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魔法师(上部) 第四章 冰雪之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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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在喜马拉雅圣山,圣召罗魔法学院里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内部的一切都在布置,这些都是用魔法难以完成的。山腰处,斯芬克司开辟出一块平地,直纵深到山峰里,形成了一个大洞穴。用魔法对洞穴加固后,斯芬克司和布鲁诺一同进入洞穴里。洞穴里十分黑暗,也很寒冷,凉气不断的袭来,身处其中就像处在冰天雪地中一样。布鲁诺用魔杖在洞穴墙壁的几个凹槽中点燃火焰,照亮了洞穴,也暂时驱散了寒冷。
幽蓝色的火焰下,斯芬克司回过头,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笑逐颜开。
“布鲁诺,看,又开辟了一番新的天地。”
喜悦的话语顿时感染了年轻的魔法师,他同样也笑了,环视了一圈后,他问道:“校长,这样大的地方,应该用来做什么呢?”
斯芬克司说:“我的心中早有规划,这里,就用来作一个广场——鲜花广场。”
布鲁诺脸上现出了疑问:“校长,我不明白,这里这样的冷,根本无法开出鲜花,为什么取名‘鲜花广场’呢?”
斯芬克司笑着说:“布鲁诺,你看,你用魔法将这里点亮了,也驱散了这里的寒冷——你还不明白吗?”
布鲁诺诧异地说:“什么?校长,您说,要用魔法让这里开满鲜花吗?”
“是的。”斯芬克司平静的点点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布鲁诺会大吃一惊。
“这,”年轻的魔法师很不解,“校长,我不明白,这得耗费很大的魔法修为,而且甚至可能根本完成不了,这样的工程太浩大了。”
“一切皆有可能,布鲁诺,别怀疑魔法。来,把你的魔杖给我。”斯芬克司平静而自信的说。布鲁诺迟疑着将自己手中的魔杖递给他,后者接了过去,在掌中握紧。魔杖的尖端伸出他短小而苍老的手指之间的缝隙,向着洞穴中一个随意的方向,那里是一个凹槽,上面还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
斯芬克司轻轻呢喃,对准那幽蓝的火焰,发出了咒语。
只见一道锋利的白光急速的向火焰射去,霎时间竟与火焰融为一体,而后,以火焰寄居的凹槽为核心,向洞穴辐射出一道道强烈的五彩斑斓的光焰,在一瞬间就淹没了一切。
当彩光渐渐从洞穴中散去,布鲁诺刚刚适应的眼睛首先看到的是斯芬克司丑陋的微笑着的脸,以及那小小的眯在一堆的眼睛。顺着那眼睛目光的指引,布鲁诺向着洞穴的地上看去,他顿时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自己的双眼。
其实,不只是他,任何一位魔法师看到布鲁诺眼前的场景,都不会不目瞪口呆的。
(六)
原本突兀的突出的石块,冰冷的洞穴之地,在彩光散去后,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的青草,夹杂着一丛丛各式各样的鲜艳花朵,彷如春天来临。甚至在那一朵朵花上,还有三两只蜜蜂驻足,在吸吮着甜蜜的汁液。
这是多么美妙的场景,这场景竟是魔法铸就的!
布鲁诺用双手抚摸柔软的青草,看着粘在手掌上的鲜绿的草汁,他张大了嘴巴,转过头向着斯芬克司惊讶的赞叹:“尊敬的校长,我不得不说,您的魔法修为实在是太、太不可思议了!这样的巨变,竟然只在一瞬间便完成了!”
斯芬克司淡淡一笑:“其实,还融合了冰雪之灵气。喜马拉雅圣山常年积雪,岁月长久,日渐累积,天地之灵便汇合于此,可以大大提高魔法师的魔法修为。布鲁诺,我说过,别怀疑魔法,他是圣召罗大陆的奇迹,他给予我们光明的那一刻起,就说明了他是无与伦比的。”
布鲁诺点点头,表示明白,把草汁擦抹干净,他站起来,走到正在踱步的斯芬克司身边。矮小的老人在思索着什么,一直低垂着头,轻轻拨弄自己的胡须。沉吟了许久,他才对着布鲁诺说出话来:“我想,这儿缺了点什么。”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洞穴的顶部,那里,黑漆漆的岩石在突兀的张牙舞爪。
“就是这里,这里需要做点什么,需要,改变一点什么。”
布鲁诺喃喃的说。
老魔法师斯芬克司无力地挥挥他的手,“布鲁诺,我现在很累,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我想你十分清楚,该做些什么?嗯?”
布鲁诺点点头。
“校长,您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了,我会让努力她成为名副其实的鲜花广场,在喜马拉雅圣山之上,闪耀她的光彩。”
年老的斯芬克司于是归还了布鲁诺给他的魔杖,迈着迟钝的步伐慢慢离开了洞穴。此刻的洞穴里,只剩下孑然一身的布鲁诺。只见他伸出自己的魔杖,将尖端指向洞穴的顶端,念出了咒语。
洞穴的顶端发生了变化。
张牙舞爪的岩石不见了,顶部变得平润而光滑,背景是一片空无的乳白色,像鲜润的刚刚挤出的牛奶,呈现出诱人的姿态。渐渐的,纯净的天蓝色开始入侵,一团又一团的进入那新鲜的乳白色里,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最后,整个顶部都成了一片天蓝色,有水汪汪的感觉,轻轻的荡漾着,似要泛出波纹来。
魔杖没有停下,而是绕着圈子,大片大片的云朵从那圆圈里喷射而出,继而轻柔的上移,融进水汪汪的天蓝色里。
微型的天空很快的在洞穴的顶部形成了,这其中的过程并不漫长。
那么,完成了吗?
不,还没有,魔杖停下了绕圈,向着左右两侧轻轻的摇摆着,就如同挂钟一般。在魔杖轻微而富有节奏的摇摆中,微型的天空随之变化。它向着四周开始蔓延,逐渐攻城略地。不一会儿,微型的天空已经延伸得很宽广,已经具备了外面的世界的真实的天空那一样的广度。
当然,与那冰天雪地上灰白的天空相比,这儿的天空更美。
布鲁诺带观望着他的成果,他满意的笑了。斯芬克司造就了鲜花之地,而他造就了鲜花之地上的天空。这两者相综合,一个初级的鲜花广场可谓是造就了吧!
只需要再实施一些加工,广场就形成了。
他带着这个念头,裹紧了身上的长大衣,走出洞穴。哦,不,是走出鲜花广场。
他在冰天雪地中的青石板上慢慢跋涉,却惊异地发现,一只长长的羽毛笔飞过了他的头顶,直奔着矗立于山腰中的圣召罗魔法学院飞去。
*
在斯芬克司的个人卧室里,供与工作的写字台上,铺开着他亲自主编的《圣召罗通史》。此时,一只羽毛笔正在上面的空白页上飞快的书写着,一行行清秀的字显现在空白页上,铺满了一页又一页。斯芬克司就站在写字台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奋笔疾书的羽毛笔,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哦,来自冰雪之城的记录笔,快把你搜集到的都写下,让我看看发生了什么。”
羽毛笔终于停笔了,斯芬克司把它插在笔架上,展开书看了起来。
看完了所有的内容,斯芬克司瞬间变了脸色,他的口齿更加含混不清,他说:“哦,亲爱的时光之城,亲爱的彬森德尔,你们可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