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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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影越过宋家的房檐,敏捷跳向一座小宅。那小宅独立在宋府的后院里,四面均栽有竹子,别有一般幽静之味。原是这宋家的少爷不喜与人来往,独独有自己的一番情趣,整日在屋里弹琴作画亦或饮酒作对,摆弄书籍。老爷夫人疼爱他,便依他在这僻静处为他建宅,又备上丫鬟下人供他使唤,过着犹如皇子贵族的生活。
这宋公子却也不如一般的纨绔子弟,见过他的人着实不多,可他的技艺在整个乡里都是有名的。谁人不知晓宋公子画得一手好画。而他又极擅画梅。说来奇怪,他所作的梅均为红色,如血滴在画纸上,又仿佛火在燃烧,直逼人眼,灵动鲜活。真是怪哉怪哉。
再说那身影轻车熟路地推开窗户,一跃而进。
“公子三番五次前来不知有何贵干?”他的双脚刚落地,一声问语便打破了宁静。此时,宋公子已立坐在床上,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屋里的不速之客。
那人怔了一下,又随即轻笑道:“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只是你宅里的其他人倒是愚笨的很。”
“想必公子非平庸之辈,何必嘲笑几个下人。在下宋瑾,不知是否有幸与公子结识?”
那人冷哼一声,从阴影处走出。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着一身红衣,皮肤苍白。面目称得上清秀,细看之下,散发着冷清的气质,与他宽松的红衣和披散在脑后的黑发所给人的妖媚之感格格不入。月光笼在他的身上,照得他身上面上的轮廓越发模糊了起来,只留下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眼和黑白红三种色调,一时间竟不像个人类。
他的目光落在宋瑾身上,盯得宋瑾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人像曾是见过一般。
“你可以叫我火岚,我来这儿只是为寻一样东西。”
“哦?我家古玩书画是有一些,但稀世珍宝什么的一件也没有。不知你所寻的是何物,又在何处?”
火岚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身素衣的宋瑾:“我寻的东西说了你也不知道用处,但不知为何却在……你的体内。”
宋瑾的眼睛微微睁大,闪过一丝戾色,但霎那间便被他平和了下去。
“火岚兄你说笑了。”
火岚没有答话,跳上前去,一把抓住宋瑾的手腕,翻转过来细看。
没有么?火岚吃了一惊。
他又拿起宋瑾的另一只手腕反反复复看了许多次。
“不知我这手腕可有什么异常?”宋瑾不禁笑道。
火岚抬头,正对上宋瑾含笑的眼睛,他愣了一下,立刻往后跳了几步,两片眉毛皱到一起,苍白的脸微微泛红。
宋瑾在心中暗笑,这人,好像是怕和人接触,看上去一副冷冰冰的成熟模样,行动上倒是一副孩子气。
火岚轻咳两声,理了理及腰的长发,等到脸上的红晕完全被压下去了,他又换成一副冷冰冰的口气说:“我懂些相面之术,看宋公子……”
“叫我宋瑾便好。”
被打断的火岚不安地扭了下衣袖,斜眼看着床上笑得一脸无害的某人,继续用冷冷的语气说到:“好吧,宋瑾就宋瑾。那我问你,你小时候是否生过一场大病,手腕上可否出现过一朵红梅形状的胎记?”
“病是生过,胎记从来没有。”
看火岚变本加厉地扭起了衣袖,宋瑾顿了顿,半好笑半好奇地说:“你究竟要找什么?”
“这……”
这人怎么这般难缠,火岚暗想。他体内分明散发着那东西的香味……怎么会没有炽焰标记……
“这不劳您费心,”火岚扬起头,装出傲慢的样子睥睨对方,“既是不在此处,那就后悔有期了,宋公……咳,宋瑾。”
说罢,他灵敏地跳出窗外,转眼便不见了。
宋瑾摇摇头,不愧是连续四个晚上从窗户里进来拜访的人,翻窗已经这么顺手了……
蓦地,他思及什么,又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将袖口挽之肘部。只见一朵红色的梅花印在他的小臂上,鲜艳欲滴,妖艳似火。
如果他没看错,刚才那人的右手腕上也有一处同样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