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泽文被劈头盖脸一阵骂，低垂着脑袋默默地承受着不敢吱声。
    “什么事？！”付善泷骂完之后很快就调整情绪进入工作模式。
    董泽文颤巍巍地把报告举起来，“这个……‘临夏’收购进程的报告。”
    “不是已经收购完了吗？”付善泷停下看文件的动作，举目看向他。
    “还有几个三线城市的正在办理交接。”董泽文小心翼翼地回答。
    “旧账他们都清理干净了吗？”
    董泽文忙点头，“我派去的人说已经清得差不多了。”
    “报告放下吧。以后这种事，让你手下送过来就行了。”付善泷明显不高兴了。一点小事也值得高级主管亲自跑一趟，又没什么特别需要关注的，这种浪费资源人力的事，他真的很看不惯。
    董泽文唯唯诺诺地点头，“知道了。”
    等到他走出办公室，额头上已经细细地染上了一层汗珠。今天真是倒大霉了，要不是遇到坚少在前，肯定不会被这么迁怒一场。
    付善泷把那份报告拿起来看了两眼，眼神微微地紧了紧，打开办公桌抽屉，将其特意放了进去。
    丢下报告的瞬间，他的视线瞟到了几张照片纸在资料袋底下露出来的边角痕迹。
    他伸手把那两张照片拿了起来，举在半空中，默默地看了又看。
    真是两张具有艺术性的照片呢。尤其是后面这张……
    付善泷的眼神微醺地盯住了照片上那被阴阳分隔的人物来，对方映照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的那只眼睛让他惊艳到心跳加速，而另外一只被黑暗染得深邃黝黑的眼睛又让他瞬间冷静下来，整个灵魂都被那纯粹的冷黑给吸了进去，融化一种沧桑孤寂的氛围中。
    付善泷的手指头忍不住在照片这人的颌骨线条上勾勒了一圈，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他从没想到自己会爱上什么东西，没想到第一次让他感觉到这种‘爱’的滋味的，仅仅是一张照片。
    可惜啊！这样的照片这样的意境都只是片刻间被定格了的，光影和时间、环境恰好凑在了一块儿才出来的难得好作品。他可不认为现实中真有像照片所展现出来的这种互相矛盾，却又矛盾的新奇、刺激、惊艳、魔魅的景和人。哪怕他把照片里这个真实存在的人找出来，结果也会是让他大失所望的。
    付善泷轻轻把那张照片贴在自己嘴边，充满怜爱地吻了一口，随后将其重新丢尽抽屉里，冷酷的再也不看第二眼。
    盛杰跟在李琴的身后，任凭这个女人带着他像花蝴蝶一般在会场里头。见到任何人都不说话，像个没事人一样全程四处张望着，打量着这里头的主要卡司。
    “盛夫人……这位是您家的公子？长得可真俊啊！”不止一次的夸奖声在盛杰的耳边响起。
    “哪里那里。这是我家老盛前面那位留下的孩子。长得倒是不差，今天特地带他来见见世面。”李琴大大方方地介绍着盛杰，“盛杰，快向几位太太打招呼。”
    盛杰听话地回头，冲几位半老徐娘露出一抹灿烂耀眼的微笑来，一下子就把周围一丈以内的女人们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