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單線行走 0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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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線行走04
被舊時友人綁架了,這是最糟糕的情況。
苑垣深吸了一口氣,這瞬間裡,他說不出一個字。
「你那是什麼表情?」
銘高踏出一步,跨入門內,他背後似乎還站著幾個人,但苑垣沒能確認清楚,因為銘高很快就將門「砰」的一聲闔上了。室內再度變成密閉空間,只有他們兩人。
「吃驚的表情,你沒讀懂嗎?」
苑垣佇立於銘高正前方五米的位置處響亮的回答。他兩隻手被綁在後面,什麼衣服也沒穿,裸足接觸到的地板,此刻從那裡傳來的溫度讓苑垣覺得異常冰涼。
「沒讀懂啊,我上學少。」
你明明有在家裡請家教,苑垣很想這麼反駁,但他還是選擇特意忽略這個問題而耐著性子沉下聲問道:「銘高,如果這是惡作劇的話,也太過真實了吧?」
「你認為呢?」
目睹著默不作聲的苑垣,銘高很快爆發出一陣愉快的獰笑,無形的音波震動著空氣,讓苑垣感到更加頭痛。
「嗯~」
停下笑容的銘高挑起一邊唇角,緩慢往前走,這令苑垣不自覺地後退幾步。
「你這個打扮很不錯嘛。」
這是溫柔到讓人害怕的語氣,還帶著明顯的諷刺,惹得苑垣極度不爽地瞪視著銘高。
「一切都是你幹的嗎?」
「你是指什麼?是指將你帶來這裡?還是指把你脫光光這件事?」
銘高嘴邊撇起壞壞的笑意,他款款地舉起拿著煙的手指,放入口中。隨著他的吸入又呼出,白色的煙霧縷縷向上飄逸,煙絲被火燃燒的聲音仿佛能在這靜默的空間裡聽到。
已經確定幕後主使就是銘高了,苑垣由不得意識到背後被人刺了一刀的究竟是什麼感覺。
「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想敘舊呀。」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銘高一臉老神在在的模樣讓苑垣愈發不悅,他按捺這這股怒火,保持著直立的站姿大聲回應:「敘舊?上次同學會不是已經聊過了嗎?」
言下之意便是我和你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聊的了,銘高在聽到這句後,他的眼神忽的變得鋒利,緊緊地凝視著苑垣,而苑垣抿住嘴唇硬是承接上了這道視線。
同窗會的再次見面,銘高已經變為擁有鋒芒畢露的人士,即便他在隱藏,可那晚坐在苑垣身邊的他,依然給苑垣帶來了莫名的寒氣。人總歸是要變的,苑垣能夠理解這個道理,可他根本想不到,自己會在三天後被這傢伙綁架。
「那點點時間哪裡夠呀?我可是想和你單獨相處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也不想讓你離開這裡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句話後,苑垣的臉色霎時一片刷白,事情比他想像的還要棘手。
「不用擔心哦,我已經幫你發短信了通知你父母了,我說你臨時接到通知,到外地出差,一段時間才能回去。公司方面也幫你打點好了,就講你親戚去世,你必須到偏遠的鄉下參加葬禮便可以了。」
銘高再度悠哉地吐了口煙,當香煙燃燒到距離過濾嘴還剩一個手指頭距離的時候,銘高看也不看一眼,就隨手甩到了拼花地板上,繼而煙頭遭到他的那只高檔皮鞋的無情踩碾。
「別開玩笑了!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你的隨身物品已經全部處理掉了哦,日常用的東西我會叫人事後送過來,至於想要聯繫到這裡以外的人,就斷了這個念頭吧。」
什麼是「事後」?什麼是「這裡」以外?這些問題根本沒空暇去考慮,苑垣雙目怒視眼前的男人,反剪在後方的手握成拳頭。
「……你知道非法拘留他人是犯法嗎?」
「哦呀~!我好怕哦!」
和黑組織講法律果然是行不通的嗎?苑垣在心底忿忿地暗忖,對方故意用做作語氣調侃,言畢他還噗地笑了出來,然後補充道:「你能囂張的也就這個時候而已啦!」
囂張?我哪有囂張?苑垣不滿地心想。
這時銘高猛地踏出一步,明明步伐依舊優雅,但苑垣連忙退後幾步並嚷道:「別過來!」
「好傷心啊,前幾天你不是還肩並肩地和我親密談天的嗎?」
「我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是這麼差勁的人!說吧,你要多少錢?」
如果說那晚銘高誇苑垣混得很好是為了打聽他的經濟狀況,那就講得通了。不料銘高聳聳肩,故作傷心說回答:「我在你眼裡是這樣的人?」
「綁架他人不為了錢為了什麼?先說好,別牽連我父母,還有一百萬以上的數目我暫時拿不出來,不過你願意等的話,我可以去借——喂!你幹嘛?」
大步流星的腳步在高級地板上發出鏗鏘有力的迴響,銘高快步徑直前進,不出幾秒便來到苑垣的跟前,被逼得倒著走的苑垣很快身體就撞到了後面的床鋪。
「都說了不要過來!」
銘高二話不說就抓住的苑垣的一邊肩頭,使勁一推後,苑垣順勢跌落入最初醒來的這張豪華床上。銘高表情依舊沒變,向上揚的嘴唇卻搭配著一絲笑意都沒有的眼睛,苑垣是初次見到這種屬於黑組織時候的銘高神態,他內心的恐慌也隨之迅速擴大。
苑垣在銘高身體覆蓋上來前一秒,立馬利用腰部力度起身,不過很快就被銘高輕而易舉地揪住腦袋,用力按下。苑垣再次仰面而躺,手不能行動致使每一個動作都變得比平常遲鈍。
「你到底是怎麼想我的啊?」
銘高一隻腳嵌入苑垣的雙腿中,壓上來的重量讓床鋪稍許搖晃,身形高大的銘高從上方罩住苑垣,並利用空出來的另一隻手「嗖」的一聲抽掉領帶,整個過程就在眨眼間完成,就好像曾經排演過般。
「嗚,我拜託你別這樣,我是真的拿你沒辦法!」
苑垣腦中警鈴大作,雖然想掉轉身體方向,但被攫著的頭部卻不容他隨意行動。銘高在這時又笑了起來,這種玩味似的態度,顯得這一切再自然不過。原本柔軟的大床宛如化作厚重的泥沼,這種種的壓迫都令苑垣感到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