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入府[之前放过了,不知为何,没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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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纪七年,冬。雪花飘飘洒洒从天而降。这雪,使离边的气温骤降了不少。达官贵族早已狐裘加身,平民裹上了粗布袄,而我只得的用雪做衣。雪敷在身上,带走残存的气温。凛冽的冬变的更加寒冷。
离边,远离王都,接近边境之地。离边版域狭小,土地贫瘠。官人耻于踏足此地,商人不屑来此经商,诗书子弟无趣来此取风。就是这片令人嫌恶,作呕之地,竟在短短数年间变得繁华。呵,多亏了朝廷的赏赐,皇帝真是宽厚,普天子民一视同仁。忙于除去威胁的匈奴,还不忘我们这些贫苦的子民。把此地比作一方池塘,便是一边抽水,一边放鱼。
耳边响起顿顿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地。一眼望去,眼前仍是茫茫的雪。眯眼细看,才发现雪中有块大馒头。我吃力的伸出手。就差一点,还差一点。噗叽,这是馒头碎裂的声音。隐约看到一片棕,细看,才辨别出这是一只鞋。狐皮,雕花鞋口处有不易察觉的暗纹。呵,哪来的纨绔子弟!我想冲上去,揍他一拳,可惜,我现在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了眼身旁一动不动的人,我嘴角不禁上扬几个幅度。别怕,我也要去了。一闭眼,整个人直直倒下。隐约间,听见一句,活下去…
睁眼,侧头,映入眼中的是朱红的罗帐,透过朱红的罗帐,看见一扇雕花木门,穿过木门,望见那摇曳的绿影。
我这是去了吧。背后软软的触感,让我肯定这一猜想。背后的垫子,外套用的是上等蚕丝制成,内部,棉花塞的满满当当。不似寻常人家,只用得起剩下的破棉絮。呵,真是讽刺!
我缓缓直起身,下了床,开门。阳光倾泻在身上,身上暖暖的。原来,死后,也能感到温暖啊。正想随便转转,却觉肚子一痛,硬是被止住了脚步。痛!
那似藕般的娃,摔倒在地,大哭起来。我呆呆站在那,仿若一根柱子。痛?死后还会痛?我仰起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最终我哭了,不是悲伤的泪,是喜悦的泪。一滴一滴,无法遏制的从眼眶滑出。
“你,没事吧?”还带着些奶气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小女童,还抱着刚才在那嚎啕大哭的娃儿。女童身着一身青衣,头两侧碎发盘成两个圆,与她圆润的大眼相应,颇有几分可爱。
“没事。”我淡然应到。
女童安心的冲我笑了笑,便踩着小碎步走了。
没走几步,女童突然折了回来。嘴里还念叨着:“得尽快通知大少爷。”
大少爷?我这等“贱民”居然请的动大少爷?猛的想起那双狐皮靴,难道?!
我缩回房中,坐在床沿。等着所谓的大少爷。这还不是寻常富裕人家,单将我带回这点便可肯定。再看方才那女童衣着,看似简单,细微处的用工刁钻,腰带上竟绣了几朵栩栩如生的水莲。还是不要到处走动为好,若是撞见所谓的老爷,夫人,礼数又不周,被安大不敬的罪名,可担待不起。
“奴婢见过大少爷。”“奴才见过大少爷。”随着散乱的问好声,零零碎碎的响起。那个大少爷离这房间越来越近。
我索性打开门,想看看这人长怎样。
没有我想象中绸缎绫罗,狐袍加身,腰配玉石,头戴毡帽,帽旁以朱缨饰之。出乎我意料,此人只着了件素雅的长袍,淡蓝的衣裳带出一股书卷气,也衬的这人清秀的脸庞越发清秀。要不是在此地见到这人,我定会将这人当做一名气质不凡的书生。
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他朝我这边看来,我往后退一步,借门遮挡,避免两人目光相撞。
这一退,我才发现周遭多了几名壮汉,我竟毫无发觉!这些人仿若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见到大少爷,还不行礼!”一名满身黑脸黑衣男子大声命令到。不等我有任何动作,这名男子已生生将我压至地下。只觉双膝嘎吱作响,竟是钻心的疼!
“无妨,放开他。你们也都起来吧。何必如此客气。”
闻言一窝跪在地上的佣人直起身来,各自忙去了。还有几位女婢回过头来,想多看几眼“自家”温柔英俊的大少爷。
我吃力的爬起,膝盖还在隐隐作痛。
直起身,大少爷的脸猛的出现。我一吓,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我羞红了脸,干脆坐在地上,不愿起身。刚刚围住我的几名黑衣男子正打算将我拉起,被一声呵斥所拦下。“晴儿!”
噗嗤!“哈哈哈!”这名字,真是!!
大少爷知道我在笑谁,却没有责怪我。大少爷蹲下身,从袖中掏出一包糕点。麻纸藏不住香,香味立刻溢满整屋。是我爱吃的杏花糕!我抬手抢过,大口大口吃起来。饥饿的人是无法抗拒美食的!!!吃了几口,我便后悔了。捡我回来,定有目的,若我没接受这府里的吃的,穿的,还可能走。这一口下去,怕是跑不了。
算了!先吃着吧!!!有东西划入肚中的感觉。牙齿有切实的在撕咬着什么。一切,一切,都给我活着的实感。只可惜,没人能跟我分享这块糕了。没有人…
“呜…”我嘴里嚼这糕低低抽泣起来。到这个地方第一天,我第二次流泪,只不过,这一次是悲伤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