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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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溪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极想同轩辕宸烨说上几句话,他心中有个荒谬的想法,想问他,能不能不娶妻。
只是轩辕宸烨除了上朝就回王府去了,迟溪只有不去灵阁才能堵到他,而轩辕宸烨又不愿意同他多言。迟溪因为多次缺席,被巫师好一通训斥。
直到婚期已至,他也没能将心意传达给轩辕宸烨。
迟溪同轩辕朔栎和轩辕靳禹一起到了宸王府,王府上下喜庆极了,红绸红毯,连石狮上也挂满了红绸。
正巧轩辕宸烨迎亲回来,他穿着一身大红喜服,骑着黑马,后面跟着新娘的花轿,他悠然下马,看见了迟溪他们几人,只一眼便去接新娘了。
轩辕宸烨带着新娘进了大堂,听着傧相唱着拜天地的话,看着轩辕宸烨同新娘一起叩首。
迟溪看着只觉眼眶一热,他撇开眼不想再看,却对上了轩辕朔栎沉沉看着他的眼,迟溪一愣过后,扯起一抹笑来。
轩辕朔栎觉得心上一痛,似是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轩辕宸烨拜过堂后便和众人入了席,脸上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厉,他极少穿着如此艳丽颜色的衣服,但四周的喜乐氛围却丝毫没有感染他似的,敬酒时众人给他道贺,他也只淡淡颔首,道一声多谢。
到了迟溪这边时,迟溪率先起身,苍白指尖紧紧握着酒盏,他努力稳着自己的声音,“轩辕宸烨,祝你同王妃举案齐眉,白头到老。”说完也不看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轩辕宸烨挑了挑眉,并没说话,只饮了酒,又同众人饮了一杯,离开前看了迟溪一眼,他一人默然喝着酒,而轩辕朔栎在一边看着他,脸色少见的不太好看。
迟溪拿着酒壶给自己灌着酒,轩辕朔栎说什么也拦不住他,一直到了宴席将尽,宾客都散的差不多了,轩辕靳禹看着迟溪喝的醉醺醺的,担忧道,“迟溪,你没事吧?快别喝了。”
而迟溪恍若未闻,一边喝一边喃喃着什么。
轩辕朔栎朝轩辕靳禹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带迟溪回宫。”
轩辕靳禹有些担心迟溪,但想着轩辕朔栎一向细心,就点头同他告辞离开了。
轩辕朔栎这才又看向迟溪,他一张玉白的脸上已然浮起红霞,眼睛水汪汪的,原本红梅映雪,如今色若春花,若是忽略他一直唤着轩辕宸烨的名字,或许轩辕朔栎还可能会欣赏起这般景色来。
他将迟溪抬起酒壶的手重重按下,迟溪本就喝的已然神智混沌,手臂一颤,酒壶掉在了桌上。
“做什么!放开!”迟溪挥舞着手还想去拿酒。
轩辕朔栎沉着脸,“你已经醉了,迟溪。”他从来都温声喊他小溪,如今已然被迟溪气的忘记了温柔。
他一把拉起了迟溪,而迟溪仿佛身处高空,被这么一拉一个踉跄,他赶紧将人搂住,只听得他唤了一声低低的“宸烨”还不待他有什么反应,迟溪就挣开了他,脚步虚浮的走了出去。
轩辕朔栎立刻跟上,看着迟溪倚在一棵树上,紧闭着双眼。待到靠近时,才发现迟溪竟是在哭。
他轻轻的走到迟溪身前,“他娶妻,你真的就这么难过?”
迟溪睁开水汪汪的眼睛,“朔栎····”看着轩辕朔栎背着月光看不清神色的脸,他抓住了轩辕朔栎的衣襟,“我喜欢他啊,朔栎。”
他太想将这份心情传递给轩辕宸烨了,他想跟他说他喜欢他,他想问他能不能不要娶妻。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然有了妻子,同他也再无可能了,这些来不及说出口的心意,从此也不必再说了。
迟溪仿佛是确认般的,又说了一遍,“我喜欢轩辕宸烨啊,我喜欢——唔·····”
声音消失于唇齿之间,轩辕朔栎早就已经受不了迟溪一遍遍的唤着轩辕宸烨的名字,如今他清晰的感受到迟溪对他的滚烫情谊,让轩辕朔栎如何不嫉妒,他上前一步将迟溪抵在树上,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迟溪眨了眨眼,似乎没反应过来,只是随着那炽热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涌过来,他原本就酒意上头,被轩辕朔栎掠夺去空气后,更是站也站不住。
轩辕朔栎吻的情动,将他扣在怀里,却听他溢出唇齿犹如叹息的一声“宸烨”,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全身滚烫血液都要凝固了。
轩辕朔栎退开了些许,他苦涩的看着靠在自己胸前已然睡过去的人儿,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别再想他了,好吗小溪。”
迟溪第二日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在太子殿里,看着自己身上干净的衣物,昨夜种种犹如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中回荡,他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心中发凉,朔栎他,他亲了自己。
他因宿醉醒的晚了,此时殿中不见轩辕朔栎的身影,想必应该是去上朝了,他赶忙下床逃一般的逃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迟溪洗漱以后就去了灵阁,巫师逮着他原本又想训斥他,只是迟溪的脸色极差,话到了嘴边,也没舍得说出口,只让他不要轻易耽误了学习。
迟溪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一团乱麻,轩辕宸烨成婚已然让他心情郁结,如今轩辕朔栎对他那般心思,他怎么能当作无事发生。
“迟溪!迟溪!”陆徇伸手在迟溪面前摆了摆,见他回神了,才道,“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迟溪愣愣的看着陆徇,“我、我没事。”
“没事?你这样叫没事吗。”陆徇关切道,“你最近状态很不好,一旬以后就是大选了,你这样可怎么办?”
“大选?”迟溪这才真正回神,惊道,“这么快。”
他自轩辕宸烨回来后便将大选的事抛在了九霄云外,这一下说起大选,他才想起来。
待夜幕将至,迟溪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院中时,才发现院子里还有个人。
轩辕朔栎坐在石桌边,静静的喝着茶,迟溪瞧见后,脚步停了下来,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轩辕朔栎。
而轩辕朔栎抿了口茶,半晌才道,“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迟溪这才硬着头皮迈了进去,“太子殿下。”
轩辕朔栎听着这称呼眉头一紧,迟溪根本不敢看他,“太子殿下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轩辕朔栎起身走了过去,迟溪反射性的后退一步,轩辕朔栎见他这般,倒也没有再往前,“你要同我这般说话么,小溪。”
迟溪想了一天,觉得还是要把话说清楚的好,就顶着上头炽热的视线,道,“太子殿下,昨夜是我喝多了,是我孟浪,你不要放在心上。”
轩辕朔栎深深看着他,“你喝多了,我却没有。”
言下之意,他很清醒。
迟溪忽觉后悔,却只能道,“殿下知道,我喜欢轩辕宸烨,我····”
轩辕朔栎抬手一指轻轻抵住了他的唇,眼中的伤痛刺的迟溪再说不出话来,“别再说了,小溪。”
他慢慢放下手,“我知道,你不必有什么负担,只是小溪,你要这般同我生疏,我真的很难过。”
迟溪看着他俊朗的脸上此时笼着一层苦涩,他一直都是那般运筹帷幄、镇静温和的模样,迟溪如何见过他这难过失落的样子,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殿下,我、是我不识好歹,辜负了殿下心意,可我····”迟溪涩然,他就是喜欢轩辕宸烨,骗不了自己,也不想骗轩辕朔栎。
轩辕朔栎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看着迟溪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他调整自己的情绪,想以尽量轻松的语气同他讲话,“你还要叫我殿下吗?”
迟溪愣愣抬头,看着轩辕朔栎那疼惜的目光,他不禁眼眶有些红,半晌,轻轻吐出两个字,“····朔栎。”
“嗯。”轩辕朔栎点点头,想像往常一样摸摸他的头,只是终究没有抬起手来。
“好好休息,小溪。”他想说让他忘记那些事,想叫他安心,但私心却告诉他,他不想让他忘。
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迟溪看着轩辕朔栎离去的身影,一下子松懈了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
却又想到那人,心里又是一紧,随即又宽慰自己,往后那人如何,都与自己无关了。
可真的能这般潇洒吗。
迟溪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真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