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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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航一大早便叫醒藩篱起来赶路了,藩篱对此也没有说什么,两人又急急赶了大半天终于见到了城镇,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吆喝声和叫卖声,藩篱眼睛都亮了,拔腿就往前冲,却又被顾航生生地往回跩,两厢作用之下两人便一同跌倒在了地上,顾航被藩篱垫在身下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裂了,还是错估了这家伙的力气,真是倒霉催的,“喂,快起来,你想压死我啊”
“我说你这是干嘛呢,干什么突然拽我?”藩篱揉了揉被顾航撞疼的肩膀,很是不满。
顾航起身之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从怀中包袱里拿出一物扔给了藩篱,“呐,把这戴上”
藩篱从空中接过自己原来的面具,左右瞧了瞧,不满道,“你把它捡着干嘛,这东西带着忒不方便了”
“哼,你要是不戴那才叫不方便,藩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顾航抬了抬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你要请我吃好吃的”
“没问题”
“很多”
“。。。。。。没问题”
达成协议的两人便愉快的继续上路了,顾航看着藩篱现在的样子表示终于顺眼多了。
两人到达城镇之后,顾航首先将藩篱带去了裁缝铺,对于第一个地点竟然没有吃的藩篱表示很是不开心,所以当顾航让他选衣服时他便一声不吭的杵在哪儿,当根挺拔秀美的木头。顾航对他的这一行为很是鄙视,便自己去挑了几件月白色素衣给他,等换上新衣之后,顾航感叹果然人靠衣装,虽然藩篱依旧戴着面具,可那份遗世独立,不染铅华的美却怎么也挡不住,高贵却又不失清雅,如月光般皎皎,又似日光般融融。
“这位公子好相貌啊,老朽开这裁缝铺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公子这般气质出众之人啊”满脸皱纹的老头呵呵笑道,虽有恭维之意但却也不乏真心赞叹
“老板过奖,我们这就告辞了”顾航看着还是一声不吭,冷艳高贵的那人不由得有些唏嘘,你至于嘛,一会儿不吃能死吗?脸上却带着让人心悦的微笑,向老板行了礼,便拉着藩篱离去了。
“公子好走,欢迎下次再来小店,到时候老朽一定给你们打折”老板伸长脖子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老板,您看什么呢?”伙计刚刚给城里的大户送货回来,见老板这奇怪的样子不禁问道。
“没什么,干活吧”老板向伙计摆了摆手,便进了店。
“喔”小伙计摸了摸后脑勺,向老板望的方向瞧了瞧,却不由得愣了愣,虽然只是模糊的背影却依旧惑人。
两人去了城中有名的福悦客栈,刚一坐下藩篱就招来店小二急吼吼地点了满满当当一桌子的大鱼大肉,旁桌之人见两人如此能吃都纷纷侧过头来看了看他两,连店小二都有些呆愣,要不是老板在后面看着,真想问一句,两位爷,你们吃得完吗?顾航凝眉敛目,严肃大方而又不失优雅地提筷用饭,好一派佳公子的气场,看客们见此也都纷纷不再围观,各吃各话。顾航见此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大爷我从出生起就没这般丢人过,好你个藩篱,再抬眼瞧瞧对面那人,从酒菜上桌开始就没有抬过脑袋,不禁道,“藩兄,好吃吗?慢点吃吧,在下是不会和你抢的”
藩篱听闻此话,抬起头来瞧了顾航一眼,“何必如此在意旁人的眼光?你这人总是这般活着就不累吗?”
顾航听到他这样一句问话不禁有些惊讶,待明白了他话中所指之后平静道,“藩兄哪里的话,在下自然不累”内心却早已闹翻了天,好你这小人,本公子供你吃供你穿,你还来讽刺我,真真忘恩负义。
藩篱听出了顾航语气中的些微不满,也就不想再说什么了,得罪了钱袋可就不好了。两人便这样一直沉默地各吃各的,静默片刻后客栈外边却突然传来了骚乱之声,顾航站在窗边向下看了看,不由得弯了弯嘴角,竟然是欧阳云天兄妹。
“什么事,值得你这般高兴?”藩篱见这人嘴角含笑,眼睛发光不由得有些惊奇,便停下了啃了一半的鸭腿问道。
顾航转过身来,看了看藩篱满手油污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快把你手擦擦,我们去搭便车。我正愁如何在明日之内到达日月峰,没想到却会遇见欧阳云天兄妹两”
“他们两怎么了?”听了顾航的话,藩篱正准备将手往袖子上抹,却被顾航一手就给抓住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般邋遢,可惜了那张好面孔”,说罢便从怀里掏出帕子将藩篱的两只手放在眼前细细地擦拭起来,“你有所不知,这欧阳兄妹素爱排场,每次出门都是一大群人跟随,待遇不是一般的好啊,更重要的是他们所乘坐的马车也是由四匹千里良马所托,快如疾风且不知疲惫,日行千里完全不是问题”
“喔”藩篱对此并没有抱太大的兴趣。
顾航见他如此反应,便抬眼瞧了瞧他,颇没好气的说道,“他们吃的东西也是顶顶的精致佳肴,可比你这些油腥荤腻的东西强多了”
“真的?!那我们快走吧”藩篱眼睛亮了亮,说罢就准备旋风般飞奔下去,却被顾航拉着手而不能动弹,“藩兄,可否稍等片刻,让在下把你的爪子擦干净了再下去,不然你就是长得再好看人家也是不会让你上马车的”真是的,我知道你眼睛很漂亮,能不能不要再发光了,就你会显摆似的。
两人收拾干净后,便装作不经意间从欧阳兄妹眼前走过,果然欧阳云水立刻惊喜地便叫住了他们,“顾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欧阳姑娘,欧阳兄有礼了,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儿,真是巧啊,在下正准备赶回日月峰”顾航向两人行了一礼,面有惊喜,大大方方道,“想必二位也是要去鄙派吧?”
“顾兄说的是,灵节乃是我修仙之人的重大节日,焉有不去之理。此次灵节由贵派主办,真是恭喜啊”欧阳云天向顾航还了一礼,语气颇有些幽幽酸酸之意味。
顾航听罢,哈哈一笑,“欧阳兄这是说的哪里话,上次不也是由贵派举办了么?祁连派人才辈出,实力强大,在下相信下次一定非黎华掌门莫属。”
“哪里的话,顾兄过谦了,家师最近还在念叨重真掌门呢,说好久没和他老人家切磋技艺了”
“是嘛,那这次灵节两位长辈定能好好的打个痛快了”
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藩篱烦躁地扯了扯顾航的衣袖,顾航这才装作恍然大悟之状,向欧阳兄妹介绍到,“欧阳兄,欧阳姑娘,这位是在下的朋友藩公子,是和在下一同前往的”说罢便转向欧阳云水,微微笑道,“欧阳姑娘,在下和藩兄可否与你们一同前行?”
“好啊,好啊”欧阳云水兴奋的应道,欧阳云天还没说什么就被自家妹妹给抢先答应下来了,转头看了看她那高兴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出来,真是女大不中留。
三个大男人在一个马车太挤了,欧阳又不允许他们任何一个和自家妹妹同乘一车,最后便只能欧阳兄妹一辆,顾航和藩篱一辆。
顾航看着一上车就整个人软在榻上的藩篱,不由得笑了笑,真是的,慵懒得像只大肥猫。“在你右手旁边有个小隔间,里面有吃的”
“真的诶”藩篱将隔间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拿了出来,又开始咯吱咯吱的吃东西,“话说,你怎么这么熟悉,是不是经常骗那俏丽的小丫头”藩篱一边吃一边瞅着顾航,那姓欧阳的姑娘一看就对这人有兴趣,刚刚这人不才使用了美男计吗
“欧阳家在人间是世家大族,在修仙界的势力也十分之大,我作为日月峰的首席弟子和他们打交道不是经常性的事吗?为何一从你口中说出,就这般龌蹉,真是…。诶,我说你怎么把面具给取了”
“反正只有我们两个,戴着我不方便吃东西,诶,你是日月峰的大弟子啊?”
“如假包换”
“喔~”
“你这是什么语气?”
“我只是感叹,修仙之人也这般圆滑”
“哼,不管是人,还是仙,只要是群居之处必有利益交织,或为己,或为他人,或为私欲或为大义,要想好好活着就不得不处理好各种关系,利己利他人,有何不好?”
言罢顾航便盘腿打坐,吐气纳吸,这几日一直在忙着赶路都没怎么修炼过,修行这东西可是一日也不能荒废的。
看着顾航自顾自的打坐练功,藩篱知道这人又有些生气了,沉静下来细细想了下他的一番话,虽不是特别懂也明白了几分,就好像三位长老将自己关在冰潭之下一般,名为保护实为囚禁,囚禁了我的自由,保护了他人的性命,又能说孰是孰非?叹了一口气也不想再想这等烦心事,便闭目养神去了。
此时的顾航却睁开了眼睛,那一声幽幽的叹息好似还在耳边飘荡,这人看似快乐无忧,偶尔流露出来的悲伤,却又浓黑得让人窒息,将这样一个人带上日月峰到底是福是祸呢,顾航此时也有些不太确定,从藩篱所言的只字片语中就可以看出这人秘密极多,再则就他这长相气质的人物,顾航却从未听过,这绝对不是正常之事,但未来之事谁又说得清楚呢,先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