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逍遥有期 第032章 凤澜使臣李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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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流凨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兴奋,这个疯子是在取乐,他越是反抗,司马敬华只会越兴奋,挨打的时间只会越长,木流凨深知这点,咬紧了牙,连半个哼声都未吐出来。
三喜听见屋里的动静,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一看蜷着身子被抽得一颤一颤的木流凨,顿时哭起来,直接扑在司马敬华脚下:“王爷,别打了,会打死公子的!”
司马敬华一脚踹开三喜,猩红了双目,阴狠道:“你若敢替他求情,本王今天就直接打死他!滚开!”
三喜年纪还小,受不住这么暴力血腥的场面,吓得神思木讷,呆呆傻傻的,看着司马敬华将木流凨抽晕过去时,也没反应过来要怎么做才好。
“流凨啊,娘不求你名声远扬,也不求你能将逍遥门发扬光大,娘只求你此生无灾无难顺顺当当,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无拘无束,永不停歇。”木流凨睁开眼,缕缕安神镇痛的清香扑入鼻息,歪头打量一眼,这是在司马弗琢的府上。
多年来,他很少梦到他亲娘,那个侠骨柔情的女子即使在活着的时候,仍旧催促着他不断前行,不肯他有片刻停歇。要像流凨一样,永不停歇,即使疲惫,也要前行。
可是,停下会怎样呢?木流凨的亲娘只告诉他让他不要停下脚步,却没有告诉他,一旦停下会付出什么代价?
本该无拘无束的风,静止难行,乃凶。
突然推开的房门扰了木流凨的思绪,他侧目而视,见司马弗琢一身黑衣面色低沉的走了进来。
“醒了,感觉怎么样?”司马弗琢搬了张矮凳坐在床边,“这几日你就住在这里,等凤澜国的使臣到了之后再说。”
“凤澜国来得是什么人?”木流凨稍微坐起身。
“凤澜国第三子,慧王李非言。”司马弗琢目光微沉,古怪的笑了一声:“听说是个残废。”
“如此,敬王岂不是很失望。”木流凨调笑道:“他心里记挂的不是李宜迟嘛,不过也好,我倒要看看这个李非言能干什么。”
四月下旬,一场细雨纷扰而来。河岸细柳如丝,只只小舟荡在碧波上,惹起层层涟漪。
晟贤殿,司马君荣正襟危坐在龙椅上,看着阶下的木流凨,一身粉衣宛若女子般亭亭而立,原本风流倜傥的公子,却显出些柔媚,而那眼角处更胜三月春风,望一眼,只恨不得沉醉进去,再也不醒来。
木流凨这是什么用心?这是明着要给司马君荣难堪,可司马君荣又能如何,今日凤澜国使臣求见,他能将木流凨如何。
司马敬华也是一副很隐忍的样子,看向木流凨时一直都在磨牙,这等威严的场合,木流凨竟然一身妖娆粉衣上了晟贤殿,说他胆大包天也还小瞧他了。
木流凨穿着高调,人却很低调,一直喝酒吃菜,不论殿上谈论什么说什么,就算有人问他,不论是司马君荣,还是其他什么人,他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但他的眼神有意无意的都会朝李非言看去,那个一身白衣如雪,华丽尊贵,眉细似柳,眉宇间却氤着一股病弱之气的年轻男子,却坐在一个木轮椅上。
木流凨端着酒杯递到唇边,略一顿,目光仍定定的看着李非言的双腿,眸中流转过一丝寒意。
李非言大概觉察了木流凨的目光,与他四目一对,木流凨便浅浅一笑,顺手举杯,懒洋洋的挑了挑眉。
“正王。”司马君荣目光向木流凨转去。
木流凨正端着杯酒浅尝了一口,只把一双耳朵当成了摆设,自得的吃一口菜,喝一口酒,已有些乐在其中。
“正王。”司马君荣脸上有些挂不住的又叫了一声。
木流凨仍旧不闻不问,一旁的司马弗琢反而有些坐不住,正想替他解围,却听李非言请罪道:“舍弟无礼,请主上海涵。”
司马君荣得了台阶,自然再懒得计较,也就放过了木流凨。
宴席渐入尾声,木流凨已经喝得有些微醺,便悄悄退出晟贤殿,眼风中却瞧见一人跟了过来,是当今主上的竹马,心尖肉北寒衣,木流凨笑了笑,只当不晓。
时至夕食,风清日盛。木流凨在殿外栏杆旁静静望着远处,粉衣在风中纷纷扬扬,他静然而立,细看下去,才觉得他身形太过单薄,单薄的连身上的孤独寂寞都掩不住,仿佛已单薄成伤。
“丞相找本公子何事?”木流凨并未回头,但他知道身后定然是北寒衣,不知不觉露了劣性,话语间带了三分笑,却很是张狂与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