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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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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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狱警“啪”地一声拉下总闸时,奥格斯特并没有立即醒来,听到几声电灯的“!兹”近乎坏锈的声音,也只是皱起秀气的眉头,不满地嘟囔一阵,又像猫咪一样慵懒地翻了一转,将被子拉高,将鼻子以下的部分盖了个严严实实。
只是那短促一呼吸间嗅到的源自被褥中的汗臭味,即使只是淡淡的一点,也如同一个冰凉的勺子升入了奥格斯特犹如浆糊黏作一团的脑浆中狠狠地搅拌了几下,那种鲜明的刺痛感迫使男人从睡梦中惊醒。
刚睁开眼的一刹那,男人仍然反应迟钝似的眨巴眨巴惺忪朦胧的睡眼,呆呆地盯著眼前潮湿苍白的墙,数秒之後才猛地瞪大了眼,他这才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温暖舒适的卧室,而是英国的监狱。他躺在一张并不结实的钢板床上,身上搭著一床薄薄的被子,与其说是被子,还不如说是毯子,上面的小毛刺扎得人难受。
几乎是跳起来似的,男人厌恶地甩开身上的毯子,仿佛上面有什麽不干净的东西,同时,他利索地翻身下床,然後用手拍拍屁股和大腿,像是掸灰一样。
一旁的白人“室友”的鼾声震天响,奥格斯特淡绿色的眸子闪过一丝轻蔑,在这麽脏的床上都能睡得香,果真是个低贱的下等人。
冷冷哼了一声,男人转身趴在铁栅门上,冰凉的触感立刻通过手指传入脑中。他从声音判断有两个狱警正缓缓地向这里走来,伴随著靴子在地面踏出的“哒哒”声,越来越重地击打在奥格斯特的心脏上。他觉得他紧张得快要站不稳了,打开门後,自己将会面临什麽样的情况?
“W区3号牢子!”
这种彷徨还来不及在脑中过一遍,狱警就已经走到门前了。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抬头看过去才发现狱警并没有对著自己说话,而是对著牢门顶部的摄像头。接著,他面前的铁栅门缓缓向一边滑开,这门居然是遥控的。
“里面的,快出来,该上路了!”
面前说话的狱警又高又壮,锐利的蓝色眼睛如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刮过男人的身体,让他不寒而栗。在这种强势的盯视下,男人有些慌乱,他甚至不敢跟对方对视,狱警深沈的眼眸中的冰冷如同他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凶犯似的,即使他是清白的。
奥格斯特的白人室友似乎并没有听见狱警的声音,仍然鼾声如雷。那个高大的狱警将目光转向了这个熟睡的人,面无表情地走进牢房,并利落地掏出电棍……
“哎呀!”伴随著一声压抑的惨叫,奥格斯特轻轻一颤,他看见那个近一米九的白人滚下床铺的巨大躯体,床铺也“嘎吱”地尖锐地低叫了一声。白人摔在地上,用手捂著头,由於他之前是侧躺著的,所以电棍直接击打在了他的太阳穴附近。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白人瞬间清醒了,强壮的大汉却如一只狼狈的落水狗似的在地上安静地趴著。这样的臣服让狱警很满意,冷哼一声:“现在我们可以上路了。”
狱警悠闲地跨出牢门,经过奥格斯特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男人立马惊恐地往後退了一步,小心地偷瞄著狱警的电棍。狱警勾起嘴角,用电棍轻佻地抬起男人的下巴:“知道吗?你进来的那一天我跟我的同事们打了一个赌……”
狱警冰凉的声音让男人翠绿的眼眸有些紧张地收缩,被高抬的下巴使他不得不迎上那双似毒蛇般的眼神。“……他们赌你活不过一个星期……而我呢,赌你能活两个星期……”狱警似乎已习惯了般吐出残忍的话语,一边说一边用麽指摩擦著男人光滑的皮肤,“……希望你能让我赢一笔钱……呵呵……”
男人的双唇变得苍白,眼眸中掩藏不住深深的恶心和我恐惧,这些人居然赌他的生死,仿佛他是一头牲口一般……而且,在前面等待著自己的到底是什麽……
另外一个狱警冷笑道:“欢迎来到欧墨尼得斯!”
(注:欧墨尼得斯,希腊神话中的复仇女神,象征著绝望和黑暗,文中在此是指监狱。)
两名狱警一前一後地领路,奥格斯特与白人夹在中间。男人一直低垂著眼,看样子在走进真正的监狱之前他就已经开始了绝望,白人突然撞了男人一肘子:“嘿,振作点,小夥子。”
男人慢慢抬头看著白人,对方的脑袋上肿了一个大包,看上去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有血液从里面迸出,让人糁得慌,可白人似乎没事似的,裂开嘴冲著男人一笑,面对男人,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没事……只不过有些痛而已……我已经习惯了……”
奥格斯特显然还没有从之前上演的暴力事件中回过神来,他愣愣地盯著白人的淤伤,有些不快地说:“他们太过分了……呃我的意思是……他们可以摇醒你,或者是其他的……一些温柔的方式……”
白人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温柔?哼,他们的猪脑里可没有温柔这个词,事实上,他们都是一群暴力狂。”为了不让前面的狱警听到,白人特意压低了嗓子。
“这简直是……”男人说到一半时顿住了,他有些词穷,支吾著,“这真是……”他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这种感受了,就像是你看到一个警察向杀人犯捅了一刀子,而那个杀人犯一副习以为常的怪异感。
“你迟早会习惯的,”白人看出他的疑惑,“在这里,狱警就是最大的,惹谁都行,就是别惹那群疯狗……”白人努努嘴,看向前面的狱警,“如果可以,他们会让你一辈子都走不出这里。”
天呐!男人无声地惊叫了一声,他心里更没有底了,他不由地想起狱警对他说的话,忐忑不安地问道:“那个狱警……说我活不过两个星期……是、是什麽意思……”
白人的表情有些严肃了,他微微抬高了声音:“他真的这麽说吗?”
男人点点头。
“这可不妙啊……”白人微微皱眉,“你可能会被弄进A区了,不,准确地说,你一定会被弄进A区。”
男人脸色越来越差,他的心也越来越慌张,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A区……到底是个什麽样的地方……”
白人摇摇头,表示不知:“我从没进去过,我只知道里面关的全是杀人犯,判刑一百年以上的……”
“一百年以上?!那不就是永远都不可能走出这里吗?”男人惊叫一声,引得後面的狱警不满的警告。
“是啊,”白人苦笑了一下,有些同情地看著男人,“就是因为没法再走出去,所以A区里的人根本不需要表现良好以换得减刑,所以……你知道,那个地方连狱警都不敢多待……”
看著男人漂亮的脸蛋毫无血色,白人拍拍男人的肩膀:“你还是换个姓吧,这样你还可以减少些痛苦……还有就是,一定要听话……让你舔什麽你就舔什麽,让你翘屁股你就翘屁股,懂吗?”
如果到现在奥格斯特还没有明白是不可能的,他的脚一软,差点跪下去,“你的意思是……我要做那种……事……”我的上帝啊,你怎麽能让你忠诚的子民遭受这样的苦难……虽然奥格斯特没有做过玩男孩的事,他嫌屁眼很脏,但他知道自己的狐朋狗友们玩过,也知道那些男孩都会痛。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尊贵的女王陛下,为什麽不来解救你的臣民?我可是拥有高贵血统的蒙巴顿-温莎家族的子嗣,竟然会待在监狱这个肮脏的地方!
男人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不甘,他紧抿著嘴,不再说话,可心里早就骤跳不停,他为他辱没了家族声誉而感到羞辱,也为自己深陷泥沼而感到悲哀,更有对未来的恐惧等林林总总的感受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大脑刺破。
白人打断了他的沈思:“我觉得你当前最重要的是换姓,活下来是最重要的。”
奥格斯特的脑袋看不出幅度地上下点了点,虽然有白人的提醒,可他并不知道自己该换什麽姓。
“你那胳膊上写的是什麽?”白人突然指著他的手臂问道。
胳膊?。男人看向自己的右手臂,“是纹身,”他解释道,他记不到这是什麽时候纹上去的,“是个中国字,一个‘颜’字。”男人只知道父亲曾经告诉过他自己手臂上有一个汉字,并让男人记住这个字的发音。
“颜……”很久没有接触这片记忆了,男人的咬字有些不准。“颜?”这是什麽意思?
男人并没有想多久,因为他已经到了。
这是一个围墙高驻的地方,将近四层楼高的坚实的水泥围墙,一道钢筋铁门嵌在其中。
“W区两名犯人已带到!”走在前面的狱警对著那扇紧闭的门说道。
“滴”的一声,门缓缓打开。
面前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奥格斯特,你的编号是61333,被判刑63年,派到B区服役。”监狱长冰冷的声调反倒是圣音一般,B区,是不是意味著他有希望活著走出去呢?
“好运气!”白人对男人点点头表示恭喜。白人被分到了E区,罪行最轻的人所在的区域,因为他只是偷了一个贵族的家传宝石而已。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检查和编排,白人轻车熟路地做完了一系列繁琐的检查,看著刚做完肛检而一脸扭曲的奥格斯特,他哈哈大笑:“老汤姆真不懂得体贴年轻人,他绝对是一根棉签直接插到底了对吧?”
男人愤愤地瞪了对方一眼,闷闷地整理衣著。那个死黑鬼竟然一点礼貌都没有叫他脱裤子!下贱的人居然叫自己脱、裤、子!
男人差点就要爆粗口了,但碍於身份只能忍声吞气,把自己的衣服弄得“哗哗”地响。白人看著他,撇撇嘴,没有说话。
他也只有这个时候还能生生闷气了,到了里面,就要习惯了……白人在脑中这样想著,再次怜悯地看了一眼男人。
当男人真正进入B区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