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生与死 第十八章:是啊,多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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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二人玩笑起来也没个度,锦苏到底少了些磨练,说不过解红零。
锦麟实在看不下去,苦笑着对锦苏道:“你若是再说下去,只怕要将我们整个锦家也赔进去了。”
锦苏微愣,仰头大笑。
解红零也垂首附和着轻笑,锦麟看看二人,轻声道:“疯子。”
锦苏笑罢,认真地看着解红零,“人生能得几回狂?”
锦麟无奈抚抚额,“在你狂之前,还是想想如何对付隋佐源罢。”
锦苏神色一正,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因有了解红零的书信,锦苏忙着应付隋佐源,时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便也忘了潇浅忧救治锦夜的事情。
接连几封信从苏府送往四国,锦苏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
蒹葭进来换茶,见锦苏正整理桌案上的东西,阴云密布的脸上,终于露出笑脸。乐颠颠跑上来换了茶,接过锦苏手里的东西整理,一边道:“奴婢瞧着今儿个外头天气阴沉沉的,最讨厌了。可公子眉头却舒展开了,看来下雨,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经她提醒,锦苏方才听得外头小雨淅淅沥沥敲打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开了窗子,外头雾蒙蒙的一片,美女樱枝桠在风中摇曳,不时有花瓣被雨水浇落,落在地面随水飘零。
窗畔是一株孤零零的双生风竹,枝叶还未长得茂盛,枝头已经含了两个骨朵。
双生风竹,一花并蒂,两厢争艳,此消彼长。
他又露出一丝苦笑,伸手抚过两个尚不饱满的骨朵。唇边的笑隐去,手指用力,竟是生生将其中一个花骨朵掐下。
“外头下雨,风里湿气太大,公子站在窗前,也该披件衣裳。”锦苏只穿了紫金中衣,蒹葭已经拿过架子上的外头,披在他身上。陡然见了他手中的东西,再看另外一个花骨头还在风中摇曳,喃喃问道:“公子为何把它掐了,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多寂寞啊!”
“是啊,多寂寞啊!”锦苏顺着蒹葭的话呢喃一声,倾倒手掌,任由那个花骨头飘落廊下,被流淌而过的雨水带走。
他拢了拢外套,转头见蒹葭正要说什么,率先笑道:“宫里也有人像你这样,跟在我身边整日唠叨。其实,我的身体,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他虽笑着,蒹葭却不敢去看那张脸,低垂下了头,不由自主伸手拽住要走的人。“奴婢是真心担心公子。”
锦苏想说的话,被门口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断。
只有潇浅忧的敲门声,才会这样规矩,就如他的人一样。
锦苏心中苦涩,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潇浅忧,或许可以一遍遍欺骗自己不在意。可心,在面对那个男人时,慢慢尘封起来。
蒹葭也被这敲门声惊醒过来,惶然去开门,“潇公子。”
潇浅忧一身素白的袍子,衬得脸上那道十字伤疤越发突兀,微微颔首算是招呼。抬首看了看锦苏,“下雨了,湿气大,你总不爱多穿衣服,把……”
见锦苏身上拢着外套,递出的袍子缓缓垂下,不动声色。
蒹葭却面上一喜,伸手接过那件墨白的长袍,“奴婢正说公子了,潇公子拿来的可正是时候。”
“浅忧还有事吗?”锦苏仍旧立在窗畔,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没有动。
他实在不知,此时此刻,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是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去大声质问?
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已经不是浅忧丞相,是自己一步步将他赶出去的……
“明日解红零就替你去除体内的寒气,你准备一下。”后面还有什么话,潇浅忧生生地卡在喉咙里,深邃的眸子深处,有读不懂的情绪。
锦苏笑的淡漠,“知道了。”
潇浅忧几次张口,终究什么都没说,叮嘱锦苏注意身体,转身离去。
锦苏黯然垂下双眸,他们之间,终究越走越远,最终形同陌路。
一日阴雨绵绵,自是无话。
第二日清晨,解红零便张罗着给锦苏驱寒的事情,一众丫头奴才被他吆喝来吆喝去,最后感叹道:“到底是皇家的人,若是在菩提斋,累死累活的可就是我了。”
锦苏与锦麟安然坐在一旁饮茶,放佛那一屋子忙忙碌碌的人,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见解红零坐下,递了杯茶给他,眼角四下转动,不见潇浅忧,心里溢出一丝难受。
“既然喜欢,何不坦言?”解红零实在看不惯二人这样的性子,大男人面对感情还这样扭扭捏捏,在旁的事情上,也不见他们如此犹豫。
锦苏笑而不语,他和潇浅忧之间,可不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成了,也许这一捅破,两人便但真形同陌路了。
毅国。
本该三月阳春的天,却连绵了几日的雨。
因林福叛乱而留下的祸根一个个拔除,毅火莲方才松了一口气,长身立在窗外,淡漠地看着缥缈的细雨。
锦麟说赏雨赏的是万物的生机,那时他笑着摇头,不语。倒不是不赞同这句话,只是觉得这样正经的话,从那从不正经的人口中说出,有些两人难以置信。
大殿中昏昏沉沉,一盏台灯在依窗而靠的桌案旁,时而被窗缝中灌进的风吹得几乎熄灭,却在大风过境后,再次顽强燃烧起来。
大殿被人从外头推开,房官将关好的伞放在门外,在屋子里添了两盏灯,又燃起了一个火炉子。
冷冷清清的大殿,这才有了温度。
“爷,刑司问出点东西。”房官立在毅火莲身后,抬眼偷偷瞄了一眼那个伟岸的身影,继续说道:“是关于逍遥王爷的。”
顿了半晌,那个冷漠的声音才传来,“说。”
“伤了逍遥王爷的,是毅国人。他中的蛊毒,本早就该死,也不知为何,只是双腿废了。他们说,那蛊毒残忍至极,原本是要性命的东西,王爷硬生生将毒逼在双腿,只怕……”
瞧见那人身子微微一颤,房官顿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只怕此生再也站不起来了。”