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弑师吗？”
    一句话平淡无波，却仿若雷霆疾劈在头，浮业踉跄退了两步。
    虽然有勇气直面当年弑师一事，可如今再这么来一遭，他不愿。当年选择他不悔，眼下却不是旧时情景，不用做出同样的抉择。
    莫之清笑笑，退开几步，给了他一个安全距离，漫不经心随手扯下一朵野花，“看来你还是没想好究竟是要莫之清，还是要晏子墨。”
    浮业倏然苍白脸颊，隐隐听见远处轰鸣，很多人在往这边赶了，看莫之清样子是不想暂避，他也不可能真丢下人不管，只好杵在原地。
    “以你的聪明应当知道其中之事了吧？”
    莫之清没有点明，可浮业就是明白，他指的是来自陆修月的帮助。沉默点头，他以为陆修月就算不站在自己一边，也不会出卖他，看来还是不够了解。
    “陆修月选了一条险路。”莫之清好笑地坐在地上，丝毫不在意鲜血淋漓，“上任掌门觉得他持重老成，可千思万想也不会想到他在关键时刻出卖你，有你当靠山，山门才会走得更远。”
    “弊端也越大。”
    这一点浮业早就看清楚，所以按照陆修月性情是不会轻易违背上任掌门的命令，做出对他不利的事。
    “陆修月护你那么多年，也算他对老头子的一番心意，”冷笑着将衣袂展开，莫之清抓起一把泥土用力撒出，“要想山门获得新生，无非两条道，自强或者外力，自强估计是不能了，山门有几个长老掣肘，他自顾不暇，外力嘛，出卖了你这大魔头，赚得锅盆满钵，一本万利呀。”
    地底下汩汩溢出鲜血，刷新浮业对莫之清的认识。
    有人用土遁过来先行探听消息，自以为躲藏很好，其实他和莫之清都发现了，没想到一出手就是杀招，竟是比自己都狠。
    “那么，子业你告诉我，你是站在我这一边么？”
    莫之清笑着对浮业伸出手。
    浮业愣住。
    莫之清的修为实在不正常！
    若是残魂侵占了晏子墨的躯体，那应该是连探听消息之人的踪迹都不可能知道的，毕竟晏子墨修为差得一塌糊涂他都看在眼里，那么这人又为何有如此高深修为。
    “……你究竟是谁？”
    浮业底气不足，毕竟他的过往就只有他和莫之清最清楚不过，其他人，多多少少只晓得些皮毛。
    莫之清挑眉：“子业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难道是刺激过大，让这人混乱了？
    “你不是莫之清！”
    浮业双目通红，他根本不相信记忆里温和的师傅会变成这样阴损毒辣的人！
    就算他双手沾满鲜血，就算他屠戮万千，也不能抹灭当年一回头就能看见的璀璨明珠！这人，不会是莫之清，也不能是！
    莫之清惊讶起来，心魔居然在这个时候犯了？
    这可不是好消息。
    他闹这一出是要浮业站在自己一边的。
    抽取天下龙脉的人犯起心魔来，那可真是会浮尸遍野了！这不是他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