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看他打起自己主意，又要生气。赖头忙补充：“你别急呀，你说你能进挽青霜，不也是因为有沈意娘认识你了嘛，这个，虽然是我不好。可是这世道可不就是凭着那些缘分，说巧不巧。。。再说，这请人办事也要拿出点礼来不是。”
    “哼。”绝尘虽然气呼呼，可是赖头也看得出他是同意了，于是也不缠着对方，径自离去，先去套些话来，拿点实在的出来，才好蹭吃蹭喝啊。
    清水镇上一座酒楼二楼靠窗的桌子上摆满了菜肴，不是什么稀罕的，但一个人正在狼吞虎咽中。
    绝尘闻言赶来时，赖头已经边喝着茶边磕瓜子，百无聊赖地等着。
    “你打听到了我弟弟的下落？”绝尘问。
    “嗯，赖头办事你尽管放心。”赖头握着瓜子的拳头捶了下胸脯。紧接着招了招手。绝尘好奇他作何这般，也只是顺从地俯下身。赖头低声道：“我的乞丐兄弟是看到了，是两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将他带走的。”
    绝尘抬起眼，刚想询问，赖头却正经万分毫不似他先前做派地说道：“红衣，缠蛇，很明显是赤练庄的人。我不管你对江湖中的事到底有几分认知，你要找到弟弟，恐怕少不得要经历危险的。”
    “赤炼庄，”绝尘喃喃，“什么地方，我只听说过绝剑山庄，绝剑山庄有慕容铮这样的人，赤练庄是否也是十分危险？”
    赖头嘴角咧出个不辨意味的弧度，道：“虽都是个庄，可是二者性质却是大大不同。我说了你也许也不明白。总之等你足够强大之前都还是别去了吧？”
    “强大，怎样强大，什么时候才能强大，五年，十年？”绝尘眼中流露着疯狂，“我弟弟还在他们手中，一时半刻也不能等的。”
    “你。。。。。。”赖头语结。
    “你告诉我赤练庄在什么地方。”
    赖头叹口气，道：“那两个女人是往西北方向而去，大约是要绕过明崇湖到关州郊外，你若想快，便直接渡湖而去吧。”
    “明崇湖？”
    “喏——”赖头把头偏转一个弧度。
    绝尘顺着弧度望去，原来窗外便是。
    “谢谢你。赖头。”绝尘是真诚地感谢，此刻也差不多忘掉了赖头以前做的事。
    赖头又恢复到痞气的样子，把瓜子往桌上一扔，拍拍手上的碎屑，砸吧砸吧道：“不用啦，找到弟弟后记得你赖头兄弟，拿饭菜招待我就行。”
    “成啦。”绝尘飞奔而去，听到赖头在后面追喊别忘了结账，于是又应。
    三月的艳阳说不上多暖，却是将一片明崇湖照耀得熠熠生辉，明崇湖上停泊了几只船，小些的有几个渔夫站于其中正收着网，是用于捕鱼的，并不做生意。大些的有的船舱前悬着草帘，有的则悬着碧色轻纱，一眼则能瞧出个高低来。
    绝尘找了只悬草帘的船只，寻着那船头闲坐无事的船家打听过湖的费用。估摸着合理，便高高兴兴地上了船。
    船用油漆过，气味弥漫在整个船舱内，绝尘一钻进帘子就闻到了，立即皱起鼻子，过会儿也就闻不大出来了。船在湖泊上摇摇晃晃，难得绝尘并不晕船，便靠在船上的小窗子上，目光从对面的窗子望出去，只望到一片碧绿，眩得人眼皮只往下掉。绝尘睡着的时候身体溜下去，砸在下面的木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咚声，却没把他吵醒。
    绝尘醒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湛蓝一片，下面是月光反射而成的银白。望着周遭的船壁，绝尘油然而生一股退缩之意，却已经是没有回头路了。此行怕是凭自己的小聪明也根本救不出弟弟的，只是把自己送入虎口，陪弟弟一起葬入虎腹了。
    绝尘听到些说话的声音，掀开帘子便钻了出去。那位船家和另一个老妇在船尾用饭。船家也是位老妇，两人年龄相仿，此时看见绝尘出来，皆转过来看他。
    船家开了口，语气带着点年长人的慈祥：“年轻人，醒了就一起用饭吧，我看你也没带什么伙食，到湖对岸去可起码得等到明天，你空着肚子可不好受。”
    果然都是船上的人，伙食都是鱼类，或红烧或清蒸，颇叫人眼馋。桌旁就摆着只橱子，橱子边架起了锅子，油盐酱醋齐全。绝尘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绝尘用好饭便又进到船舱里睡了，这会儿眼皮格外沉重，勉强扯过来一条有些发潮的被子。思绪却怎么也不消失，唯独眼睛睁不开，身体酸软无力，听觉就敏锐起来。
    一会儿是帘子掀开的咯吱声，和船家一起的那个老妇说道：“药效来了。”声音里透着贪婪。
    一双手在他身上摸索，从上身到下身，没放过一个角落，如果是年轻的女人，绝尘大概就会羞得不能见人了。可是后来绝尘听到船家在说：“就这些？”
    “你看这小子也不像是个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