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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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的天地灵力虽然比不上神界,但是洞府的规模和华丽却是远远超过神界。
正因为神造万物,所以拥有一切都太过容易,反而心里淡薄,神界的神邸也远没有方才的兜率宫建得宏伟。
才下云辇,立刻有仙人围了上来,竟像是我有多么尊贵一般,不只随时准备侍奉我,那礼仪比起对天君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立刻就感觉到仙界和神界的不同了,在神界,虽然没有仆从,总共能见到的活物,除了我自己,也就只有父神一个,但是所有的事情,神念所及,自然做到,哪里用得着仆从。
果然神界和仙界一比,仙界还是差了许多。再说,我也并不是养尊处优之辈,反而是这些仙人过于殷勤的态度,让我颇为不适应。
“殿下,请坐上这顶仙轿,让我等把殿下抬进殿中……”他们当我是什么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连脚都迈不开吗?在他们这些凡仙眼里,我究竟是无所不能的神,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殿下,进殿后请先沐浴更衣,天池已经为殿下备好,沐浴后可直接去天池……”还沐浴、更衣?难道不知道神是这六界中至洁至净之生灵,哪里用得着沐浴?还有更衣,我可以变换表象,衣服更是不在话下,方才他们难道没有看来?
这难道就是仙人吗?未免层次太低。
“已开始为殿下建造宫殿,天池沐浴之后可直接休息……”还需建造宫殿,本以为仙人至少可以比人的智慧高一点,哪知原来也差不多。
神造万物,一座宫殿我还是可以自己变出来的,天地本是神造,我是神女,也是造物主之一,我都可以让这仙界消失,又有什么不可能办到的?
我看看周围这些仙人,一个个面带讨好之意,自以为这便是安排周全了吗?可笑之极。奉承都奉承不到点子上,一个个还自称仙人。
其中一个仙人看到我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以后,心中似是一喜还要继续往下安排,可我实在是停不下去了。
我觉得,现在即使只是作为一个神,我也应该拿出一些真的能力来给他们看看了,要知道,神不仅仅只是放个神牌就可以祭祀,祈求保佑的对象,神不涉世,不入世,并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傀儡一样任由其安排,把我神族当成什么!
神念所及,尽皆无声。上至天君,下至小仙,全部被我夺去了声音。
“我竟不知,堂堂仙界,竟是如此招待天地之神的,把我当成什么?”我低喝出声,“神不是用来供着的雕像,是这天地间的主宰,我最厌恶的就是这般阿谀奉承讨功之徒!”
一时间,由于仙人都被我夺去了声音,这仙界,顿时便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的低喝:“明白了吗?”
这下,便再没有仙人还想像方才那样凑过来,只是为我让开了一条路,眼中是我看的到的敬畏之情,再便是他们齐齐向我跪下,不停地叩首,连天君也是一样照做。
再没有了方才的神采。
“除了天君,其他仙人再不要出声,如此我便还了你们声音。”我有更狠的方法,但只是出于不想再有处处受制的感觉,我是神,这次下界,本也就是为了拯救其他五界苍生,自然没有必要为难身处神界一边的仙界。
瞬间,他们便又得到了自己的声音,在喜悦之余,更多的是谨慎敬畏。
我看看身后众仙中始终再没有对我传音的李伯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如果可以让他住得和我近一点,那我就更方便找人说话,也更方便找到关于其他四界之宝的线索了。
不出意外,我离开仙界的时候应该也会把他带上。首先多一个仙人,总比孤身一神要好。其次他知道得多,藏书也多,我肯定用得上他,虽然父神已经交代了要带上四个人,但是在刚刚到仙界以后的一点时间里,已经彻底感受到了父神的了解的准确性。
我觉得我还是应该相信一点自己的直觉。不然,我觉得,仅仅只是凭着父神给的信息和建议我一定会失败的。
虽然是神,但这次的任务对我来说实在也是很艰巨。尤其,我还应该尽快知道,为什么我的神隐会被李伯阳看见这件事。
我对我的神力并不存在怀疑,所以只剩下特殊的原因了,我想,李伯阳一定可以帮我。
那些仙人,再被我教训过以后也变得聪明了,只问了一句:“是否先将天池准备好?”
“嗯。”很庆幸,孺子可教也,这句话也是父神教我的。
“是,殿下,那我等先退下了。”他们一个个退下了。
“殿下,那宫殿呢?”天君在一旁躬身问道。
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在稍稍远一点的云上凭空出现了一座宏伟宫殿,这是我一路看过来,照着众多仙人府邸以及着凌霄宝殿建造中我之处融合所得。
看上去,也的确算得上这仙界最宏伟的一座了。可是好像还缺一点什么。
没有林木。于是,宫殿周围千里都出现了云上树。缺少一些珍禽。于是出现了满林子各种各样的珍禽。……
一样样地出现。虽然我只是在尽量让神界尽可能不失面子,毕竟我虽然什么都可以造得出来,只是我六百年住在神界,知道的并不多,活得清心寡欲。
如果不是为了维护神界,我想我应该会直接变一座和我在神界与父神住的处一模一样的石殿出来,又或者是木屋。莫说我面前这座我变出的宏伟宫殿,就是刚入仙界时看到的那座李伯阳的兜率宫都让我觉得宏伟。
说起李伯阳,我这边的世界已经创造得差不多,是时候把他的宫殿也搬过来了。
于是心念一动,李伯阳的兜率宫,连同兜率宫里所有的生灵都被我瞬移了过来,并不费力。
这一界也是我最后可以施展神力的一界,到了人界以后,包括后面的几界,为了避免被认出,都要活得像一个凡人一样,也就再也没有可能像这样大造宫殿了,当然这也是我身为神的这一生中唯一一次了。
毕竟是去赴死,自然是回不来了。现在,我没有了刚刚离开神界时的不悔无怨,开始有一些舍不得了。
果然,踏入了仙界,就已经算是迈入了红尘一步,自然没有了在神界时处处散发的死寂,清心寡欲,绝对的洁净和至纯的神气,也正因为如此,才没有办法保持一颗真正至纯的心。
在我正在思考一些事情的时候,也是在天君正为眼前仿佛飞来之境的小世界惊叹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丝波动。是李伯阳。
李伯阳:‘殿下,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把我的兜率宫搬到你的小世界去了?’
我:‘没什么,只是觉得仙界中也没有熟识的人,又碰巧认识了你……还有,把对我的称呼改过来,不然我也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伯阳:‘殿下,你这又是干什么?殿下若要在仙界久住,自然可以结识更多的道友。方才一上来,殿下就给了那些仙人一个下马威,现在可好,又把我的府邸给搬过来,这不是想让我“一举成名“吗?’
我:‘我倒没有想那么多,不过搬都搬过来了,搬回去多麻烦,不搬了,放我那儿挺好。’
李伯阳:‘完了,殿下,这回连天君都要想着怎么灭了我才好,怕是我在仙界也快呆不下去了。’想要和我走就直说,这么拐弯抹角的的话,不是我,谁能听得明白?
我:‘好了,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留下,你还怕我能力不够不成?还有,告诉你多少遍,别叫我殿下,你是听不懂吗?’
李伯阳:‘那就有劳殿下……不,慕瑶。要习惯叫一尊神为慕瑶,这还真的需要习惯习惯。如果是九天的话,就不需要习惯一下了。’声音到后面也并没有减弱,可见是故意让我听到的。算了吧,毕竟他也是思念故人,就不与他这等凡仙计较了。
我:‘是该适应适应。对了,莫九天是多久以前的凡仙?’是他的故人,那应该也是凡仙才对。听他的话,莫九天这个人不是仙逝了,就是失踪了。
不过,李伯阳一个小小凡仙,竟能一直怀念他(她)至今,在神的面前也一直提起那人,而不说起自己分毫,可见是很重要的人。
可说起这个凡仙莫九天,又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九天……九天……这名字真是熟悉。
李伯阳:‘九天是八百年前降生在仙界的天君的女儿,是公主。我曾经一度讨厌过她,因为仙界中人的谣传,说她是一个极其泼辣,不守仙规的仙人。但是后来见到她,我发现我错了。
‘她很豪爽,很仗义,一点都不像一个女仙,所以有一段时间,我们曾经称兄道弟。但有的时候,不经意间她也很有女仙的样子,比如细心,对我也很好。还有时古灵精怪,总是会想出一些让我哭笑不得的主意,还有恶作剧。
‘但是九天和我经历过很多事,有些甚至就在灰飞烟灭之间,她也从来没有丢下过我,她是天女,可如你所说,现在的我也只是一名凡仙,八百年前,可想而知。虽然后来她对我日久生情,我也萌生出想要与她永远相守的念头,但那终究只是幻影而已。
‘她一百岁时,突然被当时的天君召回,而后就和当时的天君一起消失了,当时的天君也是极其厉害的仙人,治理得仙界一度很辉煌,但是终究仙界没有人能给出原因,他们的消失,就如同从一千二百年前开始的每一百年都消失的一界至尊和其子或女一般。一尊主一子女,从鬼界开始,不知你们神界有没有。
‘九天公主,也就一直成了我心中无法消除的一块心病。’
我:‘你就这么大方,告诉我这么多?’
其实我有注意到,他在传音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的眼睛,按说传音并没有这个必要。
李伯阳:‘慕瑶,你和她,长得好像。’
那就难怪了,一见面就让我出丑,那也是情有可原了。
既然解释清楚了,那我也就不怪他了。毕竟虽然我没有经历过情劫,也从父神口中得知,这情,最好不碰,一旦沾染了,连神都没方法摆脱。
当我从李伯阳的话中终于抽出心力来管一管周围的仙人时,所有的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包括天君,还只是木愣愣地看着我创造的小世界,不停地参悟其中的道法,仙术。
我不禁暗叹一句愚蠢,更不禁感叹这李伯阳的确不同。不仅没有在意我的神力,反而平心静气地和我讨价还价半天,还讲述了这么一大段故事,这仙窍也算是仙界中少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