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焉知非福 第十章:夜半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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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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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二楼,小厮带着他们进了房间,正好,这房间就在霜华住的房间对面。
将人放置在床上后,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脸颊通红,眉头紧皱,似乎很是难受的样子。
霜华不由得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果然。
烫的吓人。
“额头很烫,应该是受了风寒。”
“啊?”凝画一听,顿时惊慌失措,“那该怎么办?”
这事情来的有些突然,谁会知道,堂堂的魅主大人也会受了风寒。
“这样任由他烧下去,会出问题。”
霜华伸出手把了把脉,他略懂一些皮毛,但他的脉象实在古怪,紊乱得很,什么也把不出来,看来还是的请大夫来才行。
“小姑娘,得需找个大夫来看看才行。”霜华开口提醒道。
“啊,大夫…”她可不知道哪里有大夫,而且她只知道她家里的那一位公子医术很好。
啊对了!临走前公子有给她很多种药物,说是墨香的副作用有很多,还有应付各种突发状况,以备不时之需。
“怎么了?”凝画的表情变化,全都被霜华看在眼里,他不由开口问道。
“没事没事。”凝画紧绷着身体,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随后对着霜华支支吾吾道:“那个,出门前,公子给…额公子带了很多药,放在车厢里,我这就去取来让公子服下即可。”
知道小姑娘有所隐瞒,不过那是人家的私事,霜华并未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起身。
“如此便好,那么在下便先告辞了。”
“今日多谢公子相帮。”
“小事。”
说完,霜华转身走出了房门。
傅临涯则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突然看了楼道一眼,霜华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先前上楼时听到的那番对话,他有预感,今晚定然有事要发生。
“大师兄你在看什么啊?”
傅临涯一向大大咧咧,再加上先前一直在走神,根本什么也没注意到。
“啪。”回应他的,是霜华关闭房门的声音。
傅临涯摸了摸差点被门夹到的鼻梁,怎么了这又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这叫什么事诶?
未果,最后他只得怏怏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凝画等霜华一走,便转身下了楼将马车上的药物拿出。
这全都是洛笙一副一副配好的药,并且将每副药的功效都注明了出来,虽然他对玄魅表面上冰冰冷冷不假以辞色,但实际上,他却是很关心他这个兄长。
凝画借了驿站的厨房熬药,没过多久,药就熬好了,凝画赶紧端上楼去伺候玄魅喝下。
处于风寒期头脑不清醒的魅主大人,跟平时的性子简直判若两人,嘟嘟囔囔的撇头说药太苦了他不喝,皱着眉头嘟着嘴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凝画看着看着就笑了,真好看,若是魅主大人一直这般该有多可爱。
由于药性的关系,喝完了药之后,玄魅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凝画轻轻的关上了门,然后就这么站在门口守着。
她自然是不能跟他同住一间房的。
她的职责就是保护好玄魅,她是魔教培养出来的杀手,虽然年纪不大,但杀的人却也不少。
如果她不是被玄魅挑中,用来保护洛笙的话,想必她现在,应该是在杀人吧。
她不喜欢杀人。
一点也不喜欢。
从记事以来,一直都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阴沉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地方,她很有当杀手的天份,所以她才能熬过那一段又一段的杀人训练。
她麻木了,她甚至以为自己这一生便会是这么过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接触到阳光了。
可是玄魅帮了她,并且还让她遇到了一个那么好的人。
洛笙,对她很好,是她从记事起,从未体验过的好。
她看到阳光,感受到了温暖。
所以她很感谢玄魅,救了她。
玄魅是她的主上,但洛笙是她的公子,这两个人,都是她此生要好好保护的人。
哪怕是,搭上自己的命。
凝画的思绪沉入过往,突然鼻尖上一股沁香传来,拉回了她的思绪。
以往的训练让她立刻分辨出了这是迷香,她立即捂住口鼻,调整自己的呼吸。
眼睛一扫,楼道口有一道人影划过。
凝画闪身追了出去,作为杀手,她的轻功自然是很好,没追多远便将那人追上。
“饶命啊…小的只是想偷点钱财……”见凝画能够轻松追上自己,知道自己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角色,黑衣人立即跪在地上求饶。
“哼,太岁头上动土,嫌命长了。”
一抬手,凝画的手里多出了一把匕首,对着那黑衣人的脖子一割,眼睛也不眨一下,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不仅如此,不消片刻,黑衣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开始腐烂,死的不能再死。她的匕首淬了毒,这毒,乃是魔教特有的化尸散。
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死了一个人,因为明天一早,这里连衣服也不会剩下。
做完这些,凝画转身往回赶。
一回到客栈,她就后悔了。
玄魅不见了……
调虎离山!
她找遍了整个驿站也找不到他,她们的马车不见了,肯定是连带着玄魅,一起带走了。她后悔自己追了出去,她也后悔刚刚杀了那个人,她更后悔刚刚在外面磨蹭了那么久才回来。
主上的身体根本不容有失……
驿站来往车辆太多,马车的印痕根本分辨不出来,她甚至不知道他们带着玄魅走的哪条路。
她怎么变得这么蠢笨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
*****
由于吃了墨香的缘故,玄魅此时处于全身经脉封闭,内力全失的状态。
墨香此药,吃下去三个时辰之内,内力便会全失,四肢无力,全身都动弹不得。
还好这只是开始,往后几日便会好上许多,再往后就会变得与平常不会习武的普通人一般。
他是上路之后才服下的墨香,前几日,他都是在马车内渡过,本来他平日里也不喜动弹,舒舒服服的躺着睡觉打盹他也是乐意至极。
可是他实在高估了他这失去内力的身体,他天生怕冷,以前有内力在身,穿的少也不觉得冷,可没了内力,身体便没了保护。还没等身体好转,就稀里糊涂的着了凉,后来越来越严重,这可真是让他难受死了。
若是平时他肯定不愿意住客栈,要说他的马车住着可比客栈舒服多了,毕竟马车上都是华贵奢侈的柔软毛皮,高床软枕,舒服自在,一开始他也没觉得马车颠簸。
可这一受了凉之后,他感觉整个世界全都变了样,天翻地覆。马车颠簸的让他的身体好似散了架一般,身体实在撑不住了,他这才让凝画找个地方歇息。
于是就有了先前那一幕。
他下了马车,看着驿站内的情况,他本是极为不爽,无论是驿站内的环境,还是驿站内众人直勾勾的注视眼光,都让他觉得恶心。不过那时的他头脑开始犯晕,根本没有能让他反悔的心思,只得忍了。
僵着身体举步维艰,他让凝画赶紧带他进房,哪知中途居然发生了变故。
连下个马车都极其困难,更何况是上楼梯,再加上碍于身份的关系,凝画不敢太过贴近自己,毫无疑问,腿脚一滑,丢脸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想,本打算今日不杀人只挖眼,可如今,必须要全部杀了才好。
本以为接下来自己会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谁知,此事并没有发生。身后温暖的身体,以及抱住自己双腿的手臂,无一不再提醒着他,他被人接住了。
这比与人前摔倒更为让他觉得难堪。
他本想挣扎起来,可无奈,也许是那番动作真的消耗了他仅剩的精力,也许是身旁的胸膛太过温暖,听见他的心跳声莫名安心,一阵倦意袭来让他停下了所有动作,他一定是脑袋烧糊涂了他想。
不自觉的蹭了蹭那人的胸膛,真的好冷。
临昏睡前,他的脑袋里只有两个想法。
他想,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特别脆弱,他心安理得认为他只是生病了而已。
他想,等明日清醒之后,必定要吩咐凝画将接住他之人杀了。
只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