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浮萍随处游 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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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均匀的铺在地面上,好像被谁打翻了牛奶蔓延一地,奶白奶白的看上去有点暖意。
阮偌蜷缩成一团,趴在沈竹青的腿上。“在下的衣衫可是都湿透了,阮主子得负起这个责任来。”阮偌这顿发泄下来,力气都用尽了,又累又困,“谁…管…你。”说完没多久,便沉沉睡去。见他唇边还残留泪迹,沈竹青怜爱的用指腹将其抹去。
然后才发觉自己的行为举止早就超出了普通的关心,可笑的想起以前自己是怎么阻止司墨不要太靠近阮偌,而自己一步一步走进了漩涡之中,心甘情愿的让自己想笑。
即使在睡梦中,阮偌还是微皱眉,唇抿成一条直线。沈竹青深深叹息,果然情不惑人,人自坠。这夜,太长。
情绪失控的后果就是眼睛红肿嗓音嘶哑,阮偌顶着一双鱼泡眼,坐在桌边等着吃早饭。见阮偌的精神好了很多,墨兰也放宽了心,摆起了小菜,帮他盛粥,“今个沈大人随王爷出府去了,所以不陪你用膳了,赶紧吃吧,还热着呢。”阮偌哦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很早的时候,墨兰见沈竹青从阮偌的房间里出来,匆匆忙忙的在自己房间里换了衣服,便走了。沈竹青虽然在朝中的职位很小,不过没人敢无视他的存在,但他很少上朝,看来朝廷出了什么事,而且不小。
早朝上,群臣议论纷纷,杂乱的像个菜市场。
“咳咳。”司玉清了清嗓,目光悠长神情严肃。“众卿家讨论了许久,不知讨论出什么对策来?”今年的秋季冷的太快,导致南方庄稼收成大大降低,沿北一带却忽冷忽热庄稼都枯死了。现下情况严峻,大臣们都给不了什么好的对策。司玉眼帘垂下,看向还是悠然的司墨。
“不知皇叔有何想法?”司玉问道。
“回禀皇上,国库里的粮草还是十分充裕的,南方今年的收成也马马虎虎可以熬过冬季,所以微臣的想法是将国库里的粮草差人运到北方,而且免了北方今年的上贡,降低南方的税率,这样百姓们定会感激皇上的恩德,认为皇上圣明。”司墨略微弯腰,恭敬的回答。
“此计不行,国库里的粮草是以防其他宵小国家来犯而准备的,不能轻易动用!降低税率也是不可取的,会让有异心的人有机可乘!”吏部尚书杨明成上谏,若是没了税收,哪里来的贡钱给文武百官,这不是在给吏部下绊子。
“皇上,民以食为天,若百姓们饿着肚子,无论皇上是多么的心系百姓,百姓们也不会认为皇上贤明,但若说填饱了百姓,令他们休养生息,来年有了好收成,国库自然又会充盈起来。”沈竹青清朗的声音穿透整个朝堂,司玉赞许的目光投给了他。
“而降低税率,臣也觉得可行。百姓们都饿着肚子,哪里来的力气谋反,好不容易能吃饱自然不会想着去谋反了。税率也比其他王朝低,更不会有异心了吧。莫不是吏部尚书在想,年末无银钱去给别人买酒喝了吧。”沈竹青嘴角微翘,又把球踢给了杨明成。
杨明成脸色一青,“皇上臣绝对没有这个想法,臣只是担心…”司玉一挥手,“朕觉得沈大人说的在理。”杨明成咽下一口气,“是。”又有几个不服气的,沈竹青统统把他们反驳的没有话。
小皇帝就让沈竹青去办这事了,降低多少税率,运多少粮草让他自己看着办。散朝了,沈竹青低声说,“王爷,这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为何要在下上朝。”司墨露齿一笑,“给你找点事情做,省的你埋怨本王让你做了人家的看护。”沈竹青也对他露齿一笑,“王爷话中有话。”
两个人的笑太过灿烂,其他朝臣都只能避开这两个发光体。杨明成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身后跟着他们一派的人。杨家世世代代都是在朝为官,只是到了他这一代不大争气,官位有点低,但他靠着以前的威信,也有一批跟着他的人。只不过,还是斗不过司墨。
中立派则是那些老元老,两边不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今日您好像心情不错。”腊梅说到,“恩,还可以啊,看着他们吵来吵去,然后得出的都是朕想好准备做的计划。”小皇帝站在高处,风让明黄的龙袍猎猎作响。腊梅是这次新进宫的宫女,伶俐聪明才派她在御前侍奉。“皇上聪颖,这是总所周知的。”
“但是朕的皇叔也不弱啊。”司玉闭上眼,风让他的头脑更加冷静。在位五年,自己虽然慢慢掌握实权,满朝文武都是自己斗自己的,哪里管他这个皇帝,更为惧怕他的皇叔才是。“皇上,风更大了,奴婢担心您的龙体,不如回御书房吧?”腊梅声音淡淡浅浅,夹着一点甜。
“恩。”司玉点头,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宫女?大概她的声音和阮偌的有一点点相似,一想到还有二十几天他就会来到宫中,让这个莫大冰冷的宫殿温暖起来,心就开始雀跃。
回到王府,司墨换了朝服,惹眼的红衫才是他的最爱。寒兰候在一边,“他最近怎么样?”寒兰眨眼问,“王爷,哪个他啊?月珀小主,蓝清小主,李伊小主还是……”司墨变幻脸色,笑的异端美艳。“你知道本王说的是谁。”寒兰总在快要把司墨惹怒的时候收手。
“除了胃口不太好,人瘦了些,其他都还是正常的。”寒兰回禀着墨兰对自己说的话,然后顿了顿,“沈大人对他似乎格外照顾。”司墨正在写字,停了停,“本王知道,竹青他自己心里有数。”寒兰一挑眉,说的深有自信,想当初谁信誓旦旦的说本王不会怎样怎么样。
情啊,就像无形的空气,你习惯它,突然有一天它开始异动,才会发现心脏窒息的难受,在它面前,你无法抵挡,无所遁形。
写了许久,司墨才抬起头来,吹了吹上头的墨迹。“把这个去送个八弟,他看到自然会懂。”寒兰接过,“不是有信鹰,为何我去?”司墨上下打量她,“身为本王身边的侍女要保持完美的形体,本王才有面子。”你长肉了,需要出去溜达溜达。
寒兰没什么反应,点头就退下了。司墨唉了一声,要是换成墨兰早就跳脚了,寒兰年纪不大,心态老成的和管家一样。也没什么事了,司墨决定去花园猎个艳,晚上睡哪里总要做好决定。不然又去阮芙蓉那里,自己就要打破自己的规矩了。最多七天,留宿在同一个人的房里。
这是为了警醒自己,不要被情爱迷住眼。
花园里人都没有,可能太冷了。司墨摇摇头,看不远处温泉雾气升腾,心下有了好主意。悄悄进了温泉,身边的仆从刚要开口,他就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慢条斯理的脱去了衣服,然后从一边下了温泉。
怎么月珀瘦了这么多,司墨有些疑惑。手上动作还是快的,从后面环住了他,轻轻含住他的耳垂。“背后的蝴蝶骨很美,本王很喜欢。”牙齿微微摩擦,他身体颤了颤,“你越发敏感了。”手在他的腰际游弋,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总有种错觉,像是抱着阮偌。
“王爷。”颤悠悠的一声,其中掺杂了太多的情绪,司墨已经分辨不清。
原来抱着的人,真的是阮偌,那此时该放手还是不放手?司墨还在天人交战,阮偌轻轻拨开他的手,“王爷你是认错人了,我只是借个温泉。要不,我帮王爷去把月珀叫来吧。”说着便要走了,司墨扯住他的手,“干嘛要哭。”
阮偌回过头刚要说没有,眼泪唰的就下来了,一滴落在司墨的手臂上,竟比这温泉还要烫上几分。哽咽着,阮偌抹掉泪水,对他说,“王爷,你要是还想让我在王府度过开心的几十天,那就放手。不要让我觉得对不起我的姐姐,我尊重她,爱她不想伤害她。”
“那你觉得可以伤害本王?”司墨的声音沉下来,脱去那份浮躁,斩金断玉般干净利落有磁性。阮偌觉得自己真是上辈子狗血剧看多了,现在轮到自己来演狗血剧。阮偌闭了闭眼,弯起唇,“王爷还真是问心无愧的说出些话,到底是谁伤害谁了。”
司墨愣了愣神,脸色清白交替。“本王好歹真心待过你,你时时刻刻接近本王是为了你的姐姐!”声音不大,回响在温泉附近。
“你既然都知道,干嘛还要拉着我!自重!”阮偌使劲的抽出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司墨看着自己落空的手,靠在温泉池边,眼中的蓝色一点点晕开来,这种焦虑难以下手的感觉…
阮偌都不顾有没有人,拿起衣服都往自己身上套。“司墨啊。”沈竹青探出身子来,看见几近赤条的阮偌。这下好了,衣服都落在了地上。沈竹青面皮一红,背过身去,说话都不似往日清晰了,“你先把,恩,把衣服穿好。”
这到底是什么天杀的剧情走向,阮偌欲哭无泪,手颤巍巍的拿起衣服。“呀,沈大人,你在这里干什么?”沈竹青还没缓过神来,月珀也华丽丽的出现在了阮偌的面前。“你先穿吧。”月珀强装镇定,转身和沈竹青站在一起。“沈大人怎么不提醒我。”
“月珀小主可是没有给在下说话的时间。”脸和火烧一样,沈竹青只是偏了一点头过去。
你们站在门口当门神,我哪里有颜面出去啊。阮偌穿着衣服,感叹生活处处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