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我想你，只是不善于表达。
    李浩没有隐瞒，自己的工作虽然还不算正式，忙起来也很累，但是他觉得很有挑战性，还不耽误学习，关键是不用父母再担心自己的学费问题了。李浩喝着，顺便跟父母提了一起年后去旅游的事情，说去泡温泉、看兵马俑，父母本来是怕太贵不愿意去的，但是李浩态度坚决，也就随着他去了。本身农村人不怎么去旅游的，也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想着和儿子一起也挺好的，回来以后也可以当做以后闲聊的谈资。事情在饭桌上就敲定了。
    冬天的农村黑得尤其得快，吃完饭收拾了一下，李母就赶着李浩去睡觉了。家里没有暖气，但是专门取暖用的火炉，比学校的暖气好多了。钻进还有阳光味道的被窝，李浩就拿着手机准备给张远打电话。
    铃声响起，是张远，李浩接起来。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呀，我刚想给你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
    “我看你干什么呢，我在家里无聊，也不想看电视，现在正在被窝呢”
    “我也是刚躺下，你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想我了？”
    “恩”
    “恩是什么意思？”
    “恩就是恩，恩，恩，恩”
    “你是不是在自慰？”
    “……”
    张远那边不说话了，李浩知道调戏过头了，赶紧转移话题。
    “我和我爸妈说好了，我们过年去旅游，还是去西安，他们早就想去看看。”
    “恩”张远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
    “……”
    “我觉得那里真不错的，以后我们可以再去一次，不过就不要只是泡温泉了，我们可以去爬华山，听说站在山顶往下看景色特别美。”
    “好的。我年后也在家里多呆几天，等快开学的时候再回学校。”张远没说，现在让自己单独呆在宿舍，真的是有些落寞的感觉。
    “好的，我们旅游就几天时间，我尽快回学校，一会去就给你打电话，一起回宿舍。”
    “恩。好！”
    “你怎么总是恩呀，你是不是真的在自慰？喂，喂？”
    电话被挂断，李浩钻进被窝蒙着头，捂着肚子开始大笑。
    临近年关，家里也开始忙碌起来，扫房子、蒸馒头、打年糕、办年货，一家三口，忙忙碌碌。过年的前一天，李浩特意跟父母一起去市里办年货，还特意给父母一人买了一身衣服。大过年的都有个说法，就是要穿新衣服。李浩小时候很喜欢过年，一是有很多好吃的，再者就是可以买新衣服，而且比平时买的要好得多。父母对他还是很舍得的，但是二老倒是很多年没有在过年的时候特意买新衣服了，这次李浩硬拉着他们去买新衣服，连哄带骗的说是为了年后旅游准备的才特意去大商场买了一身，掏钱的时候李浩抢在父母前面刷的卡。
    李母20岁嫁给李父的，但是30才有了李浩。老人家都是传统的人，谨守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祖训，在生下李浩的时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李浩都是知道的，所以当发现自己喜欢上张远的时候他才会挣扎。爱上一个男人，意味着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虽然现在人工生育的技术很发达，但不管是自己还是张远，他都不能接受俩人的孩子是从另一个女人的肚子里生下的。所以，从决定和张远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没有子嗣的决定，虽然对不起家人，但也只能在其他方面弥补了。人这一辈子只有一次，找到真心喜欢的人更是不易，他不想在遗憾中度过自己的一生。
    晚上睡觉前，李浩都习惯于给张远打一个电话，有时候聊很久，有时候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只要听到对方的声音才算安心。
    李浩家过年的氛围浓重，张远家也在准备，置办年货，但是热闹程度远远不够，很有一些象征性的形式化的意味，除了晚上的鞭炮声和超市的商品，几乎没有多少过年的氛围。所以，在听到李浩告诉自己今天如何的忙碌和充实时，张远是羡慕的。家里的气氛完全和平时无异，只是送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张远很讨厌这些，都是不认识的人，也懒得出去打招呼，每天就是窝在房间里上网，有时骚扰一下李浩。就算有同学打电话约他也很少出去。
    “我们家今天打年糕了”李浩兴奋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年糕？是超市卖的那种吗？白色的那个？我不喜欢吃”那种年糕自己吃过，太硬了，嚼不动，还没有味道，一点也不好吃。
    “当然不是，那是南方的年糕，我们这边是黄米糕，里面有各种豆子、大枣做的，今年的还是我亲手做的呢，一层层的，我撒了好多东西呢，就想着年后给你尝尝。”李浩也知道超市卖的那种年糕，客观地讲，自己还是喜欢家里做的，都是真材实料，而且各种各样的东西混在在一起，味道更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呀，恩，我是说你什么时候拿年糕过来呀？”想是想，但是觉得不能告诉这个人知道，否则他一定会得意地翘尾巴。
    “估计，初七初八我就可以去了，我们初三走，呆个三四天就回来，一回来我就回学校找你。”李浩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张远话中的思念，但是这个人是个脸皮薄的人，还是不要挑破为好。
    “恩，记得带上年糕。”张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虽然李浩早就说过要晚些回来的话，但是现在自己真的是有些后悔。怎么会这样了，才几天的时间而已。
    “知道了。嘿嘿，其实我知道你想见的是我吧？”有时候不太露骨的调戏也是一种情趣。
    “去你的，我在家过的好着呢。不说了，我要睡了。”被发现了吧，被揭穿了吧，张远就知道自己从小就不会掩饰自己，即使已经工作了，还是学不会喜怒不形于色，常常被李浩笑话自己是个孩子。
    嘟嘟声传来，李浩又被挂了电话。张远就是这样，俩人面对面还可以，隔着一个电话就比较别扭，不是恩，啊，就是挂电话。不过这一点李浩倒是很喜欢，谈恋爱就是要这样才好，两个人总要一个无赖一个害羞，要是都那么大胆直接拿就不是恋爱就是过日子了，现在张远挺好。
    不管是热热闹闹还是冷冷清清，年就这样过了，除夕夜的时候，李浩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忙着跟同学哥们发短信。汪洋这小子总算是有了消息，好像是一放假就去玩了，到过年前两天才回家，真是玩疯了。雷霆和肖凌和李浩的关系也仅是同学和舍友，只是群发了拜年的短信，李浩也都一一回复了。
    当地一直都有守夜的习惯，以往除夕夜李浩都会呼朋唤友折腾一夜的，但是今年，还不到十点的时候，李浩就跟父母打招呼睡觉去了。
    李父李母也没有怀疑，认为是孩子长大了，成熟了，不喜欢闹了，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李浩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就上床睡觉了，今天是除夕，虽然见不到张远，但是隔着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也可以稍解相思。
    电话刚拨通，对方接了起来。听到电话那头的一声沉闷“喂”，李浩的欲/望瞬间被挑了起来。李浩的手伸向下面，那个罪欲之源。那个发热的膨胀体让他不知所措起来，看不到对方的脸，听不到对方除却呼吸以外的声音，只是跟随者自己的本能，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碰触自己的欲望。双方好像维持在一个频率上，加快、放慢，急促、平缓，一瞬间的高潮后是双方逐渐清晰的意识和紧握电话的手。
    “你还在吗？”李浩首先打破了沉默。
    “恩”声音暗哑，这是李浩最熟悉的。
    “我今天特别想你”这话平时也会说，但是今天说出来却总觉得尴尬。
    “我也是……”
    “……那……要不？”
    “今天我们要聊到1点，至少也要过12点。”
    “恩，好。”
    “……”
    “对了，你还记得我们宿舍的汪洋吗？”
    “记得，不是和你一起工作的那个吗？他怎么了？”
    “恩，这小子昨天才到家，好像是跟女朋友去外地旅游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是呀？哦，他女朋友是不是你们班的？”
    “对呀，就是我们班的班花。你还别说，汪洋这小子还真是个花花公子，以前追我们校花没有追上，后来转头追班花，一追就到手了，在一起没几天就一起旅游了。”
    “你还说人家，你还不是。”
    “我怎么了？我从小到大可是只喜欢你一个人”
    “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
    “我当初也挣扎过的，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变态呢，不过后来了解多了才知道这就是我的爱情。”
    “恩，抱歉，那时候没有和你一起承受。”
    “其实你也挣扎过吧？”
    “恩，虽然我知道男男之恋不是变态，也不是精神病，但是要接受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那你现在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就像你认定了我，这辈子就和我在一起这样的话。”
    “……”
    “立刻回答。”
    “……”
    “……”
    “恩”
    “怎么又是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