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一 心有灵犀一点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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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早饭前我收拾妥当之后就去堂屋给娘上香,我向娘一一讲述了北国之行,但是斟酌再三没有提到谢康的事情。我可以不在意天下人的看法,唯独不能不在乎娘亲的想法,所以我只能选择沉默。
早饭过后我带着谢康出去游玩。我们居住的安城是典型的南国城镇,傍水而居,白墙黛瓦。对于一个长期在北国生活的人来说这样的柔美和清淡不失为另一种美。谢康流连于大街小巷不知疲倦,而素来不喜欢逛街的我也跟着他一路走走看看。中午时分我直接带他去了一个我常去的饭馆。
“呦,左少爷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老板亲自迎我们进了我常去的雅间,正等酒菜之际有三个人挑帘鱼贯而入。
“左江远,有日子没见了啊!”原来是知府的小儿子汪安和另两个我不认识的年轻人,汪安是我的酒肉朋友之一。
“是汪安兄啊,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阵仗呢,快入座。”我起身相待。其实我跟他也并不交好,但是父亲与知府有来往,我和他便也自然有交集,不过因为我不喜欢他淫乐的做派便极少和他出去。
“听说你这几个月去提亲了,小娘子如何啊?”他笑得露出了满口的牙。
“说来话长啊,什么娘子,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并不想跟他说这些。
“呦,这位是?”他看见谢康后转移了话题。
“我的朋友,谢康。”
“你们看看啊,看看,这左公子自己长得玉树临风也就算了,这朋友怎么也这么,这么玉树临风啊。”汪安肚子里没有墨水,亏他能想出玉树临风,用两遍我也不足为奇。不过我厌恶他贼贼的盯着谢康。
谢康礼貌性的点点头,便没有再理汪安。倒是他旁边的两个人很配合的干笑几声。
看着菜快上完了他却没有出去的意思而我看谢康也不是很自在,只好道“今天酒菜不够丰盛,怕是怠慢了三位,不如改天我再做东?”汪安早就混成了人精岂有不懂我话外之音的意思,接茬道,“今日小爷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改日还是我来做东,届时还望谢公子也赏脸啊。”眼睛瞟向谢康又是一阵皮笑肉不笑。
终于送走了不速之客汪安,我却看着谢康对我精心选的南国特色菜并不甚感兴趣。
“怎么,不合胃口?”
“没有啊,清淡却不失美味。”
“行了,别给我打官腔,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刚才那个人?”
“大哥,他是你素日的朋友?”
“算是熟人但不是朋友,不过也免不了一起出去。”
“我总觉得他不像个好人,你还是少来往为宜。”他开始像我平常教育他一样认真的对我说。
“我知道,你放心吧。”可是作为左家长子我的言行还是很受拘束的,但是这些我又不能全部说给谢康听。
“别想太多了,咱们以后尽量不见他。”我继续安慰他道,汪安的为人我早就知道,更让我反感的是他刚才贼贼的盯着谢康的眼神。可是我不能告诉谢康,我不想让他多舒服。
“好,不说他了大哥。你也快吃菜吧,别老给我一个人夹。”他的心情明显有了改善。
本想着好好带谢康尝尝南国美食谁知半路杀出个汪安。不过好在我的劝慰下依旧没影响谢康爱吃的心和话痨的毛病。
这几日带着谢康走过我曾经走过的大街小巷,吃着我爱吃的小吃食,逛到我自己经常去的地方,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这个人一下子走到了你的过去,然后贯穿至今。我享受着这样的感觉,身旁的谢康说“大哥,我有一种在参与着你过去的感觉。”我转过脸看着南国秋色里的他,依旧清朗俊美的面庞,比我初见时棱角更加分明少年的身姿更加挺拔,我深深的看着他,没有告诉他这一刻我们的心灵是如此之近。他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我一下。
“大哥你干嘛!”
“不干嘛,看看你吃完有没有把嘴巴擦干净。”
“真的,脸上真的有东西吗?什么啊?”然后胡乱的摸自己的脸。我兀自笑着他。
回家时是晚饭时分,父亲坐在主位正准备开饭,我和谢康打过招呼入座吃饭。
“听说谢贤侄是北国人,家中父母都健在吧?”
“谢康自幼是孤儿,没见过父母。年幼时被师父收养,视如己出还传授武艺。不过在我十三岁那年师父他老人家也去世了。后来我便浪迹江湖了。”
“贤侄是个可怜人啊!那如此说来你和远儿认识该是很有缘分的。”我可算听出来父亲的口风了,他是想问我怎么和谢康认识的。
我赶忙接茬道
“我到北国第一天就因缘际会的认识了康弟,言语间颇为投缘,后因他武功高强而孩儿身边只有左影就留下他护身了,幸亏孩儿思虑周全留康弟在身边,否则那夜孩儿便客死他乡不定。”我镇定的看着父亲的眼神,而我明显感觉到谢康也在认真的盯着我。
“谢贤侄的救命之恩当真要好好报答。”父亲看向谢康。
“拔刀相助本是习武之人应该的,不必介怀。”谢康从容道。
这一顿饭吃得我心惊胆战,父亲向来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他对我的朋友一向一笑而过,今天专门询问谢康这么多,莫非是知道了些什么?可是没道理啊,我在家中与谢康并无亲密不妥举动,我们同住的事情也没有被人发现。或许是我多心也未可知。
待我洗了澡回到谢康房间他正站在窗户边看月亮。
“挺有情调啊,看见嫦娥仙子了吗?”我走过去问他。
“没有嫦娥,康弟倒是有一个。”他眉眼带笑的转向我。哦,怪不得这小子今晚这么高兴,原来是我在席间在父亲面前唤他“康弟”的缘故。其实当时那时我心虚,谁成想让这小子高兴成这样。
“大哥,你再叫我一遍。”他眨巴着眼睛倾向我。
“谢康,谢康。够了吗?”我故意逗他。
“不是谢康,你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叫我的,在叫一遍。”
“我是狗啊,你让我叫就叫,不行!”
他显然没猜到我这样无厘头的反应,愣了一下随即冲我“汪”一声。我也愣了,然后两个人暴笑。
康弟,或许是随口而出的,或许是藏在我内心深处的,可是无论如何,我都开始在心底里无限回放这个称呼,可是我却又不好意思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