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楼 第十章 中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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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交谈间,又是一群人吵吵囔囔地上了楼来,都是此次恩试的学子,但大部分人还是挤在皇榜下面翘首盼望着那恩试的结果。
不一会儿,一个手持诏书的吏部官员来到了宣示台,抬眼看看日头已近午时,便冲皇榜两侧的文兵示意,命令揭开皇榜。
顿时人声如浪,等待已久的学子们如虎如狼般蜂拥而上,跳着蹦着就怕看不到自己的名字。两位文兵还来不及逃就已经被推下了宣示台。那个文官倒是反应快,抱着诏书就躲到了后方哆嗦着,一群官兵持枪将他保护了起来。
李灏亭等惊异于底下人的疯狂,有些有钱人家的小厮已经早早跟着寒门子弟挤在一起等着将皇榜结果抄下好告知众人。有些专门跑腿的也趁此机会赚些外快倒也是会盘钱之人。
邀月楼上的人大都伸长了脖子往下望着,大声相喝着交流着情报。不过很快有就有人“咚咚咚”地跑上楼来,来者朝四周望了一圈,一眼看到李灏亭就蹦了过来:“亭亭!亭亭,我们中了!我们果然都是武举三甲!”
毫不犹豫地给了武思成一个爆栗,李灏亭咬牙低声道:“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恶心的叫我!”
武思成撇嘴:“哦,灏亭,你听见了吗?我们都是三甲诶!”
李灏亭一翻白眼:“这不是在比武结束时都基本确定了么?还要你来通知我!……还有一个是谁?那个纪云鹍么?”
武思成猛点头,“那个闷小子的武师可是怀化将军邱定国,难怪他那么厉害!”
李灏亭闻言双目一凛,“怀化将军是太尉的人吗?”
武思成又猛点头,“邱定国也是纪云鹍的姑父。”
慢慢拽紧了手中的拳头,李灏亭心中百转千回:如果纪家和邱定国是这种关系,那右相和太尉是否有暗中有勾结?若真有,那他们的势力又该有多大……
“噔噔噔”又是一阵嘈杂声,众人都是心急不已,一个前去查探结果的小厮猛喘着气道:“文试三甲,三甲……”
众人的心肝被提得颤悠悠的,结果这人却还结结巴巴的。
薛文谦眼明手快地给他灌了一杯茶水后,才见他缓过气来道:“三甲是……是……林中元!孙定!还有……薛、薛文谦!”
“哇!!”众人爆出一阵欢呼,但有些人却愈加担忧自己能否有进士名额。
孙定激动地拉着薛文谦道:“薛兄,我们中了!我们中了!哈哈哈!我们真的中了三甲啊哈哈哈哈……”
薛文谦此时也泛出了泪花,颤抖着嘴唇道:“十年,十年寒窗啊!黄天不负苦心人哪!哈哈哈……娘!孩儿成功了,孩儿成功了!!!”
说罢一把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其他人也是心有感触。
见他如此忘形的大哭,李灏亭却不觉得薛文谦丢人。寒门子弟自然要比世家弟子付出百倍千倍的辛劳才能参加恩试,才能有鲤鱼跃龙的机会。
“那个林中元似乎不在这里?”李灏亭转头看了看,问着武思成。
“我不知道他是谁。”武思成摇头,我是武夫,不管文官,你别问我。
“进士呢?进士名额呢?”未尽三甲的一些人拉扯着那名小厮一脸急切,那个小厮从怀中抽出了一张纸给了他们,“都抄下来了,你们看看!”
“李琦……闻修远……陈友臣……周晏……林邦……”被念到名字的人均是狂喜,抱着身旁的人又是亲又是跳,场面既疯狂又混乱。
李灏亭一脚踩上酒桌,抱起一坛桃花酿豪气干云道:“众位于今日身俱功名,从此便可大展宏图,扬眉吐气了!我们能于同年一起入仕,也算是一种缘分,我李灏亭今天喝了这坛酒,祝我们前程似锦,直上青云!”
“好!”众位齐齐将酒饮尽,席间觥筹交错,推杯引盏,谈笑间尽论天下大事,志向鸿图,这一日注定把酒言喻,不醉无归!
千里之外,幽云城外的兵营大帐里,一位正在阅览兵书的少将闻见一声清啸的鹰啼,脸色浮现惊喜之色。不过一会儿,帐外就走进一人,一身青衣,长发未束,姣好的面容眉开眼笑得对着少将道:“悠诚,灏亭回来了,而且和思成都是这次的武举三甲!”
“那我们便如约,好好的在这里等着他们!”许悠诚放下兵书,眼眸中带着浓厚的喜色和期盼。
太师府里,林权正与几位亲信大臣比桌而坐。
“这次元儿能进了三甲,多亏了几位大人的照拂啊,老夫在此谢过各位了,哈哈哈哈……”
“太师大人哪里的话,是小公子天纵英才,文章字字珠玉,才思敏捷,当真是有经世治邦之才,绝对的人中之龙啊!”吏部尚书段恒行连忙大肆夸耀道。
“呵呵……”林权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元儿应该是状元了?”
此话问出,所有人都略显惊慌,林权眯了眯眼看着他们道:“莫非不是?”
十大学士之一的孟仲卿硬着头皮道:“本来,本来我和其他四位大人力荐小公子为此次状元,可是,被太子他否决了……”
“啪!”林权一怒摔了杯子道:“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同老夫作对!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能稳坐东宫之位么?真是可笑!若是老夫想,立刻就能让玦儿取他而代之!”
几位官员见状忙频频点头附和,还有人建议联名弹劾太子。
林权摆了摆手道:“那小子虽然年轻,但也不要小看他,而且那老四和老六都帮着他,太师虽然明着没表示什么,不过到底也是他那边的人。云裳现在虽然宠冠后宫,但还远远不及那死去的月岚后在皇帝心里的地位,所以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们暂时不能动他。”他看向自己的几位心腹道:“想要做大事,就一定要沉得住气!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是,太尉教训的是!我等一切听从太尉大人您的安排!”
林权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孟仲卿意在言外道:“我看另外那五个大学士年事已经颇高,不如送他们个人情,找机会让他们告老还乡吧!”
“请太尉放心,仲卿明白……”
巧伪趋利的几人再次暗中谋划着夺权纳势的奸计,看似平静的朝堂下将是又一轮的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