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 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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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交往了两月多,沈辞就觉得自己有些欲求不满了。平日里他总是和许勉纷拉个小手亲个小嘴的,但也仅止于此。许勉纷纯情害臊,沈辞也没敢大着脸对他说我想亲亲你脖子以下的部位。说到底了,他连许勉纷的脖子也没动过。
有时沈辞故意凑到许勉纷耳边或颈边,做些暧昧不清的动作,许勉纷会随着他的举动害羞地木木地笑着,却少有回应;两人会在彼此的家里抱成一团看电影玩游戏,但是等怀抱冷却下来后就是许勉纷回家或沈辞被要求回家的时间。
许勉纷实在是纯情得不得了,沈辞无数次地默默在心里这样慰藉着自己。沈辞喜欢许勉纷的纯情,喜欢他的害臊,喜欢他的体贴,所以剩下来的少许的自我不满足说白了也不算什么,毕竟两人交往时间还短着呢。
沈辞抱着这样的自我劝解的心思继续一头栽进了网游的内测里。两人交往三个多月后,筹备许久的网游终于进入公测阶段。沈辞加班后兴冲冲给许勉纷打电话,那时已是晚上九点多,许勉纷在家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拎起手机就问:“加班结束了?”
沈辞耳朵里塞着耳机,一边和办公室其他加班狗无声告别,一边对许勉纷说:“明天下午两点,限量公测开始,我特地请了明天的假,和你一起。”
许勉纷在另一边惊喜地“啊”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愉悦的信号,越过千山万水,到达沈辞的耳中:“明天吗?我以为你们还要内测好一阵子呢。”
沈辞解释道:“我们之前已经过了三遍内测了,之后的公测大概会持续几个月。”
“哦,原来是这样。”
沈辞抓着耳机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压不住心里的渴望,就说:“明天的公测注册我们是要一起的吧?”
许勉纷不知所以:“当然啊。”
沈辞继续说,带了些小心翼翼:“那既然明天我要到你的家里去,不如我现在就过去……我在你家里过夜好不好?”
许勉纷似乎是愣住了,没想到沈辞会说这话;他费了几秒来掂量这事,恍然间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他向来拒绝不了沈辞。既是如此,他也不再拘谨,说:“你想来就来啊。是现在吗?”
沈辞闻言心潮澎湃,如同那自海中扑到沙滩的水潮,一浪接着一浪,由重及轻,最后宛若海潮最后一吻,轻快而深情地吻在了他的心上。他声音里难掩激动,听起来却冷静至极:“我直接过去,行吗?”
许勉纷仿佛有些急了:“那你车开慢些,我先给你找找换洗的衣服、拖鞋,还有洗漱的东西……你现在饿吗?要不要我准备夜宵?”
沈辞甜蜜极了,那一刻心脏好像没有了重量,轻乎乎地要飘上云端,幸得他及时拉住了放回原位:“我不饿,你不用急,我慢慢地过去。”
许勉纷“嗯”了一声,挂线前说了一句“小心点”,害得沈辞坐在驾驶座上久久不敢开动引擎。他想:这样的话,这种恋爱,人的一生中到底还能有多少回呢?
许勉纷开门时只穿了一身宽松的睡衣,见沈辞定定盯着他,马上红了脸,又不知道该遮住身上的哪一块,只好背过身去,装作要领着沈辞进屋的模样。
沈辞被许勉纷的害羞逗乐了,却不敢笑出声来,乖巧跟在他身后,换了双拖鞋,把手提包放进柜子里,最后躺倒在沙发上。许勉纷进房给他拿了一套新的换洗衣物,对他说:“我已经放好水了,你先去洗个澡吧。”
沈辞抬头看着许勉纷在日光灯下略显明亮的眼睛,笑着说:“好啊。”他随即站了起来,手一把抓过许勉纷的手肘,把人拉到自己跟前来。他又说:“你让我留宿,我真高兴。”
许勉纷奇怪地看着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沈辞摇了摇头,随后笑了:“也许是吧,可我还是很高兴。”说完后他凑近许勉纷的唇边,香了一个。
许勉纷差点害羞得想捂住自己的嘴巴,还好最后忍住了,状若无事说:“……你来留宿我也挺高兴的。”
“既然大家都这么高兴,我们可以再亲一个。”沈辞说。
许勉纷一愣,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沈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吻住了。这次的吻悠长缠绵,你来我往,百种滋味,齿颊流连。沈辞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把许勉纷的舌头放开,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就退了开来。
许勉纷眼神闪烁,眼睛里嘴巴里都装满了许勉纷的气息和味道,难得也有了一丝不舍。他顿了顿,催促沈辞说:“……快去洗澡吧,否则水就凉了。”
沈辞餍足地朝他笑了,说:“好。”
许勉纷仿佛是真的没有请人留宿的经验,沈辞在浴室洗澡,他则在大厅里徘徊了几圈,跑到浴室门外问里面的人:“你现在饿吗?要不我给你煮点什么吃?”
沈辞的声音夹杂着水声从里面传来:“不用了,我不饿。”
许勉纷想了想又问:“那喝的要吗?我给你热杯牛奶,或者泡杯茶?我记得冰箱里还有啤酒……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喝了。”
沈辞隐隐的笑声传来:“那就倒杯水,其他的都不要。”
许勉纷马上应声,给沈辞倒了杯热开水,放在小茶几上。他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忍不住又站起来,踱到浴室边上:“待会儿要看电影吗?我现在去网上找一部?或者你想玩游戏?”
浴室的水声瞬间停了,随之而来的是沈辞吃吃的大笑声:“阿勉,你紧张什么?”
许勉纷一愣,忽然地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蠢得可以,可这莫名而来的拘谨和焦灼感缠着他的手脚,实在让他拘束不安。他说:“我也不知道。”
沈辞的声音似乎近了一些,他说:“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许勉纷不解:“知道什么?”
沈辞继续说:“我今晚来这里的时候跟你一样紧张,总在想,要不要买点什么过去,要不要走慢一些让你好好准备,要不要一进门就吻你。”
许勉纷又羞又好笑,却又有些感慨:“原来我们是一样的吗?”
沈辞隔着一道门,又仿佛透过了那一扇门直直看着许勉纷,叹道:“都是一样的。”沉醉于恋爱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当晚两人挑了一部法国电影,一起窝在床上看了两个小时。看完后沈辞忍不住去逗许勉纷,说:“这电影真纯情,像你一样的纯情。”
许勉纷似乎有些生气,转头对他说:“我要是纯情的话,你今晚就要睡外面的沙发了。”
沈辞存了坏心眼,不屈不挠地调戏他,仿佛是拿着狗尾巴草的坏主人在逗弄自家的小猫咪:“原来我今晚不是睡沙发?那我到底睡哪里?”
许勉纷忿忿道:“你今晚就是睡沙发!”
沈辞转身把他环住,下巴搁他的肩膀上,可怜兮兮说:“唉,我也就是睡沙发的命了。”
许勉纷快要被他气笑了:“你要去就去吧……你不去,也……没有人赶你。”
沈辞心里得意,脸埋在许勉纷的颈里,轻轻划开一个笑,从中漏出点爱意来。他顿了顿,才黏糊糊说:“我知道你舍不得。”
许勉纷伸手拽住沈辞的衣领后边儿,把他从脖子里抓出来,脸上泛着微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好一会儿了他下定了决心,凑近往沈辞的脸上凑,张口咬住了沈辞的下巴,既凶狠又温柔,直直咬了十几秒才松开,说:“我怎么会舍不得?”
沈辞手抚在自己下巴上,似乎是惊到了,却又无比开心。心里只觉得面前是一只新生的小兽,被逗得狠了,就龇牙咧嘴地要反击,偏偏不得其法、自以为是,可爱得不行。他顺着许勉纷的台阶,无比委屈地说:“这一口咬得真狠,是不是红啦?”
自然是红了的,哪怕是轻轻一口,也会泛红:倒不是疼得红了,而是欣喜得红了。许勉纷却不晓得,真以为自己是咬得太过了,忙凑过去细看,说:“是红了,很痛吗?”
沈辞把他抱紧了,这样单纯的宝贝哪里还能找得到,得把人给拴紧了,塞裤头袋里,或者让许勉纷把自己挂他皮带上,昭示一下存在感:“你这样疼我,我怎么会痛呢?”
许勉纷脸红红的:“你总是这样说话,好像晚上九点我妈爱看的那套电视剧。”
沈辞心塞,一下也被糗得脸红。他不好意思咳了一声,说:“怎么会一样呢?”
许勉纷悄悄笑了,只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这时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他的睡意已经漫了上来,就说:“现在很晚了,要睡了吗?”
沈辞心砰砰跳起来,心里直唾自己思想肮脏,嘴上忙应着:“哦哦,行。”
许勉纷把手提关了放床头柜上,然后回头对沈辞笑着说:“晚安。”然后就熄了房里的灯。
沈辞就躺在许勉纷旁边,听他一声晚安的瞬间,所有的琦念通通消失,只剩了满满的安稳感游弋在夜色里。他转头对躺下来的许勉纷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