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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3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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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想把你紧紧拥抱,哪怕疼痛也不放手。
    北方的六月,连空气都带着温热,天空肮脏的好像被蒙上一层灰尘。
    裘澈一脸还未睡醒的懒撒表情,像是灌了铅的脚步缓缓走出宿舍楼,夏日里毫不留情直射的阳光明晃晃的照耀到身上让人忍不住烦躁的皱起眉头,忽略掉主人脸上毫不掩藏的厌烦,裘澈上身只着一件浅蓝色衬衫,袖子被挽到小臂,下身是纯黑色系的休闲长裤将修长腿线恰到好处的完美展现出来,倒当真是令人羡慕的好身材。
    背着单肩包,听到教学楼里传出来毫无感情色彩的女音宣读着考试声明,再如何不愿意裘澈也不得不加快点脚步,即便只是个会考,到底关乎着高中毕业证。
    扫了一眼准考证上面的考场号,由于每考一科都要换一次考场,所以裘澈只能耐着性子慢慢找。就在裘澈的厌烦快要溢满时终于找到了十三场,唔座位是二十四……号……
    看到坐在自己后面的那个人时,裘澈意外的挑高了眉宇,原本烦躁不安的眼眸也顿时平静下来,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漫不经心的坐到位子上。有趣,一共六科考试,居然有四科都分配到一场。
    签字薄传到裘澈手里,下意识的往下扫了一眼,白洛源三个字就这样生生闯入他眼里,干净利落的笔迹一如那个人带给别人的感觉。
    刺耳的铃声响起,白洛源安静的埋头答题,修长白皙的手指连水性笔都能握出一个好看的姿态,想必他一定料想不到,坐在他前方那个他一点不认识的男孩子就这样对他产生了兴趣。
    交上手中的英语试卷,白洛源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文具准备离开,没等移动脚步便感觉手腕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诧异的望过去,只见对方一双澄澈似清水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带着笑意的唇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送你。”
    手中兀得多出来一张纸,下意识的将它展平。白纸上面是独坐一偶的少年正在埋头写字,右手的手腕上鲜明的多出一点红痣。这是——自己?而等抬起眸子,刚刚那个少年已经不见,只有绘描纸的左下角,龙飞凤舞的字迹让白洛源很费力才认出来,裘澈。
    <2>
    我本是不信一见钟情,在见到你之前。
    会考结束之后,学校给了两节课课活的时间,美其名曰让学生放松。
    裘澈以书包为枕,好不嫌脏的躺在天台,眯起一双好看的眸子盯着灰蒙蒙的天空,脑海里毫不意外的想起那个一身校服装却闯入他眼底的男孩子,白白净净的清秀脸蛋真是让人不在意都不容易,裘澈很难想象居然有人能将学校那种带着橙子黄的校服穿得这样好看。
    像是什么呢,裘澈一直想用恰当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第一眼见到白洛源的感觉,那种仿佛从他身上看到阳光一般的感觉。阳光?啧忘记从哪本书上看到过,会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格外耀眼明亮。等等,喜欢?
    裘澈猛地坐起身子,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喜欢,还是一个男生?这怎么可能,挺多是对那人有点好感罢了。
    好笑的揉乱了自己的一头短发,起身拍了拍身上不明显的尘土,从天台上凭栏远望也不能将学校景色尽收眼底。虽然对高中生活甚多厌恶但是裘澈也不得不承认高中校园的确很美,整个学校都被绿色围绕点缀着红色粉色白色的各样花瓣,空气中混杂着各种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后背依靠在栏杆上,裘澈偏头看着图书馆入口的方向,一抹纤瘦的身影走进视线,唇角微勾,裘澈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抓起被他扔到一边的书包,快步下楼追赶过去。
    慢跑过去与人齐肩而走,裘澈以拳遮唇轻咳一声引起身旁人的注意。白洛源转头看见来人,微微挑眉,前进的步伐慢了下来,歪了歪头笑道,“一起去食堂?”闻言裘澈笑弯了一双眸子,精致的脸上像是被阳光镀上一层光晕,“却之不恭。”
    两手交叉拖在脑后,修长的双腿交叠笔直的伸长,裘澈一脸懒散的表情盯着前面优雅吃东西的男孩子,自从开场白之后两个人一直沉默无语。
    白洛源放下手中餐具,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巴毫无和陌生人吃饭的尴尬不自然。抬头见裘澈明亮的眸子看着自己,笑了笑,“你好,我是白洛源。”
    裘澈挑眉,收起身子同样地笑了笑,“你好,我是裘澈。”
    <3>
    你闯入我的眼里,然后生活在我的世界。
    裘澈属于对谁都脸盲的那种,不曾放在眼底的人即使每天在他面前走过八九次他照样不会脸熟。显然,在白洛源被裘澈注意到之前也是曾被他忽略个彻底的人,因为白洛源的宿舍与裘澈相邻而班级也是同样。
    度过了所谓轻松的周日课活又要投入到压抑烦闷的学习之中,晚自习下课后裘澈习惯性的趴在教学楼教室外面的围栏上,高三的教学楼并非普通的封闭式,出了教室便能看见天空,大概一人宽的走廊被不到一人高的铁栏围起,由于学校坐落在郊区所以入眼是大片大片的麦田,此时正是黑夜,皎洁的月亮弯弯的挂在如黑布一般的夜空之上,天空如此辽阔让本是烦闷的裘澈难得舒了一口气。
    似乎是不经意的歪头,然后看到相邻班级前的围栏上也挂着一个人,仍然是不变的墨蓝色为主橙色为辅的校服,裘澈头爬在依到围栏上面的手臂上,注视着旁边神情专注的人。
    察觉到旁边传来的视线侵扰,白洛源扭头看到裘澈平淡的脸庞,一双眸子闪耀的如同此刻天上的星星。看着白洛源清秀带笑的脸庞,裘澈感觉到心底涌上来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温情,他的目光如此专注在自己身上,想必眼底一定能映出自己的倒影。自己在他清淡温润的眼眸之中,仅仅是这么想着裘澈就觉得有一种耐不住的愉悦。
    夜晚躺在寝室,裘澈听着舍友隐隐约约传来的熟睡声,本该早早入睡的他难得脑袋清明,忍不住幻想未来生活中可能和那个人发生的羁绊,也许他们会一起吃饭,下了课一起去打球,或者仅仅是在那样的黑夜中共同趴在栏杆上看天空中的繁星,即使是这样也让裘澈有些兴奋和愉快。
    可惜,生活从来不是小说。
    <4>
    我站在你的世界外面,默默关注你。
    裘澈开始关注关于白洛源的一切,从下了早预习开始,白洛源从来不会是那一群跑着去食堂抢饭的人里面的一个,通常等到高三区几乎没人了他才迈着步子不急不慌的下楼,白洛源也从来不会在食堂里面去和一推人挤一个窗口,甚至很少见他亲自排队买饭。恩白洛源从来不是一个人,他身边的男孩子比他略高一点强壮一点,由于青春期激素分泌过剩,那个男生脸上还残留着青春痘长过的痕迹。每一个早晨,每一个中午,每一个晚上,裘澈都能看到那个男孩子和白洛源一起出现在食堂,然后一起回教室或者宿舍。
    他本来以为,裘澈和白洛源两个名字已经有了交集,却不想仅仅是自作多情。当白洛源吃完饭从裘澈的餐桌前目不斜视的走过去的时候,裘澈只觉得失落感狠狠地扑向自己。
    不是楼道偶遇后相视一笑,白洛源从办公室出来时裘澈恰恰要进去,门把从白洛源身后的手中脱落然后两人相措落到进门的裘澈手里。“咣当”一声关门响,声音并不大却落在裘澈心里,感觉白洛源的世界,其实从来没有过他裘澈。
    裘澈中午起床的时间一点一点越推越早,终于在某个午后洗完脸出了宿舍,看到对面同样出了宿舍的白洛源。裘澈慌忙挪开视线,装作漫不经心,其实心底早已经慌张不堪。
    去教学楼上课的时候可能会看到他,出了班门去厕所或者办公室的时候可能会看到他,晚自习的课间趴在栏杆上的时候也可能看到他,但是夜晚出来看星星的人越来越多,裘澈和白洛源之间间隔了不止一两个人,然后更多的时间看不到他。某个晚上裘澈见他们班门口没有他的身影,干脆在一群人的惊呼中,反身撑臂跃起坐到了围栏之上,也不管会不会掉下去,抬头从白洛源班的后门窗户上朝里面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给前排女生讲题的他,那般认真的表情,是裘澈第一次看到。
    会不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察觉的别人的视线然后他恰好转头和自己的眸子正对,让自己的身影再一次倒映进他眼底。可惜直到上课铃打响白洛源也未曾抬头。
    不愿意再让那人影响自己的生活,刻意的让自己按着原来的步伐生活,中午睡到不得不起床,尽量不再往办公室跑,可是看不到他便觉得可惜。结束了一天无聊乏味的课程,今日轮到裘澈扫值日,拿着扫帚晃晃悠悠出了班门,下意识往旁边的班门口看过去,见到白洛源站在他们班门口的黑暗里,灯光从屋子中斜斜地打落在白洛源身上在他身后留下暗影。
    裘澈看不太清黑暗和灯光交杂中白洛源一如往日清秀的眉眼,却清晰的知道他的目光在看向自己。裘澈扯了扯唇角,他在看着自己,而自己却看不到他眸中的的倒影。
    <5>
    再见了,白洛源。
    进入五月份天气仍然是那种不热不冷的模样,转眼间二模即到,裘澈收起了纷乱的心思即使讨厌繁重的课程也不得不整理好心情专注学习。窗外的鸟儿吱喳乱叫,裘澈想着等明年的今天就能和那只鸟一样自由了,唇角轻勾,然后埋入书中。
    二模成绩下来后,裘澈心情不坏的去办公室搬书,一摞《报考指南》摆在地上无声的诉说着他们未来的命运。无意间瞅到白洛源班级的成绩单,从上往下数第三个。嘲笑一般的勾了勾嘴角,原本不坏的心情沉淀下来有些压抑。这就是白洛源啊,自己难以企及的存在。
    时间从指缝中慢慢流走,朝阳还在半山腰上未全部升起。裘澈换了一件舒适宽松的运动衫早早地坐在教室里开始安排最后十天的计划,尽人事以待天命。纵然性子放荡不羁可裘澈却不敢不将高考放在眼里,因为不愿容忍在高考中的失败。
    做完阅读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裘澈托腮看着班上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在学习的同学,即使相处了三年却对他们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还不如……唇角无意间勾勒起的弧度渐渐消失,想起那个人,这些天好像也只是见了了了几面罢了。
    最后的希望,裘澈在想,高考的考场会不会依然和他一场呢?倘若,倘若能分配到一场,白洛源,我相信我们之间一定有着不能割舍的缘分,那么高考之后我一定要抓住你。
    然后事实证明,不能割舍的缘分根本不存在,将出现不过几次的巧合当成必然,裘澈你活该被折磨了几个月。
    六月七号的下午,从高一教学楼出来裘澈被灿烂的夕阳晃了晃眼睛。一切无声,像是被按下静音的电影,所有的人沉默着的走回教室,到了高三区才仿佛开了音响,欢呼雀跃声从各个角落传来。裘澈心底只是感觉一阵从未有过的放松,一切,都结束了。
    回到教室,地上乱七八糟铺满了各种卷子参考书练习册,依依不舍的同学堆积在讲台上相互合照。裘澈整理好书籍放到箱子里,然后抱着走出班门。远远的就看到校园已经围满了家长,停下脚步望了望远处仍然灿烂的夕阳,还未感慨什么就感觉胳膊被人从面撞了一下,回过头看见舍友一脸笑容,“走啊,一起?”裘澈同样笑了笑点头,抬脚准备下楼。
    白洛源仍然是初见时那副清秀俊雅的眉目,仍然是那个夜晚相顾一笑的姿态,趴在栏杆上的他看着楼下熙攘的人群面无表情。
    裘澈淡然的从他身后走过,心里再没有当初那种波折,低眉勾了勾嘴角,“再见了,白洛源。”裘澈在心里如是说。
    再也不见。
    <6>
    或许将来我会遇到一个女孩子,她和你一样清秀文静。
    放暑假在家的裘澈在大学群里调戏着各种学姐,许是突然希望被人一口一个学长亲热的喊着。裘澈难得的去了三年也没上过一次的高中学校贴吧,怎么说呢,我不知道那是你,却感觉那很可能就是你。
    裘澈看到一个帖子,上面有他们这一届的群号码,于是手指一动点了加入。心里想或许可以从里面再见他一面,然后发现群主就是白洛源。
    进了空间打量几眼,然后毫不犹豫的退群关电脑。
    你在南方,而我仍然留在北方。
    你去了重点,我不过尔尔。
    白洛源,再见。谢谢你参与了我并不多彩的高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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