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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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常念一个人怅惘若失对着一桌子菜发呆,宋良江回来便一步也不曾离开过他的房里。
“他怎么说?”柳常念打起精神问方嫂,他特意差方嫂去问一声。
“宋先生说让人把饭菜送到他房里,他不下来了。”
“嗯。”柳常念失落的说,宋良江是生气了,或许他今天说的话太过了。
“您和宋先生闹脾气了?”
“没有的事。”柳常念叹道。
“您跟我说这样的客套话,莫不是拿我当外人,您分明是和他闹脾气了。”方嫂见他精神恹恹的,宋先生一回来又是冷着一张脸,两人分明是起了争执的样子。
“您怎么这样说,您是我的亲人,我与他哪来的脾气闹。”
“您看您又不肯跟我说实话。”方嫂叹道,她看着柳常念长大的他的性子是怎样的,她还不清楚,这孩子心里有什么都不肯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方嫂您就甭操心了,您叫人把这些都撤了。”
“多少吃点吧,先生您工作忙又不肯吃饭迟早会得病的啊。”方嫂也是看着他从小受苦受难过来的,打心眼里心疼他。
“怎么不肯吃饭,这一天你这脾气还闹不够吗?”宋良江见他不肯吃饭不由得生气起来,他原是打算平心静气和柳常念处这剩下的两天时间,谁知柳常念做的事就没一件叫他心里好受的。
“你吃完了?”柳常念看着他,眼里流露出欣喜。
“还没有,怎么不吃?”宋良江坐到他的对面,见他这样子心也软了,恐怕他这一辈子都只对着他一个人是这么轻易的妥协了。
“吃过了些,所以不饿。”
“你这一天除了早餐,莎莉夫人家的酒,我可没瞧见你吃过什么,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做什么?既然要我不管你,何不拿出我可以不用再管你的姿态来给我看。”柳常念这孩子脾气,一不高兴就作践自己,他怎么能放心?
“方嫂帮我盛汤。”柳常念气道。
“孩子脾气。”宋良江看他这个样子无奈的笑道。
柳常念照例是要到洗手间吐一番,他的胃里一阵翻腾,越来越不好了,但这种病也是没法根治,只能慢慢来。
柳常念收拾好了出来,宋良江已经在等他了。
“过来。”
“有话跟我说。”柳常念坐到他身边。
“过两天我就要回英国了,香港这边的公司有你我很放心。”宋良江侧头看他,灯光下他的脸镀上一层光晕,显得美丽非常。
“几时结婚。”柳常念强笑道。
“快了。”宋良江含糊作答。
“恭喜。”
“说这个还太早。”不知怎么的,他不喜欢柳常念说这些。
“不是早晚的事。”柳常念笑道。
“今天这一天你尽跟我生气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宋良江无奈道。
柳常念心道他不过长了他四五岁,言语见却爱把他当做小孩子对待,有时候他也会在宋良江面前不自觉的露出不成熟的一面,实在是幼稚可笑但他又无法控制。
“也没有生气,只是平日里习惯了。”
“呵,那你平日脾气倒还挺大的。”听着毫无责备之意,倒像是与他说着玩的。
“恃宠而骄。”柳常念走过去为他按摩,宋良江闭着眼睛舒服的叹息,常念许久没有为他按摩了,手法还是一样的好。
“可舒服?”
“嗯,宋祁连给我来信了,好好地大学不读非要去参加什么救国联盟会,就凭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谈什么救国。”宋良江冷哼道,这件事让他很不满。
柳常念叹气,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他还记得以前的宋良江也是有救国的志向的,现在仅是宋祁连参加个救国联盟会他就要生这样的气,他不知道宋良江几时变成这个样子。
“我看这几个孩子里面最让我中意的就是宋琦秀,可惜是女流之辈。”宋良江叹气道。
“你不是说巾帼不让须眉吗?依我看女流之辈也不可小觑。”
“你几时有这样的新思想了。”
“接触过几个能干的女子。”生意场上也不乏女强人。“依琳呢?她是怎样的女子?”
“很好,适合做妻子的好女人。”
“你爱她吗?”柳常念酸涩的问。
宋良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到了我这种年纪爱不爱是什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我只想找个人在身边知冷知热的。”
柳常念多想说我也能在你身边,也是知冷知热的人,为你做什么都成。可他是个男人,怎么争得过女人或是更讨喜的少年。他在杨青楼待了很久看过了各式各样的人间悲剧,而他不想做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妓子只能依附他人生活,被人随意抛弃,践踏他们的自尊。但他起码要在地位上是与宋良江是平等的,他不愿永远是卑微的茶壶,是因着宋良江的垂青一朝得意,他要成为宋良江的左膀右臂,为他在香港开疆拓土。
“你也考虑结婚吧,你都三十了,早过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我看那个刘小姐就不错。”
柳常念听他又提这个,被膈应到了,也不搭他的腔。他不打算结婚,如果他不能把心完整的给他的另一半没有忠诚可言的婚姻他不要。
“我知道你的脾气,是不中意刘小姐了,那就看看还有其他合适的人出现。”宋良江温言劝道。
“一切随缘吧。”柳常念这辈子都拿不出一颗完整的心给其他人了,他都给了一个人,即使有人日后真的进了他的心里,宋良江依然会存在。
他这个样子,宋良江想抱抱他,他是舍不得让他伤心的,总有一天常念会知道结婚才是最好的选择。宋良江抱住他,柳常念一惊,随后放松任他抱。
宋良江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这味道让他迷醉。
“良江。”柳常念轻声唤他。
是时候他该放手了,宋良江对自己说,他一直都舍不得,他怕也许有一天常念会恨他怪他把他带上这样的道路来。他曾是这么自私狂妄的一个人,可就是对这个人,他狠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