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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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柄停在半空,黑色的刀尖顺着吴邪手腕的力道狠狠地插进了旁边那张名贵的桌子。众人可以清晰地看到,锐利的刀尖插进梨木半寸,由于惯性的缘故,整把匕首还在轻微地抖动着,发出一阵又一阵酥耳的嗡鸣声。
“你干什么?!”胖子第一个坐不住了,他肥实的手掌砸在桌上,放在上面的茶杯有的只是茶面荡漾了一圈圈涟漪,有的则是侧着杯身滑落在一旁,滚烫的茶水弥漫出了缭绕的白雾,液体滴在光洁的地板上,烙上了一圈又一圈的暗影。
不料,那女人只是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你们把佛爷看得忒紧了一点吧?只不过是随意的一次试探罢了,那么紧张干嘛?”
吴邪抬起手来,稍稍地将自己的手紧握成拳,然后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直到手腕乃至手心的酥麻感消失得差不多,他才轻笑一声,亦有所思地扫了一眼轻易就把刀给自己送来的女人,“你臂力不错,刀更不错。”吴邪栗色的眼眸深邃了少许,他抬手扬了扬自己的手,而后低头握住还在震动的匕首,往外一拔,指间一动,匕首在掌心绕了几个漂亮的弧度,两三秒后,吴邪的手一顿,整把刀就被他别在了腰间,随即衣服一挡,什么也看不见了。
“见面礼很好,送礼的服务态度差了点,可以给差评吗?”吴邪双手随意插在裤袋里,他半开玩笑地戏谑道。
刚刚还有点凝固的气氛被吴邪清亮的声音搅得一塌糊涂,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剑拔弩张的气息烟消云散。但是,还没等众人完全放松下来,吴邪转而走向被戳了一个大大的“伤疤”的桌边,伸出手来,指间轻点了散落在桌面上的茶水,一边说着话,一边动手写着什么,“你给我的,是黑金匕首,对吧?怎么,这么大的手笔?”
看到桌面上逐渐成形的字体,习惯了吴邪独特思维方式的王盟下意识地接下去应到,“老板,你管她哪里来的,有得便宜贪你还不要,你抽烟抽得脑抽了?”
黑瞎子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嘴角还有一丝未散去的探究,“脑抽?王萌萌同志,你还太嫩了,你老板早在多年以前早就精分了。要不,你跟我混?”黑瞎子忽然走到王盟面前,他挑了挑眉,勾起王盟尖尖的下巴。“每天包吃包住,还有青椒肉饭,日工资288,接不接?”
一旁的霍秀秀还有胖子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们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浑身的汗毛都一根根地竖起来了。
“得得,王盟,你从了他得了,你看他那一脸调戏小媳妇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恶心!”胖子抖了抖身体,一脸的嫌弃。
王盟一把拍开黑瞎子的手,脸上的嫌恶更深,“你滚!288块钱打发乞丐啊?就算是两万五也不去!我对老板可是赤胆忠心,绝无二心!你哪儿来的打哪儿去吧!”说着,王盟一撩自己杀马特发型,“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吴邪。
吴邪写完后,直接把那几个字擦掉,他自动屏蔽王盟恶心的实现,“王盟,明天还是把这发型剪剪吧,吓坏未成年,”而后,他抬头笑吟吟地看向女人,“总之,谢谢了。”
女人挑挑眉,点点头,眼睛看向吴邪多了一丝钦佩和畏惧。
幸好,自己不与吴邪为敌。
刚刚吴邪在桌面上,写的是:“瓮中捉鳖。”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吴邪对夏千川有忌惮,而且,不是一般的忌惮——他对夏千川是完完全全的戒备。
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张起灵,抚着刀旁观了这一切。对于吴邪的转变,张起灵从这件小事就能窥觑到一二,但是,他忽然就没有什么抗拒了。
是人,都是会变的,吴邪他是人,不是神。所以,吴邪会变。更重要的是,吴邪的改变,是因为他。是因为他,张起灵。
张起灵随意将刀别在腰间,他缓缓地靠近吴邪,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抬手揉了揉吴邪柔顺的头发。
吴邪澄澈的眼底倒映着张起灵认真抿着唇的模样,栗色的头发被白皙的手指抚摸而过,倨傲的上颚微微贴着张起灵过长的衣袖,一抬眼,一睁眼间,张起灵的表情似乎更加的柔和,两个黑色的身影靠在一起,像是能够到达天长地久,可是抬手间,又将两人纷纷隔开,万水千山。
解雨臣从屏风外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番刺眼的一幕。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被吴邪看似委屈的表情所愣怔,可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有一种情绪,早就在自己心底扎了根,拔都拔不出来。这种情绪,就名为嫉妒。
“小花?这么快,我还以为交接要有些时间呢。”吴邪按捺住内心的悸动,他强装镇定地拂开张起灵的手,冷淡在心底一点一点冰封刚刚才融化一点点的寒冰。
“嗯。”解雨臣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把手里的黑卡递给吴邪,“这个。”
“哦,谢了!”吴邪伸手拿过黑卡,与此同时,身后的大门被狠狠推开,夏千川一个侧身,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
“你你你!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夏千川伸出自己的手,无比愤怒地指向一脸无辜的女人,“你关什么门关什么门啊!你不知道还有人在外面吗?!你想干嘛?拐走我家小邪吗!我告诉你,没门!你不知道……”
“你的卡。”轻飘飘地打断夏千川继续发牢骚,吴邪指间一甩把手中的卡给夏千川扔去,他嫌恶地看了夏千川一眼,“你撬锁的手艺怎么不去当小偷?”他斜睨了对方手中握着的钢丝一眼,寒气转瞬即逝。
夏千川接到黑卡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的表情,他把钢丝随手一塞,然后一只手捏着黑卡,狐疑地上下打量吴邪,“你……又想干嘛?”
首先,夏千川并不相信吴邪有那么好心把黑卡还给他,其次,吴邪并不是那种轻易会给别人甜头的人。曾经有一次吴邪在苏州给远在新疆的他打过一次电话,说是苏州有什么货要收,那时还没有摸透吴邪性子的夏千川屁颠屁颠地就奔过去了,谁料等待他的并不是什么惊人的任务,而是吴邪欠下的五千万赌债,外加一个被一只苹果堵塞的马桶。
夏千川还记得,那是吴邪十分欠揍的表情,“师父啊,徒弟用你教的赌博方法骗人,咋一点用都没有呢?”
屁!你用一只苹果去换元青花麒麟纹大盘!我教给你的是打牌上忽悠人,你去拍卖场晃悠干嘛!
“还有啊,徒弟还用你教的方法去抢东西,怎么就不管用呢?”吴邪忧郁地点起一根烟,45度角忧伤地看向天花板。
屁!!我说的抢东西是出老千把别人的牌抢过来!你去人家场子里抢什么古董!!正在通马桶的夏千川几近气得吐血。
回想起过去那些“血”的经历,夏千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惊魂不定地盯着手里的那张黑卡,“老大,这卡……”
解雨臣这时才接口说道:“哦,小邪,刚刚刷哑巴张的黑金古刀花了一百五十万,美金。你那张卡透支,还欠三十万美金,不过,我跟收款人商量了一下,可以分期付款的。”解雨臣双眸含笑,无比认真地看着吴邪。
夏千川很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透支,三十万……还是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