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何为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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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就醒了。我听路人说,黎明是一天中最黑暗最黑暗的时刻了。我想是的,就连我那对锐利的眼睛,也无法看穿一切。周围的事物还在沉睡,阒静地好像只剩下我一只鸟,也只有风,欢呼着拨开沉重的湿热的空气,扑向我的怀里。
然后我在这美丽的城市上空发现了一道亮光,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切又周而复始。
那个店主早早地来到了店铺,唰啦唰啦拉开的闸门,然而我的同胞们早就呱啦呱啦地在吵闹了,因为它们饿了。店主有气无力地向里面走去,拖出一大包的粮食,重重地搁在门口地上,从右手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哗啦一下,那香味就飘到了鸟鼻子里,它们叫得更狂了。
店主用勺子舀了一把,在笼子上一磕,就是一餐,还有不少溅到我的脚边,我感觉有点恶心,上面沾了不少排泄物。可是为了生存,我必须吃下去,毕竟拉了便便后又是一条好汉。
天越来越亮,人越来越多,不过我感觉早上来的都是老人,而且那些老年人都是来找店主磕牙的。
我非常反感那些人对我指头评足,就因为我一生下来就是黑色的,这样的我太显眼了。原本黑色是最不引人注目的,不过放在一堆色彩斑斓的鸟儿中间,我反而就变成最特别的那个了,我真的很不爽!因此,我把我的P股对着他们,蹲在角落里,不理那些人了。
中午人们吃完饭,来到了这里散步,一个小女孩指着这个笼子对朋友说:瞧这一笼子的鸟,密密麻麻地挂在上面叫,好恶心啊,我密集恐惧症又要发作了,我们快点走吧。
我很想跟她说:我美丽的小姐,这不是我们的过错。可是转眼看见我的同胞们那副模样,好吧,的确挺像店门口前面那颗榕树上的蜂窝,密密麻麻的。
然而那些粪便像雨一般自上而下地撒,我是一只爱干净的鸟儿,我歇息的地方不会有排泄物。
我对此非常的无语,我飞上去,一脚爪着笼子,一脚指着它们说:你们能不能安分点?
没有理我。
我按捺心中的激动,对它们说:我亲爱的同胞们,既然我们生而为鸟,又无力改变现状,何不安安心心地待在笼子里,做一只快乐的鸟儿呢,反正有吃有喝的,不用担心在野外被天敌袭击,等到某一天,某一个人类,带走我们,我们依旧有吃有喝的,你们还怕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鸟笼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几十只……不,上百只黑眼珠子睁睁地盯着我,我有点毛骨悚然,难道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这时飞来了一只红色的影子,它是平时那只跟我最要好的雄鸟,我叫他小红,他跟我说:你是鸟吗?
我诚实地回答:我是。
他又说:你是P!你懂什么,鸟,是天空的精灵,是森林的雄狮!我们应该在树上筑巢,翱翔于天空之中,不畏风雨,不怕天敌!……咳咳!
我说:小红,你悠着点……
它说:最重要的是,我们是属于大自然的,从古至今,鸟都是生活在森林里的,早上抓虫,间或逃避天敌的追捕,风雨刮倒了我们的家,那么我们也认命了。
但是你的天职是飞,不停的飞,在云里眠,在风里歇,不能停,不能停!飞翔是我们的权利,是我们的职责!我们是天空中的雄狮,哈哈哈!
小红在陶醉地大笑,我则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我不明白,小红,我的确是一只鸟,可是鸟生来不就是养在笼子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