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凤雏初起 六十五、瑶池仙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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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呀,喝酒喝酒!”
喧哗酒桌上,那个祭司青年频繁为他倒酒,南宫卓放开肚子吃吃喝喝,他心大,倒也没觉得好紧张,只觉得跟人间的宴会差不多。
“……啧,讨厌的人来了。”他正吃喝,却感觉到青年在自己耳边低声说。
他一抬眼,看见一队草甲武士踱进大殿,簇拥着一个披着恢弘暗绿披风的壮年男人,男人黑发卷曲,宽肩窄腰,发间穿凿着草藤,薜荔为佩,单手握着一根手杖,手杖轻点地面,足前瞬间绽放出绚烂花朵,铺陈大殿。
“没见过吗?是神农氏的王,朱野。特别特别顽固的人。”青年眨眼道,很不屑:“他继任了炎帝的帝号,跟咱们天帝一起制定了可多严厉的天规,麻烦死了。”
“这样……”南宫卓迟疑看着那些瞬间盛放开来的花朵,这就是神灵的力量,他震撼想。
“怎么,我似乎嗅到了故人的味道。”
朱野伫立在原地,忽然冷冷一笑,环顾众仙道:“重华回来了?”
这句话一出,满座皆惊,众仙家低低喧哗,仿佛他说出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大殿喧杂片刻,一片死寂,一个老仙君壮着胆子道:“炎帝大人,重华千年前不幸身死,您应该早已知晓,魂魄尽灭,如今怎么能回……”
“若不是天帝当时失察,如何会让重华代替那罪人身死!?”朱野怒道,仿佛透火的双眸一寸寸打量着大厅:“重华!给我滚出来!我嗅到你的味道了!!!”
“炎帝大人,重华早就过世,如何……”众仙连忙劝阻,唯独坐在酒座间的嫦娥僵在了原地,脸色惨白。
南宫卓正不知发生了什么,却猛然感到一股冰冷的寒香之风掠过殿内,浓烈的香气瞬间让人晕眩,雾气朦胧间,有人一把握住他的手:“快跟我来!!!”
他被踉跄拉着跑出大殿,半刻一眼便对上一个小仙童惶恐的眼睛,那小仙童怒道:“你怎么还不离开仙界啊!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嫦娥仙君让我带你下界,快来!”
“可是我……”南宫卓满头雾水,跑得一身大汗,刚想说话,一眼看见足下数百数千条绿色藤蔓骤然拔地伸展而起,环绕大殿构成四道绿色的高大围墙。
“待我彻查清楚前,谁也别想走!”那个被称作炎帝的男人威严暴怒的声音在云天中回荡,震撼九霄。
嫦娥伫立在殿角,脸色惨白,看向大殿内沸腾喧杂的众位仙人,又看着在殿角犹豫徘徊的两个身影,捂住双唇。
「说是说百战百胜如恶鬼的战神,死的时候还不是像个凡人一样!」
「就是!我那时看他的眼神,人之将死,那眼神简直像个年轻的孩子一样,看起来真是清澈,简直像是无罪之人……」
广寒宫内的泪水漫成了河流,嫦娥的泪水打湿了刺绣的天衣,佛前起舞的焚香天女痛失骨肉,在香座前哭成了泪人,眼泪打落凡间,凡间只道一场好雨,满塘荷花盛开。
因为在刑场上死去的真真是一个孩子,一个少不知愁,轻狂无忧的孩子,一个捉弄众位仙家,拥有洞悉世间万物的双眼的孩子。
一场桃花劫,枭首陈尸,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