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历时近一年的战役总算是结束了，大军休整了几日，便开拔回京。
    大军因为带着上官九寒所以走得特别的慢，本来一个月便能回去的硬生生的给拖成了两个月。
    “寒主子你在想什么？”火堆旁，林素抱着算盘就地坐下。
    “你猜。”上官九寒有些欠打的说道。
    “猜不出来。”林素一脸便秘的表情。
    “猜都没猜就说猜不出来，素素，你是在敷衍我啊！”上官九寒很无聊的往火堆里扔了一颗石子。
    “下官哪敢啊！”林素吐了吐舌头，他还是很佩服上官九寒的，自从有了上官九寒交给他的九九乘法之后，他的工作可是轻松多了。
    “素素，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上官九寒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声音问道。
    “寒主子···”林素自然是知道，这两个月来上官九寒心里的不爽，要是换做自己老早就把那个女人给杀了吧！也只有寒主子才会这般忍让。
    “我爱过，可是现在不爱了，不能爱了，不敢再爱了。”上官九寒缓缓地倒在草地上，枕这手臂，看着满天的星星，“爱是会疼的···很疼很疼···疼到快要不能呼吸。”
    “···”林素无言，直到很多年之后，他也遇到了，才明白了今日上官九寒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爱是会疼的，可是明明知道会疼，却还是如飞蛾扑火，到最后殒命了，也会不顾一切的去爱。
    “素素，你可千万不要学我。”不要像我这样傻，不要像我这般短命，不要像我这样爱一个人却又不敢去爱。
    “寒主子，您还是宽宽心吧！这样对你的身子没好处的。”林素有些担忧的看着上官九寒，这些日子上官九寒的心跳也有停止过，每次都是硬生生的又挺了过来，那完完全全是靠着一股子毅力，他真的想不到，看上去这边柔弱的人，求生的欲念居然会这边强烈。
    “身子？这身子还有谁会在乎？素素，南玄毅他···很关心那个人，愿意为那个人舍命，我说他的命是我的，可他却不爱惜，那日···那刀伤深可见骨，我看着都替他疼，他还说不疼，可是我疼···心疼···”上官九寒缓缓的闭上眼睛，有一滴泪顺势滑落。
    “寒主子。”
    “明天就可以回京了吧！回京之后我是皇后她是贵妃，呵呵···皇后···呵呵哈哈···”上官九寒放声大笑，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笑。
    林素看着上官九寒的笑不由的心疼起来，这样的人该是被一心一意对待的，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那注定要伤一辈子了。
    皇上凯旋归来，皇城百姓自是夹道欢迎，热闹的紧。
    “寒主子，你要不要出来看看，挺热闹的。”林素在銮驾外问道。
    “不就是人吗？有什么好看的？”上官九寒掀开车窗，朝着林素翻了翻白眼。
    被上官九寒这么一说，林素也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用上官九寒的话来说就是“不就是人吗？有什么好看的。”
    “寒主子，到宫门了。”林素跳上銮驾，掀开了门。
    “皇宫？”上官九寒很没脑的问了一句，明明知道不会是王府，可还是傻兮兮的问了这么一句。
    “嗯。”
    “好，我知道了。”上官九寒点了点头，缓缓地从銮驾里走了出来。站在宫门前，他还记得，那一年他带着他来见柳烟，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呢？
    “寒主子，走吧！”
    “南玄毅呢？”
    “贵妃娘娘有些不适，皇上···”
    “素素你不是个说谎的料，怪不得一直升不了官。”上官九寒勾了勾嘴角，跳下銮驾，抢了一匹马，一夹马肚，“驾···”
    “寒主子···”林素吓了一跳，也跳下了銮驾抢了一匹马，跟着上官九寒。
    林素追上去之后，负责上官九寒安全的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追去。
    从宫门道昔日的王府，上官九寒只知道一条路，不是近路，是一条能看尽皇城所有美景的路，南玄毅带着他进宫见柳烟时走过的路。
    “驾···驾···”
    王府的大门上，早就被贴上了封条，上官九寒就那么站在那里，林素在他身后，侍卫们也不敢上前半步。
    “素素···”上官九寒回头看着林素，因为门落了锁，他进不去。
    “下官在。”
    “我想进去。”
    “是。”林素点了点头，在做官之前，他是盗贼出身，开个门还是难不住他的。
    进了王府，林素只是默默地跟在上官九寒身后。
    走了一会儿，上官九寒停在了一座院内，不在挪步，“我以前就住这里。”
    林素抬头看了看院子内的一款匾额，“石月轩？”
    “呵呵···素素，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跟一般人家的小院儿没什么差别。”林素答道，是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王府中竟然有这样地方，这样一个远离繁华的农家小院儿。
    “嗯···不过我喜欢，喜欢这里，皇宫的金碧辉煌比不上这里。”上官九寒伸手抚上早已落了灰的门框。
    “下官也觉得比不上，皇宫是牢。”困住了所有人，无论是谁，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只有困死在里边。
    “回去吧！我只是想来看看。”看了就没有遗憾了，看了就舍得离开了，看了就···就该放开了。
    “是···”
    进了皇宫上官九寒就被林素带到了凤鸣宫，说是皇后就该住这里，上官九寒倒也没介意，反正他的身份天下皆知，又有什么好避讳的。再说了也就住几天而已，干嘛还要挑地方。
    “寒主子，您先看看这些个宫人是否还行，若是不行下官立马换人。”林素恭敬的说道，在边关，在军营，可以不守君臣规矩，可这皇宫之中却不得不守。
    “有什么好选的，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姑娘，只要有人给我烧烧热水，做做饭就成，衣服我可以自己洗。”
    “啊？”林素吓了一跳。
    “怎么？不信我能自己洗衣服？”
    林素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唉···其实我也只会洗洗衣服什么的，做饭的话还是不行，会把房子给烧了的。”上官九寒叹了一口气，想起小时候自己硬是要帮大哥的做饭，结果差点没把厨房给烧了，此后大哥便不再让他进厨房了，真是失策啊！
    “寒主子···”
    “小时候家里挺有钱的，只是老妈死的早，老爸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我们兄弟三人就交给了保姆，有时候我闹腾，大哥就会哄我，二哥会跑到楼下买糖给我吃，还记得又一次二哥跑得太急，回来的时候哮喘发了···”
    “还有一次，我在家里看电视，结果看着看着心跳就停止了，吓坏了两个哥哥，可是老爸还是没有回来，因为他要有很多很多的钱，这样才能养活我们兄弟三人。素素···我想家了，那天南玄毅说要带我回家，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幼时的记忆，一样一样，如数家珍。
    上官九寒仰着头，尽量让自己的泪水不要夺眶而出。
    林素静静的立在一旁，听着，不问也不插嘴。
    “我没什么想做的了，南玄毅想怎样都行。我没什么可求的了，可是我不甘心，我还想回去，至少帮着大哥下一次本，人品爆发多爆些稀有材料，帮着二哥追一次女孩，不再使坏，替大哥整一次黑面神，替二哥当一次枪手···素素···”
    “在。”
    “我想回家···”千言万语只汇成这四个字，想回家，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因为心死了，所以要离开了···
    林素定定的看着上官九寒，“寒主子，你的家是不是不在这世上？”
    “···你说呢？你们不是一直在查我吗？有查到吗？我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第一次遇到南玄毅的地方，也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大哥说我除非能···算了和你说的也够多的了，这些也足够你向南玄毅复命了。”
    上官九寒垂下眼眸，南玄毅，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开口来问，可是你连来亲自问我都不能，我还有什么可求的？
    “寒···寒主子···”林素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面对上官九寒。
    “素素，我不傻，你和一般的官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更像是细作。”上官九寒从一开始就清楚的很，他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是···下官是皇上安排在寒主子身边的。”林素倒是很痛快的承认了。
    “你走吧！这里的人都是南玄毅安排的就算我不喜欢又如何？总归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机灵劲还是有的，只是···素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有些事我只是不想捅破，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是，下官明白。”林素转身离去。
    “你们爱怎样都可以，随意，不用把我当你们的主子，我叫上官九寒，以后你们爱怎么叫我都可以，只要别叫皇后，只要别再我面前自称为奴。好了···来个人带我回房间吧！我乏了。”
    “是···”宫人们自是不傻，应了一声之后便散了开去，只余下两个长得小家碧玉的宫女。
    “你们叫什么？”
    “奴···我叫小茹。”着了一袭绿色衣衫的小丫头道。
    “彩儿。”一旁的蓝衣女孩淡淡的突出两个字。
    “好了，小茹你去玩吧！彩儿你带我回房。”从两人回答中，上官九寒便能知道小茹是孩子心性，所以便让她去玩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