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床单扔进洗衣机，欧诺望着运转中的洗衣机发呆。
    单纯的身体接触不但没有缓解他对慕凡的渴望，反倒让他越来越沉迷，越来越疯狂。灵魂深处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是欲火，又不止是欲火，是一团只为慕凡而燃烧的火，每时每刻都在炽烤着他，折磨着他，而这一团火，只有慕凡才能浇熄，不，也许，永远都无法熄灭。
    掏出手机看时间，凌晨两点。药效应该快过了。欧诺拿出洗好的床单晾上，拿上车钥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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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凡坐在钢琴前弹完曲子，忍不住扶着后颈扭动了一下脖子。这几天似乎总是特别疲惫，往往一觉醒来浑身又酸又痛，像散了架一样。
    慕凡无奈地笑笑，这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的。
    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慕凡赶紧转身。一只手突然放到肩膀上，慕凡一惊，忙不着痕迹侧过身子躲开：“阿诺？我不是说不用来了，许安他……”
    “他还有事。”欧诺打断他。
    慕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摸着盲杖站起来：“那你有什么事？如果没有就赶紧回去吧，你们大学生应该很忙，我自己可以照顾……”
    “我放暑假了。”欧诺冷着语调。
    慕凡无奈。
    欧诺扶着他往琴房外走：“我做了早茶，下去尝尝。”
    欧诺温柔地扶着慕凡，却不容他躲开，自从李少阳的祭日之后，欧诺就变得很奇怪，总是有意无意增加两人的肢体接触，慕凡觉得很不自在，又一时找不到理由辞退欧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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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凡刚喝一口红茶，欧诺就把蛋糕送到嘴边。慕凡笑笑接过碟子：“谢谢，我自己可以。”
    欧诺松开碟子，转而抚过慕凡的鬓角。慕凡尴尬躲开：“阿诺，别这样。”
    “不要哪样？”欧诺问。
    慕凡放下蛋糕，转过头来认真地对着欧诺的方向，“阿诺，你还是个孩子，好奇心重很正常。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成熟一点，不要因为一时兴趣就这么不冷静。我并不想和你靠得那么近，就像一开始那样保持距离就好。”
    “我不是一时兴趣。”欧诺斩钉截铁。
    “阿诺……”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为什么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不想看见我还是害怕我会打乱你原本的生活？”欧诺直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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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凡虽然看不见欧诺，但也可以想象欧诺的眼神，他一时间感到无可奈何，只好低下头喝红茶。
    欧诺就靠在椅背上注视他，似乎要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刻进脑海里。
    一时兴趣？怎么可能？
    自从李少阳的葬礼之后，整整七年与日俱增的渴望，怎么可能是一时兴趣？
    电话铃突兀地响起，欧诺看一眼来电显示，又看一眼慕凡，接通电话往厨房走。
    “爸。”
    「小诺，你时间安排好了吗？下周能来公司实习吗？」
    慕凡本来在喝红茶，突然手一顿。
    欧诺已经走进厨房。
    慕凡坐在桌前敛眉沉默，似乎在回想什么。欧诺一直在厨房里讲电话。慕凡想了想，慢慢站起来，轻步走到厨房门口，闭上眼睛侧耳细听。
    似乎欧诺和父亲的谈话并不愉快，讲了好久才协商好，欧诺挂掉电话，回头就看见慕凡站在门口。欧诺收起手机问：“怎么了？”
    慕凡浅浅一笑：“红茶有些凉了。”
    “那重新煮。”
    欧诺扶着慕凡去餐厅。慕凡任他扶着往前走，只是脸色有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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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一杯牛奶送到手上，慕凡想了想，有些为难：“阿诺，我不是小孩子，喝那么多牛奶干什么？”
    欧诺握着他的手：“睡前喝牛奶可以安神。”
    慕凡没有动，欧诺便也握着他的手，两个人僵持。慕凡心里有些怪异，僵持许久也不见欧诺妥协，只好端起牛奶送到嘴边。
    喝了一小口，慕凡像是想到了什么：“阿诺，你去琴房看一下我的钢琴上有没有乐谱？有的话就拿过来，我明天我要给许安。”
    欧诺「嗯」了一声起身，下楼拿乐谱。听到欧诺下楼，慕凡赶紧摸索着爬起来走进浴室，将杯子里的牛奶倒进洗手池，凭着感觉留了一点点，这样欧诺应该不会怀疑。
    放水冲干净洗手池里的牛奶，慕凡赶紧走回床边坐下。
    欧诺拿着乐谱回来，正好看见慕凡放下杯子，杯子里还有一口牛奶。欧诺若有所思观察了一下慕凡，慕凡的嘴角沾了一点点牛奶。欧诺放下乐谱，端起剩余的牛奶送到慕凡嘴边：“喝完。”
    慕凡为难地让了让：“我喝不下了。”
    欧诺面色沉静，仔细审视慕凡的每一丝表情，房间里的寂静让慕凡感到有些压抑：“阿诺？”
    “喝完，不多这一点。”欧诺坚持。
    慕凡无可奈何，只好把留下一些牛奶喝光。
    欧诺用拇指擦掉慕凡嘴角的牛奶：“快休息吧。”
    “我先刷个牙。”慕凡笑笑，支着盲杖走进浴室，欧诺却紧紧跟上来。慕凡站在浴室里，虽然看不见，但仍然能感觉到背后的欧诺的眼神十分灼人。深吸一口气，无法，只好照常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