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第五章 死循环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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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醒,哥们儿,睡糊涂了?”高云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他摇摇晃晃地抬起了头,眼前出现了高云的脸!“别过来!”他一把推开了高云,大喊道,“你这怪物!”高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同桌做出了这样的反应,也是十分的不爽,“靠,我好心喊醒你,你居然骂我是怪物?!”“别骗人了!是不是一伙儿你就和这周围的人一块变成了那种恶心的东西?”
    钱贤有些失控地吼了出来,而周围的同学一脸惊异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某种怪物。
    而那种目光让钱贤非常受不了,他才不是怪物,他才不是!就是因为周围的一群人,不,一群不是人的东西,他、他被……
    “啪”高云甩了钱贤一个清脆的耳光,疼痛感暂时让钱贤冷静了下来,“草,老子在这个学校待了几年了,都没人敢这么讲老子,你小子今天是不是想打架啊?!”
    高云的成绩并不是很好,可是他家很阔绰,一般他都穿的十分华丽,而且人品也不是一般的差,在大家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嚣张的富二代而已,但也没有几个人敢去招惹这个富二代,因为高云成绩不好,可是他的运动神经发达得要命,一般人还根本打不过他。而高云也因此成了学校的恶霸之一。
    不过钱贤和高云的关系到还不错,可能是同桌的原因,高云也没怎么欺负过钱贤,平时也很乐意和他的这位同桌聊聊天,而且钱贤觉得高云并不是真的很笨,只是出奇地非常厌恶这个学校,而他自个也不解释到底是为什么,曾一度被钱贤认为是继林雅芝以后第二无法理喻的人;当然林雅芝肯定是因为什么非常重要的原因啦。钱贤曾经如是想道。
    被高云这么一骂,反而钱贤倒是安心了下来,这个……应该是真的高云吧,他低下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他,仿佛在等他说些什么,“那个,高云,我一不小心睡得有些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钱贤猛然抬头,看着高云,“对不起了,兄弟。”
    高云觉得今天他的同桌一定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喊起来反应就那么大,也没见过他发过什么起床气的,而后被他甩了个耳光没有回手,竟然还和他道歉,真是奇怪。高云不能担保自己百分之百是钱贤的知己,可是他也知道,钱贤可不是什么善茬,这小子要是给惹急了或者别人做了什么越了他底线的事,他是会把那个人往死里揍的。别以为钱贤就会死读书,他可是见识过钱贤打架的样子的。
    想起来那件事是发生在一年前了吧……高云想。
    同学们见这两个也没什么动静了,就又开始做自己在停下之前做的事。而高云则是又一脸深沉地坐回来位置,而钱贤则在一旁发呆。
    之前,难道……都是梦?钱贤质问着自己,可是,为什么梦境是如此的真实?还有那个黑发的青年……钱贤眯了眯眼,如果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见到那个一脸禁欲的家伙,他要把那家伙揍得连他娘都不认识,钱贤想着那个青年的脸,越想越生气。这时候,前排的林雅芝突然回了头,“钱贤,下节是数学课,你不用去找一下老师吗?”
    唉?这节是数学课?钱贤问了高云现在时间,又翻出了课表,他记得今天是周三,不过、下节应该是英语课才对吧……只有周二和周四的现在才会面临数学课的到来吧……“可是,今天不是周三吗?”
    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我说,你睡了个觉,连星期几都记不得了啊?”高云在一旁说道,“今天明摆的是周二啊!”
    周、周二?不可能吧……他记得,他们的上一堂课是体育课,而周二只能是语文课,他记得,他们跑了操场好几圈,因为今天要体能测试。钱贤暗说一声不好,这回可是在女神面前丢人现眼了,这要是给人留下什么负面的印象,那他基本就没戏了。好在高云及时救了个场,“唉林雅芝,你可别怪他,这小子有些走神,平时没这样过,钱贤,愣什么呢?还不快去?愣完神赶紧给我回复成学霸状态去。唉,真是不让我这个爸爸省心。”钱贤用胳膊肘捅了他那个占了口头便宜的同桌,站起身来就往教师办公室赶。
    跑着,跑着,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林雅芝的脸怎么和那个黑发青年那么像呢?要不是性别不同……我去!!!钱贤突然停了下来,这个林雅芝,不会是那小子扮的吧!他眼前的一切,又是一个幻想?!还是,这一切真的就是一个梦?他睡醒了,就睡醒了?
    心里有个声音提醒着他,如果,你醒不过来呢?
    对啊,你要是醒不过来,你又怎么知道,你所处的地方,是你的梦呢?你又怎么知道,你所生存的环境,不过是被捏造出来的假象呢?钱贤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了,他要先梳理一下思绪,嗯,今天上午上课,一切平安,下午的时候他就发了一伙儿呆,就发生了地震,地震的时候他没有逃出来,还差点被一种叫吞噬者的怪物弄死,又出现了两个人帮他解围,那两人一走,教室就突然恢复了原样……等等,这一切,不会是那两个人搞出来的吧!可是,那个黑发青年是怎么一回事?帮凶吗?还是……我的一个幻觉?
    “我说,你真的确定这个是我们的目标吗?你不会是把我们带向了死路了吧?!”洛林一脸不耐烦地催促着眼前这个不认识的女孩,他对于这个人唯一的了解就是:“切,一见面就摆着一张臭脸,搞得好像我欠了她几百万似的;这女的谁啊?!好烦人啊!为什么组织会让他和这个女的合作啊?!还有那个什么托比亚斯什么精神控制部主任啊全是渣!中国分部号称可以在亚洲建立一个独立的、坚不可摧的基地,并且还要求以后其他分部的部长送一些人过来进行学习,好大的口气啊,居然就被其他的分部同意了,而且那些高层的人居然个个乐得不行就差把自己的基地往那儿移了,有趣。在他看来这一切根本就不可理喻,现在的人都疯了吗?还是………
    “你能不能专心一点?!”在他看来一无是处的女生突然回过头来呵斥道,“有怨言回去解决!渣渣,才算老几就自以为是成这样,不服回去约架!”洛林忍住想要骂人的心情回嘴道:“打就打!怕你?!”“呵,说的好像你这个一直不停地在抱怨的人就比我厉害不少。”
    等等,这家伙是怎么知道我在抱怨的?洛林突然反应过来了,不会是他自己说漏了嘴吧,好丢人啊……洛林压住从心头升起的丝丝羞愧,冷静了下来。如果说她能够知道自己在抱怨,那只能说明一件事,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比自己厉害……
    身边的白雾藏住了一切的心思,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冷,而且洛林也不说话了,他们都能感受到,他们的神经正在向他们警告,有什么非常强大的灵魂在往这里行进;在别人的精神空间里他们根本无法确定该灵魂的属性,也无法得知这个灵魂是否已经被污染。
    有谁在白雾中轻轻吟唱着来自悼念者的歌,声音的来源方向无法得知,就像是亡灵哼着的靡靡之音,不断地飘进两人的耳中;洛林看了一眼前方的带路人,但从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容上他很难寻找到什么紧张的情绪,而洛林自己的手心已经出了一些汗;在行进的过程中,他的思绪时常被这歌声干扰,因此,他,作为一个精神控制者,有些不安。他不知道他的向导是否也是一个精神控制者,与他是否感同身受。
    越往前走,他受到的干扰就越大,他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的神思,去追随那个声音的来源;“我们快到了。”来自领路人的声音分了他的神,也把他从那种不能自控的状态下拉了回来,“再坚持一下。”洛林向她点了点头,继续艰难地和那歌声斗争着。
    最终他们到达了目的地,那里只有一口黑色的棺材,领路人看了一眼,就对洛林说“打开它。”自路中发生变故了以后洛林对领路人改观不少,他也就乖乖地开始尝试打开这个棺材;可是棺材板很重,他一个人根本就推不动,即使是用上了所有的力气;而他的精神力因为歌声的影响根本无法集中。“不行,我打不开。”洛林和领路人说道,“太重了。”“是嘛,连你也打不开嘛……”领路人呢喃道,“看来只能用另一种方法了。”
    洛林用一种极其惊异的目光看向发话者,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必须要进到白雾的深处,去那个他们也无法探知的结界之中,洛林曾经看过那里的记录,所有进去的人都有去无回,所以那个结界一直被组织视为危险盲区,告知了所有的成员,切勿进入。
    “你疯了吗?!那个地方可是被评定为三S的高危地域啊!”洛林忍不住就往领路人那儿吼了出来,“先回去报告情况吧!”领路人看着他的反应,静静地听着眼前的少年的警告,好像是笑了一下,回答道,“那你回去吧,”
    唉?洛林愣住了,“那你呢?”“我啊,我有必须进去的理由。”领路人说道,“洛林,你不用担心回去的时候有歌声的迷惑,因为那只对前进的人有作用。”领路人说罢就要继续往前走。洛林第一次觉得人生就像是小说,上一秒同行的伙伴,下一秒就抛下他往前走了,这算是……对他的能力的一种藐视吗?“等等,”洛林低下了头,问道,“你,这算是对我个人的不信任吗?”
    领路人停下了脚步,“不,这是对你的一种保护。”她回过头,对着低头的少年说道,“白雾深处的那个地方,还不是你可以到达的地方。”“那么,请问,这具棺材是怎么回事?你继续向前走的理由是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表明,你足以前进而我只能撤退?”
    领路人没有回答,只是向前走去,没有回答少年的任何问题。洛林现在很火大,他就像是一个傻瓜,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无法前进的傻瓜。
    “我也要往前走。”
    领路人回头,向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而少年则一脸严肃,像是许下了什么承诺。“好吧,但是你要是死了可别怪我。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会让你大开眼界的地方。”
    钱贤决定试一把,看看是不是这一切都为自己的梦;首先,他必须搞清楚,这是梦,由自己构想的梦,还是有别人构想的虚幻。如果是由自己构想的,那么……钱贤突然特别想捂脸,因为他可以打包票,他绝对会让林雅芝喜欢上自己的,好……羞耻啊……钱贤从这个可能性延伸了下去。
    他会和他的女神在一起,每一天他们都会走在一起,讨论班中的事,讨论学习中的事,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享受着阳光,享受着人生;说不定他还会以人生赢家的姿态去面对生活,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了一个重点大学,准备毕业以后和林雅芝结婚……
    那样好幸福,他想,那比他来自的现实更幸福;他的家庭,从小的时候,就消失了。他父母留下了他们的血脉,他们的错误带来的惩罚,一个人站在家的铁门内,看着他们的离开,他之所以可以上学,不过是因为那些亲戚骂骂咧咧地极不情愿地从他们的口袋中掏出的一点代表着同情和一点厌恶的钱而已,于是学习之外他不得不找些零时工来养活自己。到了这个可以住宿的学校,他也没钱可以去享受宿舍的优异环境,他还得回到寄宿的地方,淡漠地缩在角落吃饭写作业,别人家怎样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进不去别人的空间。
    在他看来,他爸妈留给他最有用的东西,不过是一个还算聪明的大脑而已,让他少写一些练习册也能保持一个较好的成绩,还可以学下去,可是要是到了高三……
    恐怕就撑不下去了吧……
    突然觉得,要真是这样,还是呆在这个世界好了。在这里,他或许可以得到一个比现实更好的结局。
    但是似乎每个世界都会与他作对一样,又或者是命运不会让人如偿所愿;在他快要到数学办公室时,他又听到了最初听到的那个诡异的笑声,“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来了!怪物又回来了!
    不好,已经过来了!钱贤看着从数学办公室里慢慢走出来的吞噬者的时候,他越发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究竟是什么。说是他的梦,那么梦中他怎么会让自己死去呢?即使他的生活不尽人意,可是他不会就此轻易放弃生的机会;他知道,他并不是没有机会让自己在生活的局中翻盘。
    不到最后,不会放手。
    那么,只有一个答案了……钱贤发誓,如果让他抓住这个幻境的创造者,他将会用尽一切手段来折磨这个人。他讨厌被人欺骗,被人戏耍;他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因为那样会让他不安,会让他恐慌,会让他脱离理智的领域,他会发狂!
    “钱贤,不去吗?”身后传来林雅芝的声音,他被吓了一跳;可是他更不敢回头,林雅芝不可能会跟他出来,他身后的恐怕就是之前见到的另一种怪物的头儿,模仿他所喜爱的人的声音,引他上钩。
    不可以去看前面的吞噬者的眼睛,不可以去听身后的怪物的笑声;若是见到了他们,跑,跑!不要犹豫。他心里默念着,闭上眼睛摸着墙,想要摸到一个门把手,他现在位于数学办公室前的一个空教室旁;吞噬者的速度他不知道,如果像之前的那些同学一样,那么他完全有时间来开这个教室的门;至于身后的怪物,恐怕离他有十几米远,如果他的动作快一些,他应该也可以完美闪避,好,就这样。
    钱贤猛的转身向前跑去,沿着墙根他摸到了那个教室的门把手,迅速扭动把手,他感受到门被推了开来,心头一喜。他一睁眼,就看见站在他面前的、笑得一脸狰狞的吞噬者,看着它伸出了黑色的节肢,抓住了自己,它那张嘴咧得极大,尖厉的牙齿让钱贤看着就心惊胆颤。
    尖叫声响彻了这个已经寂静许久的校园。
    “钱贤!”钱贤猛然抬头,却发现自己趴在课桌上,高云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哥们儿你居然会在课上睡觉,简直神奇!”钱贤有些糊涂了,他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今天,是星期几?”“你睡糊涂了吗?今天是星期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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