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凤雏初起 六十七、往事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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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年间,上古时代。
九黎族族长号令天下,攻伐黄帝,九黎族善战,制五兵之器,变化云雾,大雾弥天不散,连日厮杀,血流成河。
黄帝九战九败,仰天而叹,天遣玄女,授予黄帝神符,联合炎帝,终于大败九黎,九黎族族长被黄帝所杀,战场斩其首级,首级化为染血枫林,从此天下平定。
相传,在那场震天撼地的战争开始之前:
九黎族领土之上,曾有这样的传说,每逢细雨连绵,会有一个披着白袍的少年幻化坐于耕牛背上,叼着草枝嬉戏,将天界琼浆洒于良田间,琼浆滴落之处,硕果丰收,五谷丰登。
上古时代,九黎族族长是一位强壮善战,被称为武神的男人,相传他曾经通过攀援巨大的桂树直上天界,得到神人指引,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祭司长卷有载,相传九黎族长设计带着勇士潜伏于林间,以健壮的白牧牛引诱,抓住了这位被称作山中之神的少年,从此九黎族年年丰收,人丁兴旺。
「九黎族的大哥,你担心天将大旱,族人吃不饱肚子?没事没事,我来帮你。」
少年割开了手腕,把血滴在土地里,干涸的土地瞬间发出了新芽,于是在那个饥荒的年代,只有九黎族和少数几个部族幸存下来,变得越发刚勇猛悍。
「一直,一直都在你身边,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尽量帮你的。我们是好朋友嘛!」
厉九霄紧握在身侧的拳头微微颤抖,骨节发白,银发如野兽般在空中狂舞,他身后一堵绿色藤蔓构成的墙壁被野火撕开一道狰狞的裂口,足下是天兵的尸骸和残甲。
还是晚了。
“——放开他!重华,重华!!!”
他暴吼道,犹如罗刹恶鬼,周身皮肤绽裂出狰狞的烈火刻纹,身后化出三头六臂的燃烧幻影。
“你终于是发觉到了啊。”
头戴草冠的壮年神祗轻轻低哼,手握盘绕藤蔓的手杖,他身后的藤蔓爆出两方锋利的尖刺,上面滴落下殷红的血迹。
那个青年的身躯被藤蔓穿在半空中,眼睛大睁,仿佛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墨色的眼睛很茫然,肩胛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血肉里盛开出两朵殷红的花朵。
“包庇叛党,同罪而论,他也有罪。”炎帝漠然道:“他瞒得住整个天界,瞒不住我,他被砍下头颅的时候,一腔鲜血化成了如同烈火的枫林,而你肮脏的血如何能滋养出生命?九黎魔君!?”
“你放过他,有种冲着我来,炎帝!”厉九霄暴喝出声,五把巨大的兵器在他身后凶暴长吼着,迸裂斗气在地上划出无数道裂口。
“我早该猜到。”炎帝冷冷开口,无数漆黑藤蔓从他身后延伸开来,如同威严游龙:“焚香天女之子精于幻术,若我料想没错,正是在那一场战役,他化身成你,披上你的战甲,替你去死!天界诸位上神,竟无一发觉……”
“——住口!”厉九霄怒极大吼。
“我说错了吗?!”炎帝的嗓音里带着怒气:“看看你自己,堕入魔道千年,不人不鬼,癫狂暴烈,你有什么资格让他替你去死!?”
南宫卓的意志在剧痛中逐渐恢复,他睁开双眼,胸腔撕开的破口还在流血,他疼得无法言语,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受伤?只在那一瞬间,他看见藤蔓穿透了自己……
“……你怎么还不走啊……你不是要带他走吗……说好的……你……”他隐约看到厉九霄的声音,疼得晕晕沉沉,咳出半分血沫。
厉九霄雷击般怔怔伫立在原地,这个傻小子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头一次尝到了心脏剧烈的疼痛,终焉之时,方才知痛,他的情愫如绚烂桃花,却重于千金,染着浓重的血腥。
「这一次我又帮你啦,九黎族的大哥,可以告诉我了吧?我叫重华,你叫什么名字?」
一片碧野青空下,那个白袍少年使劲一扑,扑在他背上,两人在一方繁茂的大树下坐下,握拳撞了撞拳头。
「给我好好记住,我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