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特大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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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帝都最有名的望春楼,最顶层的豪华房间内,一对相互缠绕的身影间或发出引人遐想的呻吟声,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幔,摇曳的烛光浮动,实在令人浮想联翩,忽然而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切,伴随着一阵桌椅倒地声,门开了一人通行的缝,来人闪身进门,也不看房内情景,只是单膝跪地。
“裴辛,陛下下朝了么?”
“…是的,大人。”
“那我送的第二道折子递上去了么。”
“大人,已遣侍卫上报今上…”
“哦,那陛下有无口谕或圣旨与我?”
“呃…大人,有陛下的圣旨。”
“快拿来我看。”
“大人,这…,这…”
“裴辛,你今天是怎么了,婆婆妈妈的,陛下的圣旨写什么了?是不是斥责我的?陛下怪我突然纳妾吗?陛下有没有说让我速速进宫面圣?我就说不该这么突然的,陛下的性子我还不了解,他肯定生我的气了,我一定要好好跟他解释清楚。”
裴家大总管同情地看了看自家主子,担忧地说道:“大人,您一定要保重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家大人我有哪里需要保重的。”
你要是知道选妃的消息后还能正常地站在这里,这话才有说服力吧,裴总管暗自想着,从怀中掏出明黄色的圣旨,却被人一把抢了过去。
“瑶卿,你瞎凑什么热闹。”第一公子,也就是裴相要纳的那位妾室瑶卿,一手抓着圣旨,正一脸感兴趣的表情。
“小翊啊,我看你家总管大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恐怕今上的行事与你期望的相差甚远啊!”
“哼!我家陛下的性情我最了解,要不是因为欠你人情,我才不会做出这种败坏自己名声的决定。”裴鎏翊暗自着急,话虽这么说但他神情中隐隐有些焦躁不安。
“哦,那让我来看看你猜的对否。”
瑶卿说着摊开圣旨看了几眼,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只是他看向裴鎏翊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裴鎏翊有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再也坐不住,他冲上前要从瑶卿手中夺过圣旨。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快把圣旨还我。”
瑶卿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啧啧出声,这么多年他还未对当今圣上表白,更加无视圣上每次创造二人独处的机会,还从来不越雷池半步,就算当年凭空冒出来的儿子今上都封了太子伴读,天朝无人不知晓丞相大人对今上的重要性,现如今自己横插一脚,虽然很想留下看热闹,不过这个一碰上今上就智商情商全部归零的家伙不知道又会惹下多少乌龙案,为了自家小命着想,现在还是早点跑路要紧。
想到这,瑶卿一使内劲,就将圣旨往窗外掷去。
裴鎏翊大惊失色,想也不想就破窗而出,堪堪接住距离湖面仅有半尺的圣旨,还没缓过劲儿来,只听得一阵乒乓作响后,瑶卿从房中飞掠而出,站在房顶上隔空传音:
“小翊,为兄有事外出归期不定,勿念。”说完,一个闪身,空中再也寻不着瑶卿的身影了。
裴鎏翊气得跳脚,无奈半个身子还在水里,只能作罢。只是咬牙切齿地对裴辛吩咐道:
“裴辛,瑶卿那家伙你派人给我盯紧了,敢戏耍本丞相还对陛下如此不敬,我一定会跟他算账的。”
“这,大人,大公子的轻功独步武林,属下有负所托恐怕无能为力啊。”裴辛一脸惭愧却又不得不说出实情。
“那就给我加派人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找出来!”
“是,属下遵命。”
裴鎏翊一路急着赶回府里,他的直觉告诉他,瑶卿不会无故扔下望春楼不顾,事情应该与陛下的圣旨有关,可是越是如此,他就越无法冷静面对手中的答案。
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到丞相府,就被成群结队的人群挡住了去路。
“裴辛,发生了何事?”
裴辛早就看见了那群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众人所谓何来,只是千万不能在这里告诉大人实情。
“大人,属下以为,您还是先赶回府中要紧,属下有要事禀报。”
裴鎏翊略显不耐地看了眼裴辛,他早就看出来裴辛有事瞒着他。
“裴辛,究竟我不在的一天中发生了何事,你还不从实报来。”
“恳请大人先回府中,属下定当如实回报,绝不敢隐瞒。”
裴鎏翊看着难得如此执着的裴辛,又看看莫名让人感到烦躁的一大群人,一甩袖子,几个纵跃间,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半盏茶后,裴家大厅,裴辛满脸担忧地看着来回看了不止十遍圣旨的自家主上,实在不忍心再用接下来的情报给他致命痛击,可是,就算自己不说,再过半刻钟,外面那群人都能把丞相府的门槛给踏平喽,自己怕是会死无全尸呐。
“大人…,陛下下朝前,亲口谕令要扩充后宫,着令举办…选妃大典。”
“你说什么?”
“裴辛,你给我再说一遍!”
裴鎏翊脸色发白,全身好像遭遇十级暴风雪呼啸而过,他那副惊惧不已的神情,简直就剩半口气吊着了。
裴辛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过自家主子平时有多么精彩艳绝,遇上今上就会有多么低能白痴,这个事实他从十五年前就知道了。
“大人,陛下的旨意已经下达,千真万确,您一定要保重啊!”
“怎么可能呢!陛下怎么会忽然要选妃,这一定是在做梦,裴辛,这一定是梦对不对?”
“父亲大人,你清醒点,我不过出门三天而已,为什么我会突然有后妈了?”
裴鎏翊摇晃着裴辛的身子不停地喃喃自语,裴辛正急得汗如雨下,忽然听到一道清朗明媚的声音,顿时惊喜不已。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您快劝劝大人吧,府外前来恭贺的各位大人马上就要将丞相府夷为平地了。”
“裴辛,你给我闭嘴,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父亲大人,怎么会发生纳妾这种荒唐事?”裴相之子裴春晔面上平静,心中则早已将各种疑问可能设想分析过了。
“少爷,属下知罪,不过,大人实在不该在望春楼过夜,还被帝都第一报社的记者撞见啊。”
“什么?哼…过夜,父亲大人!”
“这,春儿,为父是有苦衷的啊!”
“怎么办,春儿,陛下要选妃了,都十五年了,陛下怎么会突然要选妃了?这可如何是好?”
裴鎏翊像是见到救命稻草般,将头埋进裴春晔的怀里,声音中充满了脆弱无助。
裴春晔轻叹了口气,无奈地倒了杯茶轻声哄着父亲喝下,又使了个眼色给裴辛,示意他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少爷,您出门第二天,大人接到大公子的飞鸽传书,就去了望春楼,期间大公子不许我等跟随,之后属下一直试图提醒大人回府以免节外生枝,可遭到大公子的属下多次阻拦,属下无能不敢当面违抗大公子,只是第二天出门时恰巧被第一报的记者撞见,属下怀疑是有人刻意为之。之后的事情发展实在太过迅速,大人尚未知情,不知道大公子怎么说服大人犯糊涂递上了大婚休假的折子,属下实在不明白,以大人对今上的心意怎会做出这等败坏自家名声的决定,而后我就听说陛下选妃的消息,属下实在不知该如何告诉大人,少爷,属下办事不力,有负所托,请您责罚。”
“哼……果然是瑶卿搞得鬼!父亲,你怎可如此糊涂!”
“就算你曾有愧于他,也不该答应他如此荒唐的要求啊。”
“春儿,我那只是权宜之计,我们商量好只是走个过场,不会真的成婚,我只是想还了他的情义,只要给我七天时间,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去找陛下,我可以将自己对陛下的心意如实向陛下表明,就算陛下不接受我,我也可以毫无顾忌地让陛下知道我的真心,我只是想能够快点告诉他而已,这种我千千万万个日夜都提心吊胆的事,终于发生了,陛下不要我了,春儿,他又要像十五年前那样舍弃我了!”
“怎么办,春儿,春儿,我不要,我不要看见他再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在我面前山盟海誓,我恐怕再也承受不了了!”
裴春晔皱起秀眉,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整个天朝人人敬仰的左丞相,他谦逊、温润、博学、平易近人、自制、勤勉、机智拥有一片赤子之心,自己从小就以他为人生榜样,他是个值得骄傲的父亲,更是个让人敬重的贤臣。
这个神一般的人从来都是明媚的阳光,带给身边的人无限的温暖,现在却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使他就连站立都无法做到了。
裴辛眼含泪花自责地抽打自己,他觉得这一切全是自己的过错,大人从小就将陛下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十五年前的事情,自己是亲身经历过的,那时的大人有多么痛苦自己尚且历历在目,他实在不敢想像,现在的大人还能否坚持下去。
“父亲,您先别急,您看着春儿,您忘了我这趟出门的目的了吗?”
“现在,您先去休息,外面那群人我来应付,您要保重好身体,春儿去求见太子,一定让陛下见你一面。”
“真的吗?陛下会愿意召见我吗?陛下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只要是他不要的东西,他就不会再多看一眼,根本不可能的。”
“父亲,您要相信春儿,春儿绝不会教您失望的。”
“裴辛,你送父亲回去休息,我随后就来。”
“是,少爷。”
这一天,各位前来贺喜的客人谁也没有见到丞相本人,丞相公子接待了大家并表达了丞相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