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目42 第一章 薄情妆泪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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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五年前的一个夜晚,紫陌山庄突然传出噩耗,说是庄主已经危在旦夕。
顿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山庄的人都乱成一团。
甄索笛是嫡长子,理应承袭庄主之位。
可他的弟弟善书却心有不甘,他躲在屋子里,双拳紧紧地握住,一面感叹自己的出身不如哥哥,一面对这种继承制度心有不满。女仆龙芝花递上一碗茶水,让他消气,却被一把打翻到地上。
“少主息怒,我有办法扭转大局。”龙芝花凑到善书的耳边说了什么。
他到底是无法开开心心地看着自己的对手登上庄主的座位,一定不要,哪怕是铤而走险也要孤注一掷。
……
但就是那样一个念头,牵起了后来的一切,包括他们的命运。
几年之后,他隐居玉门谷,本以为已逃离了那个让他遗憾终生的地方,可到头来离开的只是身体而已,他的命运早就圈定在那个念头之内了,难逃其中。可他至死也不知道,这个圈套与爱情有关。
1。
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频繁。清早醒来,山谷中白茫茫的颜色仿佛又重了不少。
大雪越下越起劲,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这已经是下雪的第三天了,再这样下去玉门谷的孩子们岂不都要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要知道这群孩子维系着少主的性命,如此下去连少主也会有危险。龙芝花急得在地下来回打转,这样想着。
此时,善书站在窗前,远处的道路已经被雪封死。他手里握着龙之花递上来的暖炉,不由得心下一阵绞痛。双手一抖,搪瓷的暖炉直接掉在地上,摔成一地碎片,滚烫的热水顿时四溅开来。
她听见打碎的声音后急忙跑进屋来,“少主,你怎么了?”
“已经三天了,可有霍倾音的消息?”
龙芝花吞吐难言,这越发让善书恼火,他一把将她推开,踉跄着身子走出门去。大雪已经没过了膝盖,让原本就站不稳的善书走起路来更为吃力。龙芝花也尾随出来,试着上前搀扶他。“我说少主还是回去吧,倾音小姐恐怕是出山被大雪困住了,一时半刻回不来,不会有事情的。更何况她还有那么高强的武力呢,谁能奈何于她?”
“你知道什么,倾音根本就不想呆在这里,她早就渴望离开了。”善书似乎已经预料到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情急之下,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她将他扶到床上,心底在犹豫要不要说出真相。彼时,善书已经昏了过去,龙芝花从花瓶下面拿出那张字条,是霍倾音留下来的。上面写了她的道别之语,现在这种情况,善书实在是不便得知霍倾音决然离开玉门谷的事情。
善书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龙芝花始终守候在床榻旁边。看着善书那痛苦的模样,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份痛苦,她宁愿自己去受。要知道这些年,少主待自己一直不薄,她虽为仆人却被善书视如兄妹。龙芝花一直怀念曾经的日子,那个时候还没有霍倾音的出现,她时常陪着少出山打猎,他的箭射得很准,一天下来可以打到不少猎物,其中也不乏奇珍异兽。
那时候,龙芝花还是十五岁的小姑娘呢,而善书已经到了加冠之年。她年龄小,禁不住饥饿,一天到晚的时候肚子就开始咕咕作响。这时,善书总会轻笑一下,凑过来问龙芝花想吃什么。他最拿手的是烤兔肉,所以龙芝花开口就要这个。
在玉门谷附近的大山里,有一个山洞,那是善书和龙芝花时常光顾的地方。他们在那里避雨,遮风、隆起篝火取暖,围在火堆一侧烤兔肉。善书会挑拣一只肥大的野兔,剥去皮毛,在山涧的溪水里清洗干净,用木棍串好,放在火上反复烘烤。
龙芝花很喜欢看善书烤肉时的样子,他极为认真地烤,不让肉有一丝一毫烧焦的地方。待到兔肉全熟的时候他会从袖子里掏出带山上的胡椒粉和辣椒,均匀洒在喷香的肉上。最后龙芝花吃到的就是人间美味了。
其实有的时候她并不是真的饿,但就是想要善书帮自己烤东西吃。确切的说她对他有一种依赖,她总想把这份依赖无休止地进行下去,可自从霍倾音出现之后,这样的日子终究还是一去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