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 第一章 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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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乔今年四十有余,事业有成,家财万贯,又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陪伴,在朝廷上如鱼得水,在公卿之间也游刃有余,他很满意现在的现状,若说唯一有不满的就是有一个残疾的四子,画语眉是他这个人生的污点,如若没有他,画乔觉得,这吏部尚书府会更加美好,眼下,他便有一个去除这个污点的机会。
画语眉害怕的跪在地上,这里是吏部尚书府的大厅,他一向很少来这里,那三个姐姐告诉他,这大厅只有有头有脸的人才坐得上,如果他哪一天来这儿了,不是霉运到头,便是犯了什么过错。如今,画语眉跪在大厅,静静地等待他父亲的发落,画语眉知道,他没有犯错,那么,就是他的霉运到头了。
“语眉啊。”画语眉提起了些身子,他父亲好久没有这么叫过他了,往常都是孽子孽子的叫,如今这般,画语眉不知道画乔要干嘛。
“语眉今年几岁了?”
作为一个父亲,连自己儿子几岁都不知道,可谓差到了几点,可在这吏部尚书府,对画语眉而言,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画乔的突然关心,让画语眉有些受宠若惊,“语眉今年十五了。”
“十五了。”画乔捻着胡须,十五,是个不错的年龄。“语眉,你想出府吗?”
画语眉身体一震,出府!难道说!画乔要赶他出府?!画语眉其实是很想出府的,却又不想出府,出府,他就自由了,再也不受姐姐们的打骂,下人们的嘲讽。可是,他是个瞎子,画乔也之说放他出府,他还有娘,他放不下他娘一个人留在府里,出府,也就意味着他要死在外面。
想到这里面的利害,画语眉摇摇头。
“……”画乔眼睛闪过一丝厌恶,别人家的男儿,到了他这个年龄,不是舞刀弄枪就是文人笔墨,哪像他,还赖在吏部尚书府,虽说他是个瞎子,但画乔依旧拿他和那些健全的男儿比。
“我废话也不多说,画兰今年十六,到了出嫁的年纪,相比你也知道,但是,他是我的女儿,舍不得她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所以……”画乔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这样的父亲,让画语眉恶心。画兰是他女儿,难得,他就不是他儿子么?
画语眉隐约猜到接下来是什么,他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这是常年被他几个姐姐欺负落下的毛病。
“所以你就替兰儿嫁过去吧。”画乔甩袖,坐到上堂。
“画语眉!你替我嫁过去是你的福分,知道吗?”说话的是他大姐画兰,平常,就数他欺负画语眉欺负的最凶,画语眉最怕她了。
画语眉忍住眼泪,不让这该死的眼泪往下掉,大姐不愿嫁的人,肯定是不好的,否则也不会这么便宜他。
“你不说话,便是答应了。”画家老太太发话了,老太太虽说平常没欺负过画语眉,却通常看他不顺眼,经常恶语相向,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话说,你这次嫁过去可是享福,乃是大名鼎鼎的朝廷左将军,嫁过去,可就是将军夫人了。”
大央向来有男子通婚之法,只是名声都不大好。
“我,我……”画语眉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他们厌恶他到这种地步,居然要他以男子的身份嫁过去,谁不知道那左将军向沉渊是个有名的脾气暴躁,对待下属严厉至极,又出生武将世家,粗人一个,画语眉是个瞎子,手无缚鸡之力,嫁过去,不被他打个半死才怪。画家人这是把他往死路里逼啊。
“画语眉,你是个男子,嫁过去名声定是不好,恐侮了尚书府,所以,这次你就用吏部尚书义子的身份吧。”画乔看不惯画语梅那哭哭啼啼的样子,厌烦至极。
“爹,爹,我,我不……”正要说话,就被老太太打住了,厉喝道:“别给脸不要脸!你这个妓女生的儿子能嫁到将军府,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画语眉心中感觉到了无比的委屈,眼泪也一直往外流淌。
“你现在就是我的义子,十日后过门,嫁妆我自是不会亏待于你,好歹也是从尚书府出去的,只是,到了将军府那边,你就不再是尚书府的人了。”画乔话语之间处处流露着无情。
只是大夫人和老太太似有不满。
老太太被那哭声哭得厌烦,“都说嫁妆不会亏待于你,还在这般哭哭啼啼,成和体统!?”
“语眉你下去吧,好好准备,十日后过门。”
画语眉迷迷糊糊被带回住处,刚进院子,外面的下人就将门锁上,明显是怕话语眉跑了。
“眉儿,怎么样?老爷找你何事?他们有没有欺负于你!?”白倩倩一见人回来了,立马担心上前问道,每次那些人找他们母子两就准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