黑白色,他的品味不知道被吉嘉数落过多少回,吉嘉给他买的大多数名牌都被他整齐的挂在一边,一次也没有穿过。吉嘉每次都生气的说“再也不管你了”可每次去买衣服还是会给吉小溪顺便带几件,后来无论什么牌子他都只给吉小溪买白色的上装,黑色的裤子。用吉嘉的话来说就是“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你,一年就这一套衣服。浪费钱。”再用吉嘉的话来说就是“我乐意”。吉小溪打着手语劝他别买了,说自己穿不过来。即使这样,吉嘉还是一味挑着细节不一样的白色上装和长短不一样的黑色裤子买给吉小溪。吉小溪对吉嘉最多的态度就是无奈的摇头。
他见过很多优秀的女士对吉嘉示好,都被吉嘉委婉拒绝的了。吉嘉自称自己的眼光高。“可眼光高也要有个节制吧,你都已经三十五了”吉小溪每次朝吉嘉这样打手语的时候吉嘉都高声反驳“我穿上校服就是高中生,现在还有人问我是不是刚大学毕业呢,人家四十五的还照样单着,而且我受不了约束,你又不是不知道。”。吉小溪气的吹鼻子瞪眼打着手语“你不结婚姑姑还想抱孙子呢,现在自在,到老了可没人照顾你”
“不是有你吗”吉嘉淡淡说完。吉小溪就再也不做声了,他知道这样是说不通的,干脆就不再提了。
吉小溪换好了衣服从卧室拿了画具和伞,戴着一顶白色的渔夫帽出了门。这是吉小溪一天的开始,他从早上八点准时出门坐巴士去教堂的中心广场给人画画,一直画到傍晚,天际变成红色的时候,吉嘉便开车来接他一起回家。
因为今天是周六,去教堂礼拜的人特别多,每到这时候,来找吉小溪写生的客人就没有间断过,还有来参观教堂的游客,和许多外国人,都会停在吉小溪的画摊前围观赞赏。
不得不说,吉小溪的画功真的很好,在这一带已经小有名气。有来找他约稿的出版社,但都被他拒绝了,他像吉嘉一样,不喜欢被束缚,况且还没有到非做不可的地步,在广场画画赚的费用就足够他谋生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动机与行为变得复杂,他尽可能的将自己简单化,这样活着才快乐吧,他一直这样想。
当他送走了一位客人低头削铅笔的时候,一双脚停在他面前。“能帮我画一张吗”头顶的男声稳重而低沉,像有一股磁力般,要把人拽入深海的感觉。
吉小溪好奇这声音的主人,面孔是否像声音一样特别。他微笑着抬起头,然后毫无察觉的怔了一秒,努力回想后,拿起本子在上面沙沙的写下“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递给了面前的男子。
“酒吧”简洁嘴唇轻启,平静吐出这两个字来。
吉小溪恍然大悟的笑着点头,示意简洁坐在前面的高凳上。
简洁走到高凳旁坐下,看着吉小溪说“这样可以吗”。
吉小溪一只手扶着画板,另一只拿着铅笔的手示意简洁的身体再往左侧一些。简洁往左偏了偏,可结果吉小溪都不满意,他放下手里的画板向简洁走去,把简洁的角度调整好,又把他的下巴抬高了些。
吉小溪满意的回到座位上重新拿起画板,打着草稿的他一瞬间竟然有些看呆了,太忧伤的画面,太容易感染人的情绪。当吉小溪画到一半的时候,天气变得越来越不好,先是闪电,后是雷声和雨点接踵而至。
吉小溪连忙用画布盖上画板,手忙脚乱的收起了颜料盒,简洁将他扔在一旁的画架合起来,阵雨来的太突然,广场上的人都急匆匆的赶路或是寻找避雨的地方,等两人收拾好画具,也赶忙跑进了附近的咖啡亭。吉小溪站在房檐下用手胡乱将脸上的雨水抹掉,湿漉的头发贴在脸上,不断的滴着水。“抱歉”他对着简洁打了一个手语。一时反应过来简洁可能不理解,才从口袋掏出本子,用笔在上面写着“抱歉,画没办法在今天给你了”他将写好的字拿给简洁看。
“没关系,我每个周六都会来教堂礼拜,那时候再给我吧”简洁平静的说完,声音冷淡,听不出其它情绪,却让吉小溪感到这应该是个温柔的人。
吉小溪把画包里的伞递给简洁,又在纸上写着“伞你用吧,有人来接我”此时的吉小溪就像玩水回来的小鹿一般,黑溜的眼珠被雨打湿后显得更加明亮,让人怜惜。
简洁没有回答,他只是把头摆正,不再看吉小溪。
雨好像没有要停的意思,简洁和吉小溪都望着天空。突然前方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小溪!”吉嘉把车停下,匆匆的打开车门,从雨中朝咖啡亭奔跑过来。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你想急死我吗”吉嘉一般埋怨一边将吉小溪手上的画具接过来,又偏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简洁。
“客人”吉小溪朝吉嘉打着手语。
“给你添麻烦了,还让你帮这孩子提东西,真是不好意思”吉嘉礼貌的朝简洁笑着说。
“不会”简洁淡淡开口,他把手里的画架递给吉嘉。
“你住哪,我送你”吉嘉接过画架。
“不用了,就在附近,十分钟的路程”简洁委婉的拒绝。
吉小溪笑着把伞递给简洁,又做了一串手语“伞你用吧,下个礼拜六我在这里等你取画”。吉嘉在一旁帮吉小溪翻译着。
“好”简洁接过伞,撑起走进了雨中,那唯一的一把白雨伞,在广场上显得格外突兀。
等简洁回到了白夜的公寓,他的裤脚已经湿透了,他拽掉裤子钻进洗漱间,淋浴的蓬头蹿出温暖的水流,却无法让简洁的心暖和起来。
这是简洁三年来第一次主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止,当他从教堂做完礼拜出来,便看见那个阳光下的少年,一群鸽子围在他身边,纯净的眼神让自己无地自容,所以才会被那道光吸引,主动过去说话吧。当他走进吉小溪的身边,一眼便认出他是昨晚在白夜的奇怪少年,一直以为他是因为酒吧的声音太吵,所以才携带着本和笔,却没有想过他是个哑巴。
简洁在淋浴下冲着水,想洗去迄今为止所有的记忆,他期望自己也能拥有那样纯净而明亮的眼神,他的生活也一定会变得不一样。人生能够重新来过吗,如果重新来过,自己还会选择认识梁耀凤吗,他的答案是肯定的。无法自救,就只能等待救赎了,忍耐着总会找到结果。这便是他的妥协,让他朝无底的深渊堕落,他渴求有一只手能牢牢的抓紧他,永远不要放弃。简洁明白,拥有阳光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他苦笑了一下,越发的讨厌镜中的自己。
“这么早下班没问题吗”坐在车上,吉小溪对吉嘉打着手语。
“嗯没问题,也不是天天如此”吉嘉一边专心开车一边回答。吉小溪没有再询问,放心将头转向窗外,观察着雨滴的形态。
二十分钟的车程,俩人回到租住的小区,在车库停好车,吉嘉拎着画具下车,吉小溪紧随其后,从坐电梯一直到进门,吉嘉都抱怨不断。比如“我给你找份美术教师的工作”“当什么街头画家”“我赚的钱够你花了”等等这些。
吉小溪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逃似的捂着耳朵进了浴室冲澡。
“让我先啊,尊重一下老人啊”吉嘉在浴室门口一边刨门一边抱怨,吉嘉听见水花四溅的声音,想象着吉小溪在里面得意的模样。他在客厅将吉小溪的画具用抹布擦干净,在看见吉小溪画的简洁的画像时他还是吃了一惊。他将画布重新盖上,把画具整理好放进了吉小溪的房间,又去室内阳台收了衣服。
吉嘉拿着一条内裤敲着浴室的门“内裤给你挂在把手上了”他嘱咐完便走去书房开了电脑,完成上班时的一期策划。是一个有关时装周的case,人选已经定下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凸显这次服装的主题,海报的冲击效果一定要强,他一一思考着广告的每一个细节。“这样,然后这样,再这样,最后这样”他一边在纸上写着一边嘟囔。
突然一条毛巾盖在他的头上,他转头动作迟缓的掀起毛巾,一张沮丧的脸展现在吉小溪面前。
“先去洗澡”吉小溪换好了衣服,向吉嘉打着手语。吉嘉将毛巾搭在肩膀上,不情不愿的进了浴室。
吉小溪在电脑前坐下,翻着吉嘉的策划书,自己这个外行还是不要擅自给意见。突然他的视线捕捉到‘就读巴黎美术学院’这八个字,模特:梁耀凤,吉小溪看着这个人的简介。
‘巴黎美术学院’一直都是吉小溪的梦想,只是一个梦想。他深呼一口气走出书房,用手指把湿着的头发捋顺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撑开画架开始继续画着那张简洁的画像,这样的眼神无论怎么看都太过忧郁了,吉小溪揣摩了半天,才开始动笔。
吉嘉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站在吉小溪的房门口,一边看着他画画,一边用浴巾擦着头发,时不时的还给吉小溪一点打击,说他画的这不好,那不行,周围的鸽子太多,画什么教堂啊麻烦,浪费颜料。。。。。。“别说我,你起码,能先穿条内裤吗”吉小溪皱着眉头用手比划着。
吉嘉哦了一声,把浴巾围在腰上说“那我自己去做饭了”。
吉小溪立马扔下画笔,逃似的进了厨房。自从上次见识过吉嘉的厨艺后,吉小溪觉得自己一定有必要去给房子买个保险。那样的场面觉不亚于一场小型爆炸,而且饭的味道……连隔壁老王家的狗都不会吃。
吉嘉趁吉小溪去厨房做饭的空档,又在书房草拟了一会策划书的内容。他觉得这次赞助商选定的模特有些不符合这次品牌的气质,时装周宣传主题是伊甸园春天,但这个人给人的气场完全是个兽类,春天应该体现珍禽才对吧,想象一下一只鸟和一头豹子出现在春天的布景里哪个更合适。吉嘉冥思苦想,既然不能换模特,只能从布景入手了,怎样才能让一头豹子体现春天的气息呢。他疯狂的抓着头发,心里暗想这个模特一定是走了后门。
吉小溪用筷子敲了敲碗边,吉嘉像训练有素的小狗一样立马放下手上的工作趴在了桌子上等着吉小溪给他盛饭。吉小溪给吉嘉盛了满满一碗饭,这样的两碗,是吉嘉平常的饭量。
“你最近有些发福了”吉小溪对吃着正香的吉嘉打着手语。
“不吃饱哪有力气工作养家”吉嘉无所谓的模样“再来一碗”他笑着向吉小溪讨饭。
吉小溪这次只给他添了半碗饭。“胖了容易懒惰,只给你半碗”吉小溪表达完自顾的吃着,不再理会吉嘉的不满。
吉嘉总能在吉小溪的威严下屈服,虽然他已经被吉小溪惯的相当懒惰了。他最怕吉小溪生气,因为那样的话会没有饭吃,而他恰好又最讨厌在外面吃饭。
吃完了饭,两人开始各忙各的,吉嘉的策划书递交预期在三天后,而吉小溪在收拾完餐桌和厨房后,回到卧室开始专致的画画,画累了就躺在床上啃书。吉小溪的特长除了画画,就是无论什么书他都看的进去。
吉嘉做完工作已经接近凌晨,他走进吉小溪的房间,“又这样看到一般睡着”他一边责备着一边将吉小溪手里的书轻轻抽离,帮他盖好被子。看着熟睡中的吉小溪,宠溺的笑了笑,起身带上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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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发布小溪和简洁的part2
感谢各位看官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